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我那偏僻冷清的小院,春桃扑上来,眼泪汪汪:“姨娘!您没事吧?听说您、您当着王妃的面给王爷……那个了?”
我瘫倒在榻上,有气无力地摆手:“没事,技术**,包爽包睡。”
春桃:“???”
但我显然低估了后宫女人的脑补能力和斗争决心。
当天深夜,我正梦见我的席梦思大床和空调WiFi,房门被人拍得震天响。
开门一看,萧衍穿着寝衣,外头随便披了件墨色袍子,头发微乱,眼神亮得惊人,直勾勾盯着我,活像来索命的阎王。
“……王爷?”
我吓得一哆嗦,这架势,不像来睡觉,像来灭口。
他压根不废话,挤开我,径直进屋,反手关上门,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副扑克牌?拍在我那张吱呀作响的小破桌上。
“你那法子,只能顶一时。”
他语气硬邦邦的,仔细看,耳根还有点不自然的红。
“本王回去躺下,还是睡不着。听说西洋传来一种叶子戏,甚是新奇,你,陪本王玩。”
我:“???”
大哥,半夜三更,孤男寡女,你让我陪你斗地主?!
【滴!新任务:拒绝王爷,并嘲讽他不行,奖励:傲娇值+5,作死值+20!】
我深吸一口气,挤出职业假笑:“王爷,妾身……妾身愚钝,不会玩这个。”
“无妨,本王教你。”
他自顾自坐下,拿起那副材质粗糙的纸牌,手法居然还挺熟练地洗了起来。
“此戏名曰‘斗地主’,简单易学。”
我:“……”
于是,半个时辰后。
我那点着昏暗油灯的小破屋里,景象诡异。
尊贵的靖王爷盘腿坐在我的破榻上,俊脸上贴了三四张白纸条,正拧着眉头,苦大仇深地研究手里的牌。
而我,同样盘腿坐在他对面,脸上也贴了一两张,小心翼翼地问:“王爷,对三……您要么?”
萧衍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要不起!”
又过一刻钟。
“王炸!”我甩出最后两张牌,兴奋地一拍床榻,“翻倍!王爷,承让承让,贴条贴条!给钱……呃,贴条贴条!”差点把心里话喊出来。
萧衍额角青筋欢快地蹦跳了两下,认命地又撕了一条白纸,沾了点茶杯里的凉水,“啪”地贴在自己光洁的脑门上。
那上面已经快没地方下嘴了。
就在这时——
“砰!!”
我的房门,再一次,经历了它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王妃率领着看起来就没睡饱的侧妃、侍妾天团,乌云压顶般堵在门口,烛火照亮她们一张张扭曲的脸。
“周氏!你个不知廉耻的**!竟敢夜半蛊惑淫贼,行那苟且之……”
王妃的怒吼如同被掐住脖子的母鸡,戛然而止。
她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靖王爷顶着一脸白纸条,手里捏着一把奇怪的纸片。
看到了我,同样贴着纸条,手里也捏着牌。
小破桌上,散落着瓜子皮,还有两个喝空了的、粗瓷的茶杯。
捉奸在床?
衣衫不整?
颠鸾倒凤?
不存在的。
这现场看起来更像两个赌鬼输急了眼即将打起来,或者两个傻子在玩过家家。
“王、王妃?”
萧衍显然也没料到这阵仗,下意识想扯掉脸上的纸条,动作却僵在半空,大概觉得有失威严。
空气再次死寂。
只有油灯灯花爆开的轻微噼啪声。
我看着王妃那张五彩斑斓、剧烈抽搐的脸,赶紧找补:“王妃!妾身冤枉!妾身只是在教王爷一种西洋传来的益智健脑戏法,旨在活动心神,助益安眠……”
萧衍干咳一声,试图维持他摇摇欲坠的王爷威严:“咳咳,不错。此戏……颇费心神,本王……嗯,有些累了。”
他说着,还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可惜被脸上的纸条削弱了九成效果。
王妃胸口剧烈起伏,手指着我们,抖啊抖,像秋风中的落叶,半天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最终,狠狠一跺脚,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王爷保重身体!周氏,你……好自为之!”
一群人又来也匆匆,去也汹汹,留下满院子的怒火和懵逼。
门再次关上。
我和萧衍对视一眼,同时微妙地松了口气。
他瞥了我一眼,忽然极轻地笑了一下,抬手把脸上的纸条慢条斯理地扯了下来:“继续。本王就不信,赢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