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世皇后,这一世换个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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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殿里的空气瞬间冻住了。

我慢慢转过身,目光直接越过柳湘宁那张小人得志的脸,死死钉在赵景恒脸上。

“这……是殿下的意思?”?我一字一顿地问。

他僵在原地,脸色像开了染坊,变来变去。

眼神躲躲闪闪。

最后,他避开了我的视线。

就这一下沉默,比千刀万剐还疼。

皇后“啪”地一拍桌子站起来:“放肆!楚钰在宫中二十年,就算不是儿媳,也是本宫半个女儿!”

“母后!”?赵景恒像是被踩了尾巴,终于开口了,声音干涩,“湘宁……说得在理。既然已经选了,就该断个干净。”

我看着他,忽然就笑了。

那笑容平静得吓人,看得赵景恒明显一愣。

“娘娘,”?我转向皇后,“既然是六殿下的意思,楚钰遵命。”

我的目光扫过殿内所有人,最后,还是落回赵景恒身上。

他下意识地偏过头,手指不安地捻着袖口。

“娘娘,既然话说到这份上了,”?我声音不高,却让整个偏殿死寂一片,“有些账,是不是也该算算了?”

“从十五岁开始协理内库,到今天,整整五年。”

柳湘宁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被赵景恒用眼神瞪了回去。

“第一年,开源节流,年底盈余三万两白银,填平了前年的亏空窟窿。”

“第二年,理顺采买,裁掉吃空饷的,盈余涨到八万两,给娘娘寿辰添置了**新仪仗。”

“第三年,理顺内织造局的贡品……”

我一桩桩,一件件,掰开了揉碎了说。每说出一项,皇后的脸色就凝重一分。

皇后身体不好,宫中账目多是我在费心,她无非做个甩手掌柜。

“五年时间,经我楚钰的手,为娘娘宫中积攒下的盈余,不下二十万两白银。”

赵景恒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他太清楚这笔“盈余”意味着什么了。

前世皇后能在后宫稳坐***,几次大风大浪都没翻船,助他登上帝位,内库的充盈是最大的底气。

“宫里养了我这些年,我为娘娘攒下二十万两。”?我的语气从头到尾都像结了冰,“这笔账,今天,两清了。”

“宫里不欠我,我楚钰,也不欠宫里半分恩情。”

柳湘宁冷笑:“说得倒轻巧!”

她一步上前,动作粗鲁地一把拽住我宫装的前襟,狠狠往下一扯!

“刺啦一—”衣帛撕裂的声音格外刺耳。单薄的素色中衣领口被扯开,左侧肩膀连同锁骨下方一大片肌肤瞬间暴露在冰冷的空气里!

更刺目的是一道狰狞的、深褐色的旧疤,如同丑陋的蜈蚣,盘踞在我白皙的肩颈连接处,清晰无比!

殿内瞬间响起几声压抑的惊呼。

皇后猛地倒吸一口凉气。

柳湘宁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疤痕惊了一下,但随即被更深的恶意取代,她指着那疤痕,声音尖利刻薄:“哟!这身皮肉倒还白净,可惜多了这么个恶心玩意儿!这疤看着就晦气!”

“还有这身云锦宫装,少说值一百两金子吧?”

她松开手,任由我破碎的衣襟敞着,又猛地拉起我的袖口,露出腕上一对温润的羊脂白玉镯。

“这身云锦宫装,少说值一百两金子吧?”

她又猛地拉起我的袖口,露出腕上一对温润的羊脂白玉镯。

“啧啧,这镯子,没一千两金子拿不下来吧?”

接着,手指又指向我发间一支看着不起眼的碧玉簪。

“还有这支!前朝的古玉簪!更是价值连城!”

“这些东西,哪一样不是宫里的?!”

我任由她拉扯羞辱,目光只锁着赵景恒。

他指关节捏得发白,却依旧沉默。

“殿下,”?我轻声问,声音里带着自己都陌生的疲惫,“你我幼时便相伴的情分……你便让未来六皇子妃如此羞辱我吗?”

他眼睫毛剧烈地一颤,嘴唇动了动。

终究,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我以为重活一世,心早就硬得像石头了。

没想到这一刻,心口还是像被钝刀子一下下剜着,疼得喘不过气。

强压住翻涌的血气,我抬手,干脆利落地卸下那对白玉镯。

“叮当”一声脆响,玉镯相碰,在这死寂的大殿里,格外刺耳。

“钰儿!”皇后厉声喝止,“不必如此!”

“娘娘。”?我打断她,继续拔下发间那支碧玉簪。

“宫规就是宫规。”

玉簪、玉镯、耳珰、禁步……

我一件件取下,整整齐齐地放在桌案上。

最后,解下腰间宫绦,褪去外面那层华丽的云锦宫装。

只穿着一身素白的中衣,站在冰凉的金砖地上。

柳湘宁脸上是压不住的得意。赵景恒的脸色,却白得像鬼。

当我的手指搭上中衣领口的盘扣时,他终于忍不住猛地别开了脸。

“够了!”

皇后厉声喝道。

“楚钰!住手!”

我平静地将脱下的宫装叠好,放在桌案那堆首饰旁边。

“从今往后,我就只是楚钰。”

“不再是宫里养大的那个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