她骂我父母,我让她全家来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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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终于彻底安静了。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着这个曾经温馨的家。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王翠花那尖利刻薄的唾沫星子,以及林薇薇身上那股浓烈刺鼻的香水味,混合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气息。

陈默站在父母的卧室门外,背脊挺得笔直,像一尊凝固的雕像。他没有立刻进去。

他缓缓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涌入肺腑,带着一种刀割般的痛感,却奇异地让他混乱沸腾的思绪沉淀下来。

刚才那场闹剧的每一个细节,王翠花每一句恶毒的咒骂,林薇薇每一个冷漠的眼神,父母那无助的颤抖和屈辱的泪水……都像被按下了慢放键,一帧一帧,无比清晰地在脑海中回放。每一个画面,都像烧红的烙铁,在他心上烫下焦黑的印记。

背叛的感觉,像深海的冰水,瞬间淹没了心脏,带来尖锐的刺痛和窒息般的寒冷。他想起林薇薇眼中那掩饰不住的厌烦和置身事外,那绝非一日之寒。原来,她早已转身,投向另一个人的怀抱,而他和他的父母,不过是她急于摆脱的累赘,是她在新欢面前炫耀自己“脱离苦海”的谈资!

怒火,如同沉寂的火山,在冰封的地壳下汹涌奔腾,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他几乎能听到血液在血管里咆哮的声音。冲出去,抓住那个女人的头发,狠狠地质问,甚至……用最原始的方式宣泄这滔天的恨意!这个念头带着毁灭一切的诱惑,在他脑中疯狂叫嚣。

但,就在那狂暴的冲动即将冲破理智堤坝的瞬间,另一股更冰冷、更坚硬的力量从心底深处升腾而起。那是一种刻入骨髓的清醒,一种在无数次商海搏杀中淬炼出的、近乎冷酷的算计本能。

打她?骂她?然后呢?

看着她哭哭啼啼,看着她那刻薄的母亲撒泼打滚,看着她那个游手好闲的弟弟林小虎冲上来“主持公道”?最终闹得满城风雨,让父母承受更大的羞辱和难堪?让那个背叛者林薇薇,反而成为别人眼中“被家暴”的可怜虫?让那个躲在暗处的奸夫,得意洋洋地看戏?

不。

太廉价了。

太愚蠢了。

陈默缓缓地抬起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轻轻按在自己的胸口,那里,心脏在愤怒地狂跳,但每一次搏动,都仿佛在撞击着一层越来越厚的、由冰与铁铸成的外壳。他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那片翻涌的、毁灭性的风暴已经平息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令人心悸的寒潭。

冲动是魔鬼。愤怒是燃料,但唯有冷静,才能将燃料精准地送入引擎,驱动致命的战车。

他需要信息。他需要力量。他需要一击毙命,让他们连哀嚎的机会都没有,让他们在绝望中,一点一点,偿还他们欠下的所有债!

他转过身,没有推开父母卧室的门。他知道,此刻任何言语的安慰都是苍白的。他需要的是行动,是足以洗刷一切屈辱的结果。

他迈开步子,走向书房。脚步沉稳,没有一丝犹豫。厚重的实木门在他身后无声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书房里没有开大灯,只有书桌上那盏造型简洁的金属台灯散发着冷白的光晕。陈默在宽大的皮椅上坐下,打开电脑。屏幕幽幽的蓝光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冷硬的阴影。

他点开浏览器,输入关键词:“瑞丰食品厂”、“法人”、“股东”、“财务状况”、“行业地位”、“林志强(林薇薇父亲)”、“王翠花”、“林小虎”……

鼠标滚轮无声地滚动着,屏幕上闪过一行行数据、一篇篇行业分析报告、一张张模糊的企业公示信息截图。他深邃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快速而精准地捕捉着每一个关键信息碎片,将它们从信息的海洋中打捞出来,在脑海中迅速拼凑、分析、重组。

时间在寂静中流逝。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城市的光污染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条惨白的光带。书房里只有键盘偶尔敲击的清脆声响,和鼠标滚轮极其细微的摩擦声。

陈默的眼神越来越亮,那不是兴奋的光芒,而是一种冰冷的、洞悉一切的锐利。

“瑞丰食品厂”……这个在林薇薇口中,是他们那个小镇上“响当当”的支柱企业,是她父亲林志强“说一不二”的王国,是她母亲王翠花体面的财务主管职位的来源,也是她弟弟林小虎那个轻松油水足的质检员工作的保障……这个被她们全家视为命根子、当作炫耀资本和依仗的企业……

它的真实面貌,在冰冷的网络数据和公开的商业信息面前,无所遁形。

资产规模中等偏下,负债率却高得惊人。近两年行业竞争加剧,利润空间被不断压缩,市场份额持续萎缩。几笔关键贷款即将到期,资金链紧绷得如同悬在头发丝上的巨石。所谓的“地方支柱”,不过是靠着一点历史积累和地方保护政策在勉强支撑,内里早已千疮百孔。

林志强,名义上的厂长,实际掌控力早已被几个大股东架空,在几次关键决策中都显得优柔寡断,错失良机。王翠花的财务主管职位?呵,一个乡镇企业的财务部,能有多复杂?她的专业能力,恐怕连一张像样的现金流量表都做不利索。林小虎的质检员?更是笑话,一个初中都没读完、仗着姐夫是城里“有钱人”就眼高于顶的二流子,他能质检什么?

陈默的嘴角,再次勾起那抹冰冷的弧度,比上一次更深,更锋利。

一个濒临破产、管理混乱、人员臃肿、负债累累的烂摊子。一个靠着裙带关系在里面混吃等死、作威作福的家庭。他们所有的体面,所有嚣张的资本,都系于这个摇摇欲坠的空壳之上。

而此刻,这个空壳的命门,正清晰地暴露在他的眼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他拿起手机,屏幕的光映亮他冷峻的侧脸。手指在通讯录里快速滑动,精准地找到一个名字:赵峰。一个在二级市场嗅觉极其敏锐、操作风格狠辣、且欠过陈默大人情的私募操盘手。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通。

“默哥?”赵峰的声音带着点意外,背景音有些嘈杂。

“峰子,”陈默的声音没有任何寒暄,直入主题,冷得像冰,“帮我查个标的,‘瑞丰食品’,代码是……我要它现在所有流通股的主要持有者名单,以及他们近三个月的交易记录。另外,帮我联系‘宏远资本’的刘总,就说我有个项目,需要他名下那几家离岸公司的壳资源,急用。溢价三成,今天之内给我答复。”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显然赵峰被陈默这罕见的、带着明确杀伐气的指令震了一下。但他反应极快,没有丝毫废话:“明白,默哥。标的代码收到。名单和交易记录,两小时内发你邮箱。宏远刘总那边,我现在就联系,溢价三成,今天之内搞定。”

“好。”陈默挂了电话,动作干脆利落。

他没有停顿,立刻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这次,是一个声音低沉、语速极快的中年男人,陈默的私人法律顾问,张律师。

“张律,是我。我需要一份完整的、针对‘瑞丰食品厂’的收购预案,重点是债务剥离和员工安置方案。预案要合法合规,经得起最严格的审查,但核心条款,”陈默的声音顿了顿,每一个字都清晰而冰冷,“核心条款必须确保新股东对现有管理层和员工岗位调整拥有绝对的主导权和解释权。特别是针对某些特定岗位的‘优化’和‘合理调动’,要预留足够的操作空间。天亮之前,草案发我邮箱。”

“明白,陈总。目标明确,法律框架内最大化操作空间。我马上着手,天亮前给您初稿。”张律师的回答同样简洁、专业,没有任何多余的疑问。

放下手机,陈默靠回椅背,目光重新落回电脑屏幕上那堆关于瑞丰食品厂的数据报告。冰冷的数字和图表在他眼中跳跃、组合,勾勒出一条清晰的、通往最终目标的路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