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站在机场到达大厅，手指不停地敲打着栏杆。14:35，航班应该已经落地了。
三年了，苏梦终于要回来了。"爸爸，接人？"旁边一个小男孩扯着他父亲的衣角问。
我苦笑了一下。是啊，接人。接我三年未见的老婆。苏梦走的那天，下着小雨。
她拖着行李箱站在门口，眼圈红红的。"就三年，很快的。"她当时这么说，
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她是公司医疗器械销售主管，被派去泰国分公司开拓市场。年薪翻倍，
前途无量。我没理由拦她，尽管我心里一千个不愿意。"周明！
"熟悉的声音把我从回忆里拽出来。我抬头，苏梦正朝我挥手。她瘦了，也黑了，
但笑起来还是那么好看。我快步走过去，张开双臂——然后僵在了半空。
她手里牵着一个小女孩。"这是小雨。"苏梦把小女孩往前推了推，"两岁三个月。叫叔叔。
""叔叔好。"小女孩怯生生地说，口齿清晰得不像两岁孩子。我的脑子嗡嗡作响。
"这是...？""回去说。"苏梦避开我的眼睛，把小女孩抱起来，"小雨乖，我们回家。
"回家的出租车上，空气凝固得像块冰。小雨趴在苏梦怀里睡着了，小手还紧紧抓着她衣领。
"所以，"我压低声音，"这是怎么回事？"苏梦咬了咬嘴唇。"曼谷贫民窟的孤儿。
父母死于车祸，没人要。我...我收养了她。""收养？"我声音提高了八度，
司机从后视镜瞥了我们一眼，"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不跟我商量？""上个月才办完手续。
"苏梦摸着孩子的头发，"本来想给你个惊喜..."惊喜？这他妈简直是惊吓。
但我什么也没说，只是转头看向窗外。三年不见，第一面就吵架，太难看。
到家已经晚上七点。小雨醒了，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环境。"这是你家吗？"她问苏梦。
"是我们的家。"苏梦纠正她，然后看着我，"对吧，周明？"我勉强点点头，
去厨房倒水喝。手抖得差点把杯子摔了。苏梦带着小雨参观房子，
见她耐心地解释："这是客厅...这是厨房...这是爸爸妈妈的卧室..."爸爸妈妈？
我差点呛着。晚上安顿小雨睡下后，苏梦终于有空坐下来跟我"解释"。"手续都合法，
"她递给我一叠文件，"泰国那边的收养许可，大使馆认证，入境签证...我知道很突然，
但我真的不能丢下她不管。"我翻着文件，全是泰文和英文，一时半会儿也看不明白。
"你至少应该提前告诉我。""我怕你不同意。"苏梦眼睛湿了，
"而且...我想给你个惊喜。我们一直想要个孩子..."我胸口发闷。是，
我们是想要孩子，但不是这样！不是突然冒出来一个两岁多的！"她叫你妈妈？""嗯。
"苏梦低头，"相处一个月，她很黏我。"我有很多问题想问，但看着苏梦疲惫的脸，
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先休息吧，明天再说。"半夜我醒来，发现苏梦不在床上。
我轻手轻脚走到客厅，看见她站在阳台上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对，
已经到家了...他知道...反应比预期好...不行，现在不能说..."她听见动静，
猛地回头，匆忙挂断电话。"这么晚还不睡？"我问。"倒时差。"她把手机藏到身后，
"你...要喝水吗？"我摇摇头，盯着她握紧的手机。她在隐瞒什么？第二天是周六，
我本打算睡个懒觉，却被门铃吵醒。张磊，我大学室友，现在在医院当外科医生。
"听说嫂子回来了，特地来看看——"他话说到一半，看见正在客厅玩积木的小雨，愣住了。
"这是小雨，我们收养的女儿。"苏梦从厨房出来，端着果盘。"收养？"张磊看看我，
又看看小雨，"什么时候的事？""就最近。"我简短地说，不想多谈。
张磊蹲下来跟小雨打招呼，然后趁苏梦不注意，把我拉到一边。"老周，
那孩子...""怎么了？""长得太像嫂子了，你不觉得吗？特别是眼睛和嘴巴。
"我心头一震。确实，小雨和苏梦有几分相似，尤其是笑起来的样子。但这能说明什么？
"巧合吧。"**巴巴地说。张磊欲言又止，最后拍拍我肩膀。"有事说话。"送走张磊，
我站在浴室镜子前，看着自己疲惫的脸。苏梦走进来，从背后抱住我。"对不起，吓到你了。
"她把脸贴在我背上，"但我真的很爱小雨，也希望你能爱她。"我转身看着她，
想从她眼睛里找出答案。但她的眼神闪烁不定，像是藏着什么秘密。"我需要时间适应。
"我最终说。苏梦点点头，亲了亲我的脸颊，然后出去陪小雨了。我站在原地，
感觉这个家突然变得陌生起来。那天晚上，苏梦以小雨害怕为由，
让她睡在了我们卧室的小床上。半夜我醒来，看见苏梦轻轻拍着小雨，
眼神里满是...母爱。那种眼神我见过，在我姐姐看自己孩子的时候。
但那是一个她只认识一个月的孩子啊。我翻了个身，背对着她们。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孩子到底是谁的？2我盯着浴室门，水声哗啦啦响着。
苏梦进去前把手机放在了床头柜上，屏幕还亮着。一条新消息弹出来：「明天见面再谈，
孩子的事急不得。——陈威」陈威？孩子？我喉咙发紧。苏梦从没提过这个人。水声停了。
我迅速放下手机，假装在整理被子。苏梦擦着头发走出来，身上带着沐浴露的香气。
"明天要上班吗？"我问，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自然。"嗯，得去公司报到。"她拿起手机，
眉头微蹙，快速回复了什么。"那个陈威是谁？"我装作随口一问。苏梦的手指僵了一下。
"泰国分公司的同事，工作上的事。"她放下手机，凑过来亲了亲我的额头，"睡吧，
明天还要送小雨去幼儿园。"幼儿园？我这才知道，苏梦连这个都安排好了。黑暗中，
我听着苏梦均匀的呼吸声，怎么也睡不着。
小雨睡在隔壁儿童房——那是我们原本准备给未来孩子的房间，
现在已经被布置得像个真正的儿童房。苏梦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凌晨三点，我轻轻起身，
拿起苏梦的手机。密码没换，还是我们结婚纪念日。我松了口气，
随即又觉得自己可笑——居然在庆幸妻子没改密码。我点开微信，找到陈威的聊天记录。
最近一周的对话都被删除了，只剩下今天那条。我打开通讯录，
发现苏梦在泰国期间的通话记录几乎全是和这个陈威的，有时一天三四次。
相册里大多是工作照片和小雨的照片，但有一个加密文件夹。我试了几个密码都不对。
"周明？"苏梦的声音吓得我差点把手机扔了。"我...我睡不着，看看新闻。
"我把手机放回去。苏梦静静地看着我，眼神复杂。"睡吧，"她最终说，"明天还要上班。
"第二天一早，苏梦忙着给小雨穿衣服。小女孩乖巧地站着，任由苏梦给她扎小辫子。
"妈妈，疼。"小雨小声说。"对不起宝贝。"苏梦立刻松开手，轻轻亲了亲她的头顶。
我看着这一幕，胸口发闷。她们看起来就像真正的母女。送走苏梦和小雨后，
我给表弟王浩打了个电话。他在出入境管理局工作。"帮我查个人，"我说，"苏梦，
过去三年的出入境记录。""哥，你这是...""别问，尽快给我。"挂掉电话，
我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感觉像个闯入别人家的陌生人。
茶几上摆着苏梦和小雨在泰国的合影，背景是某个游乐场。小雨笑得灿烂，苏梦搂着她，
脸上是我许久未见的幸福表情。中午，我借口加班，开车去了苏梦说的那家幼儿园。
透过栅栏，我看见小雨正在滑梯上玩耍。她看到我，眼睛一亮。"叔叔！"她跑过来，
小手抓着栏杆。"小雨，在这里开心吗？"我蹲下来问。"开心！妈妈说放学来接我。
"她歪着头，"叔叔是妈妈的朋友吗？"我的心揪了一下。"我是...家人。
""像爸爸那样吗？"小雨天真地问，"妈妈说我没有爸爸。"我呼吸一滞。
"妈妈这么说的？"小雨点点头，这时老师走过来，警惕地看着我。"您是？
""我是小雨的..."我顿了顿，"叔叔。""哦，苏女士提到过您。
"老师态度缓和下来，"小雨适应得很好，您放心。"离开幼儿园，我坐在车里发呆。
苏梦告诉孩子没有爸爸？那我又算什么？王浩的电话打断了我的思绪。"哥，查到了。
嫂子这三年确实主要在泰国，但有几次短期离境记录，公司应该不知道。""去了哪里？
""柬埔寨，三次，每次两三天。奇怪的是，她护照上没有这些记录。"我握紧方向盘。
"什么意思？""就是说，她用别的证件出入境的。"王浩压低声音，"哥，
嫂子是不是惹上什么麻烦了？""不知道，但我要查清楚。"晚上苏梦回来得很晚，
说是公司应酬。她轻手轻脚地进门，看见我坐在客厅里，明显吓了一跳。"还没睡？
""等你。"我盯着她，"陈威是谁？"苏梦放下包，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会问。
他是分公司技术主管，我们合作过几个项目。""为什么每天通话？为什么删聊天记录？
""商业机密，公司要求的。"苏梦在我身边坐下，"周明，你到底在怀疑什么？
"我拿出手机，翻出那张游乐场的照片。"这是什么时候拍的？""两个月前，怎么了？
""你说收养小雨是一个月前的事。"苏梦脸色变了。
"我...我是说正式手续办完是一个月前，但认识她有两个月了。"我站起身，
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苏梦，我再问一次，小雨到底是谁的孩子？"她的眼睛瞬间涌出泪水。
"你什么意思？""她叫你妈妈，却叫我叔叔。你说她没有爸爸。出入境记录有问题，
手机里有加密相册，还有那个陈威..."我的声音越来越响。"小声点！
"苏梦惊慌地看向小雨的房间，"你会吵醒她。""回答我的问题！""好，我给你看。
"苏梦拿起手机，输入一长串密码，打开了那个加密文件夹，"这是公司新产品的设计图，
泄露了要负法律责任。陈威是项目负责人，我们讨论的都是工作。"她滑动屏幕，
确实是一堆设计图和合同。我一时语塞。"至于小雨..."苏梦的眼泪掉下来，
"我本来想等合适的时候告诉你...她确实不只是普通收养..."我心跳加速。
"什么意思？""她是我表姐的孩子。"苏梦哽咽着，"表姐和泰国人结婚，去年车祸去世，
丈夫不要孩子。我觉得丢人，一直没说有这门亲戚..."我愣住了。这个解释似乎合理，
但又哪里不对劲。"为什么不早说？""我怕你嫌弃...毕竟...""嫌弃什么？
"苏梦低下头。"小雨的生父...是个有案底的人。表姐当年私奔到泰国，
家里早和她断绝关系了。"我长叹一口气，伸手抱住苏梦。她在我怀里颤抖，
像个受惊的孩子。"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我轻声说。苏梦仰起脸，眼睛红红的。
"这三年，我真的好想你。"我们相拥而眠，但半夜我醒来时，发现苏梦不在床上。
我悄悄起身，看见她站在小雨床边，轻轻抚摸着孩子的头发，小声哼着摇篮曲。月光下，
她的侧脸温柔得令人心碎。我退回床上，心里五味杂陈。第二天是周日，
我母亲李秀芳突然来访。她一进门就看见正在客厅玩耍的小雨，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这就是那个孩子？"她低声问我。我点点头。"妈，这是小雨。小雨，叫奶奶。
"小雨怯生生地走过来。"奶奶好。"李秀芳勉强笑了笑，然后把我拉到厨房。"周明，
你老实告诉我，这孩子哪来的？""苏梦表姐的，父母双亡，我们收养了。""表姐？
"母亲冷笑，"苏梦哪来的泰国表姐？她家亲戚我哪个不认识？"我心头一震。"妈，
你确定？""当然！"母亲压低声音，"那孩子长得和苏梦小时候一模一样，你看不出来吗？
"我手里的杯子差点掉在地上。确实，小雨的眉眼和苏梦有几分相似，但我一直以为是巧合。
"妈，别乱说。""我乱说？"母亲从钱包里掏出一张照片，"你看，
这是苏梦五岁时的照片。"我接过照片，心跳几乎停止。照片上的小女孩，
活脱脱就是小雨的模样。"周明，这孩子肯定是苏梦亲生的。"母亲斩钉截铁地说。
3王浩把文件袋递给我时，手指在桌面上敲了两下。"哥，这事有点不对劲。
"我接过文件袋，感觉手心发烫。我们约在这家偏僻的咖啡馆见面，连窗户都贴着磨砂膜，
像是专门为见不得光的交易设计的。"怎么说？""嫂子这三年确实主要在泰国，
但..."王浩压低声音，"有七次离境记录，去的都是柬埔寨，每次两到三天。问题是，
这些行程公司肯定不知道，因为她用的是私人护照。"我翻开文件，
看到密密麻麻的出入境盖章记录。苏梦的公务护照上只有往返中泰的记录，
而另一本私人护照上却盖满了柬埔寨的章。"她什么时候办的私人护照？""五年前，
和你结婚前。"王浩犹豫了一下，"哥，你知道金边以什么出名吗？"我摇头。"代孕。
"王浩吐出这两个字，像吐出一块烫嘴的山芋，"那边有几十家代孕中心，
专门服务亚洲客户。"我的胃部一阵绞痛。代孕？苏梦会做这种事？"还有，
"王浩指着一条记录，"去年三月，她去了柬埔寨两周，回来直接住进了曼谷的医院。
""医院？""私立妇产医院。"王浩不敢看我的眼睛，"住院记录上写的是'产后观察'。
"我的眼前一阵发黑。产后？那小雨..."会不会是弄错了？
"我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王浩摇摇头，推过来一张照片。监控拍到的苏梦，
穿着病号服站在医院阳台上，怀里抱着一个婴儿。照片上的日期是去年三月十五日。
小雨现在的年龄，刚好对得上。"我要查清楚。"我把照片塞进文件袋，
手指颤抖得几乎拿不住东西。"哥，你冷静点...""我很冷静。"我站起身，
"帮我查查那个陈威，全名陈威，在苏梦公司泰国分公司工作。"离开咖啡馆，我坐在车里，
盯着方向盘发呆。苏梦骗了我。小雨很可能是她亲生的。但为什么？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为什么要编造收养的故事？我的手机响了，是公司HR。"周总监，新来的实习生今天报到，
安排在您部门了。""知道了。"我机械地回答。回到公司，
前台告诉我实习生已经在办公室等我了。推开门，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年轻女孩立刻站起来。
"周总监好，我是林珊，新来的实习生。"她鞠了一躬，笑容明亮。我点点头，让她坐下。
"你的简历我看过，北大经管系的？""是的，今年刚毕业。"林珊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
"这是我之前做的几个案例分析，请您过目。"我随手翻看，意外发现质量很高。"不错。
"我勉强挤出一个微笑，"下午跟李经理去熟悉下业务流程吧。""好的。
"林珊犹豫了一下，"周总监，您脸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我摸了摸脸。"没事，
可能没睡好。""我带了薄荷糖，提神的。"她递过来一个小铁盒，"我爸是中医，
说薄荷通窍醒神。"我道了谢，含了一颗，辛辣的清凉直冲脑门，确实精神一振。
下午开会时，我魂不守舍，几次答非所问。散会后，林珊悄悄递给我一杯热茶。"加了陈皮，
理气的。"她小声说。我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这女孩观察力很强。下班时，
苏梦发来消息说要加班，让我去接小雨。我站在幼儿园门口，看着小雨蹦蹦跳跳地跑出来，
心里五味杂陈。如果她真是苏梦的女儿，那父亲是谁？"叔叔，今天老师表扬我了！
"小雨举着一朵小红花，"说我画画好看！"我蹲下来，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真棒，
回家给妈妈看看。"小雨突然抱住我的脖子，在我脸上亲了一下。"叔叔最好了！
"我的心猛地一软。不管她是谁的孩子，这份纯真的感情是真实的。回到家，
我给小雨做了她爱吃的鸡蛋羹。看着她小口小口地吃，我突然问："小雨，在泰国的时候，
妈妈经常带你出去玩吗？"小雨点点头。"妈妈带我去大皇宫，还坐船！""就你们两个人？
""还有陈叔叔。"小雨用勺子搅着鸡蛋羹，"陈叔叔给我买冰淇淋，但妈妈说不能多吃，
会肚子痛。"我的手一抖，筷子掉在地上。陈威？他和苏梦、小雨一起出游？
"陈叔叔对你好吗？"我强作镇定地问。"好！"小雨笑得眼睛弯成月牙，
"陈叔叔说我是小公主。"我胸口发闷，借口去厨房倒水，深呼吸了几次。
苏梦和陈威带着小雨像一家人一样出游？这算什么？晚上九点，苏梦才回来，一脸疲惫。
"抱歉，新项目太忙了。"我冷冷地看着她。"和谁一起加班？""团队的人都在。
"苏梦脱下外套，"小雨睡了吗？""睡了。"我挡在她面前，"苏梦，我们得谈谈。
"她叹了口气，在沙发上坐下。"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是吗？那你说说看。
""关于小雨..."苏梦揉着太阳穴，"我承认，我隐瞒了一些事。"我的心跳加速。
"比如？""她确实是我表姐的孩子，但..."苏梦咬着嘴唇，"表姐去世前，
是我在照顾她。所以小雨一直叫我妈妈。""那为什么骗我说是孤儿院收养的？
""因为..."苏梦的眼泪掉下来，"表姐的死因不光彩，吸毒过量。
我怕你嫌弃..."我盯着她，判断这话的真实性。她的表情痛苦而真诚，
但我已经不敢相信了。"陈威是谁？"我突然问。苏梦明显愣了一下。"同事啊，
我告诉过你。""为什么他和你们一起出去玩？为什么小雨叫他叔叔？""公司团建，
带家属很正常。"苏梦皱眉，"周明，你到底在怀疑什么？"我正想追问，
小雨的哭声从卧室传来。苏梦立刻起身跑去，我紧随其后。小雨坐在床上，满脸泪痕。
"妈妈，我肚子痛...""怎么了宝贝？"苏梦抱起她，轻轻拍着。
"吃了...吃了阿姨给的饼干..."苏梦脸色大变。"什么饼干？
""花...花生味的..."小雨开始呼吸困难，脸上泛起红疹。"过敏！"苏梦惊呼，
"去医院！"我一把抱起小雨冲向电梯，苏梦抓着包跟在后面。在急诊室，
医生迅速给小雨注射了肾上腺素。"花生过敏很危险，你们不知道吗？"医生责备道。
"我们...不知道。"苏梦脸色苍白。"父母都没有过敏史？"医生问。我摇头。
苏梦也摇头。医生奇怪地看了我们一眼。"二级亲属呢？""应该也没有。"我说。
医生皱眉。"奇怪，原发性花生过敏通常有家族遗传倾向。"我和苏梦对视一眼，
她迅速移开视线。回到家已是凌晨。小雨在医院观察后没事了，睡得很沉。我坐在客厅，
盯着手中的过敏诊断书。"周明，"苏梦小声说，"我们家族确实没有过敏史，
可能是小雨生父那边的...""苏梦，"我打断她，"你去年三月去过柬埔寨，
住了两周医院，为什么瞒着我？"她的脸瞬间血色尽失。"你...你怎么知道？
""回答我！""我...我得了登革热，怕你担心...""产后观察也是登革热？
"我冷笑。苏梦瞪大眼睛，眼泪涌出来。"你调查我？""你骗我！"我猛地站起来，
"小雨到底是谁的孩子？你的还是你表姐的？为什么会有产后记录？
为什么陈威和她那么亲密？"苏梦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明天我要去做亲子鉴定。
"我一字一句地说，"如果你阻拦，我们就离婚。"苏梦瘫坐在地上，捂着脸痛哭。"周明，
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我转身走进书房，砰地关上门。那一夜，我坐在黑暗中，
一根接一根地抽烟，直到天亮。第二天是周六，我早早起床，等小雨刷牙时，
悄悄收起她用过的牙刷和梳子上的头发，装进密封袋。"爸爸，今天去哪玩？
"小雨揉着眼睛问。我愣了一下。这是她第一次叫我爸爸。"小雨，为什么叫我爸爸？
"我轻声问。"妈妈说可以叫的。"小雨歪着头，"妈妈说你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我鼻子一酸，差点掉下眼泪。如果她真是我的孩子，该多好。苏梦站在走廊尽头，
眼睛红肿，显然一夜没睡。我们沉默地对视，谁都没有说话。
我带着样本去了朋友张磊的医院。他见到我很惊讶。"老周？怎么这个点来医院？
""帮我做个亲子鉴定。"我直接说，"加急的。"张磊看了看我手中的样本，
又看了看我的脸色，似乎明白了什么。"好，我亲自做，下午出结果。
"等待的几小时像几年那么长。我在医院附近的咖啡馆坐着，手机屏幕亮了又灭。
苏梦打了十几个电话，我都没接。下午三点，张磊的电话终于来了。"老周，结果出来了。
"我立刻赶到医院。张磊的表情很复杂，递给我一份报告。
"样本A(周明)与样本C(小雨)的基因相似度为25.7%，不符合亲子关系。
"我松了口气，随即又困惑起来。"那她和苏梦...""我正要告诉你。
"张磊翻到第二页，"样本B(苏梦)与样本C(小雨)的基因相似度也是25.7%，
同样不符合亲子关系。""什么？"我震惊地抬头，"小雨不是苏梦的孩子？
""从遗传学角度，她们不可能是母女。"张磊肯定地说。我脑子一片混乱。
如果小雨既不是我的孩子，也不是苏梦的，那她是谁？为什么苏梦要撒谎？
那些产后记录又是怎么回事？"老周，"张磊犹豫了一下，"还有一种可能...""什么？
""如果小雨是通过代孕出生的，用捐赠的卵子和**，那么她和你们双方都没有血缘关系。
"代孕？王浩的话在我耳边回响：金边以代孕出名..."能看出她是不是混血儿吗？
"我突然问。张磊仔细看了看报告。"基因分析显示有东南亚血统特征，可能是中柬混血。
"柬埔寨代孕，中柬混血...拼图开始逐渐完整。但为什么苏梦要这么做？
我们从未讨论过代孕啊！离开医院，我站在路边，不知该去哪。这时手机响了，是林珊。
"周总监，抱歉周末打扰您。"她的声音有些急切，
"您昨天让我整理的东南亚市场分析报告，我发现了一些问题...""什么问题？
""泰国分公司过去三年的销售数据，和总部收到的报表对不上，差额很大。
"她停顿了一下，"而且，这些差额似乎和陈威经手的项目有关。"陈威？又是他！
"资料发我邮箱，我马上看。"我说。挂断电话，我突然意识到，苏梦的秘密，
可能远比我想象的复杂得多。4**老赵把文件袋推到我面前时，
手指在桌面上敲了三下。"周先生，您要做好心理准备。"我盯着那个牛皮纸袋，喉咙发紧。
三天前，我付了老赵两万块钱，让他调查陈威的底细。"说吧。"我拿起文件袋，
感觉有千斤重。"陈威，本名陈志雄，十年前因经济犯罪被通缉，改名换姓逃到泰国。
"老赵压低声音，"他在曼谷开了家贸易公司，表面做医疗器械，暗地里经营代孕中介。
"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纸袋。"和苏梦什么关系？""他们是大学同学。
"老赵推过来一张照片，"2009年毕业照，后排左三和左四。
"照片上年轻的苏梦扎着马尾辫，笑容灿烂，旁边站着个戴眼镜的瘦高男生，正是陈威。
他们肩膀挨着肩膀，看起来关系不一般。"还有这个。"老赵又递给我几张照片，
是最近拍的，苏梦和陈威在一家咖啡馆交谈，陈威递给苏梦一个信封，苏梦表情凝重。
"什么时候拍的？""前天下午。"老赵说，"您太太说去加班那天。"我的胸口一阵刺痛。
苏梦又骗了我。"能查到他们谈了什么吗？"老赵摇摇头。"距离太远，听不见。
但我注意到一个细节。"他指着照片中陈威的手，"他一直摸这个戒指。"我凑近看，
陈威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造型独特的银戒指，上面刻着某种花纹。"同心戒。"老赵说，
"泰国很流行，情侣一人一只。"我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刮出刺耳的声音。同心戒？
苏梦手上可没有。"继续盯着他们。"我塞给老赵一叠钞票，"尤其是陈威，
我要知道他的一切。"离开咖啡馆，我坐在车里，盯着方向盘发呆。大学同学？代孕中介？
同心戒？这些碎片拼在一起，指向一个我不敢相信的结论。手机响了，是林珊。"周总监，
您在哪？十点的会议要开始了。""我请假。"我简短地说，"资料发我邮箱。""好的。
那个...您没事吧？""没事。"我挂断电话，深吸一口气。我需要一个计划。晚上，
我假装不经意地对苏梦说："明天要去上海出差，两天。"苏梦正在给小雨梳头发，
手顿了一下。"这么突然？""临时安排的。"我观察着她的表情，"你和小雨没问题吧？
""没问题。"她笑了笑，但眼神闪烁，"正好明天我也要加班。"我点点头，
转身时嘴角绷紧。撒谎。老赵发来的消息说，陈威明天下午的航班到北京。第二天，
我假装出发去机场，实际上把车开到了公司附近的一家酒店。中午，
老赵发来消息："目标出门了。"我戴上帽子和口罩，打车到苏梦公司楼下蹲守。下午三点，
她匆匆走出来，拦了辆出租车。我让司机跟上。出租车停在一家偏僻的茶楼前。苏梦走进去，
我隔着玻璃窗看到她径直走向角落的卡座，那里已经坐了一个人——陈威。我绕到茶楼后门，
从厨房溜进去，躲在离他们不远的屏风后面。心跳声大得我自己都能听见。
"...不能再拖了。"陈威的声音，"那边催得很紧。""我知道，但需要时间。
"苏梦压低声音，"周明已经开始怀疑了。""怀疑什么？孩子的事？""嗯，
他做了亲子鉴定。"陈威啧了一声。"早跟你说实话比较好。""我怎么开口？
"苏梦的声音带着哭腔，"说小雨是...是..."后面的声音太低，我听不清。
我往前探身，不小心碰倒了屏风旁的盆栽。"谁？"陈威警觉地回头。我迅速蹲下，
屏住呼吸。服务员过来收拾花盆，我趁机溜出了茶楼。回到车上，我浑身发抖。
他们在隐瞒什么？小雨是什么？为什么陈威看起来比苏梦还着急？我决定去拜访苏梦的父母。
如果小雨真是苏梦的孩子，他们应该知道些什么。苏梦父母住在城西的老小区。我按门铃时，
苏父正在阳台上浇花。"周明？"他惊讶地开门，"怎么不提前说一声？""路过，
来看看您二老。"我提着水果进门，"妈呢？""厨房做饭呢。"苏父招呼我坐下，
"苏梦和小雨没来？"我心头一震。他直接说"小雨"，
而不是"那个孩子"或"你们收养的孩子"，语气熟稔得像是早就认识。"小雨上幼儿园呢。
"我试探着说，"她最近总提起外公外婆，说想你们了。"苏父的表情明显僵了一下。
"是吗？她...她记得我们？""记得很清楚呢。"我盯着他的眼睛，
"说在泰国时外公经常带她去游乐场。"苏父的手一抖，茶杯差点打翻。
"这孩子...记性真好。"厨房里的苏母走出来，手里端着切好的水果。"周明来了啊。
"她的笑容有些勉强，"吃水果。""妈，小雨说您做的糯米糕最好吃。"我继续试探，
"说在泰国时您经常做给她吃。"苏母的脸色刷地变白。"她...她连这个都记得？
""当然记得。"我步步紧逼，"毕竟你们在泰国照顾了她那么久。
"苏父苏母交换了一个惊慌的眼神。苏父清了清嗓子。"周明，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我知道小雨不是收养的。"我直接摊牌，"我想知道真相。"苏母突然哭了起来。
"我就说瞒不住的...早该告诉周明的...""闭嘴！"苏父厉声喝止，转向我，
"周明，这事你得问苏梦。我们答应过她不说。""爸，妈，"我改口叫他们，
"如果小雨是苏梦的女儿，我有权知道。我是她丈夫。""女儿？"苏父愣了一下，
随即摇头，"不，小雨不是苏梦的...""那是谁的？"我追问。苏父紧闭着嘴，
不再说话。苏母擦了擦眼泪。"周明，回家问苏梦吧。这事...太复杂了。
"离开苏梦父母家，我更加困惑了。他们明显知道内情，但小雨又不是苏梦的女儿？
那为什么苏梦父母在泰国"照顾"过她？为什么小雨叫苏梦妈妈？回到家，
母亲李秀芳突然来访。她看到我一个人在家，皱起眉头。"苏梦呢？又加班？""嗯。
"我疲惫地坐下。"我就知道。"母亲冷笑，"那女人从来不顾家。
现在又弄个来历不明的孩子...""妈，"我打断她，"你为什么一直不喜欢苏梦？
"母亲愣了一下，随即坐下，表情严肃。"周明，有些事我本来不想说。"我的心提了起来。
"什么事？""苏梦大学时...名声不太好。"母亲斟酌着词句，"她那个学长，
叫什么陈...陈什么的，两人关系很不一般。"我如遭雷击。"陈威？""对，就是他。
"母亲惊讶地看着我，"你知道？""刚知道。"我声音干涩，"他们怎么了？
""听说两人同居过，后来那男的犯了事逃到国外。"母亲压低声音，"苏梦差点跟着去了，
被她父母硬拦下来的。"我的世界天旋地转。同居？苏梦从未提过这段历史。
"你怎么知道这些？""你张阿姨的女儿和苏梦是大学同学。"母亲叹了口气，
"我本来不想说，但看你被她蒙在鼓里...""妈，我需要你帮我个忙。"我突然说，
"明天能不能接小雨放学，带她住你那一晚？""你要干什么？""我需要和苏梦单独谈谈。
"我握紧拳头，"彻底谈谈。"母亲犹豫了一下，点点头。"那孩子...确实无辜。
"第二天，我"出差"回来，苏梦很惊讶。"这么快？""提前结束了。"我放下行李，
"小雨呢？""你妈接走了，说要带她去玩。"苏梦笑了笑，"小雨可高兴了。
"我盯着她的笑脸，突然觉得无比陌生。这个女人，我爱了七年的妻子，到底有多少秘密？
"苏梦，"我直接问，"陈威是谁？"她的笑容凝固了。"同事啊，怎么了？""大学同学，
同居男友，经济犯，代孕中介。"我一字一句地说，"还要我继续说吗？
"苏梦的脸色瞬间惨白。"你...你调查我？""我调查他。"我逼近她，
"但发现了很多关于你的事。比如你父母在泰国照顾过小雨，比如你和陈威的密会，
比如那些被删除的聊天记录..."苏梦踉跄后退，跌坐在沙发上。"周明，
我可以解释...""解释什么？解释小雨不是你女儿却叫你妈妈？解释你和陈威的同心戒？
解释你去柬埔寨的真正目的？""同心戒？"苏梦一脸茫然，"什么同心戒？
"我拿出老赵拍的照片。"陈威手上戴的，你没有？"苏梦看着照片，突然笑了，笑得凄凉。
"你以为...我和他是情侣？""不是吗？""周明，"她抬起头，眼泪滚下来，
"如果我告诉你真相，你能保证不恨我吗？"我心跳如鼓。"什么真相？
""关于小雨的...关于我的..."苏梦哽咽着，
"关于为什么我不能生孩子..."我僵在原地。不能生孩子？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从未尝试要孩子啊。"苏梦，"我声音颤抖，"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她刚要开口，
门铃响了。我们同时看向门口，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了我。透过猫眼，
我看到两个穿制服的人站在门外。"周明先生？"其中一人亮出证件，"我们是公安局的，
有些情况需要向您和您太太了解。"5警察离开后，房间里安静得可怕。
他们只是来询问陈威的事，说他是某个经济案件的嫌疑人，问苏梦和他什么关系。
"工作关系。"苏梦这么回答，手指绞在一起。警察没多问，只是记了几笔就走了。
但他们带来的压迫感让刚才即将爆发的谈话中断了。苏梦躲进了浴室，
水声响了整整一个小时。我坐在沙发上，盯着手中的亲子鉴定报告。小雨不是我的孩子，
也不是苏梦的。那她是谁？为什么苏梦要撒谎？为什么她父母表现得像是认识小雨很久了？
浴室门开了，苏梦穿着睡衣走出来，头发湿漉漉的。"我睡小雨房间。"她低声说，没看我。
"我们得谈谈。"我站起来拦住她。"没什么好谈的。"她眼睛红肿，
"你已经认定我骗你了。""你没骗我吗？"我提高声音，"小雨到底是谁？
为什么你父母在泰国就认识她？为什么陈威——""够了！"苏梦突然尖叫，
"你为什么不去问你的好妈妈？她不是什么都告诉你了吗？"我愣住了。"我妈？她怎么了？
"苏梦的胸口剧烈起伏，眼泪又涌出来。"她从一开始就讨厌我，现在终于如愿以偿了。
""苏梦，"我抓住她的肩膀，"把话说清楚。"她挣脱开，冷笑一声。"周明，你知道吗？
三年前我被派去泰国，根本不是因为工作能力强。""那是为什么？""因为你妈！
"苏梦几乎是吼出来的，"她去找我老板，说我不安分，建议把我调走！"我如遭雷击。
"不可能...我妈怎么会...""去问她啊！"苏梦冲进小雨房间，砰地关上门。
我站在原地，脑子嗡嗡作响。母亲确实一直不太喜欢苏梦，但会做出这种事？第二天一早，
我直接去了母亲家。她正在给小雨梳辫子，看到我脸色不对，就让保姆带小雨去公园玩。
"妈，苏梦说你去她公司要求调她去泰国？"我开门见山。母亲的手顿了一下，
然后继续整理茶几。"她这么跟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我只是跟她老板聊了聊。
"母亲轻描淡写，"说年轻人应该多历练，海外经验对职业发展有帮助。""妈！
"我提高声音，"你这是干预她的职业生涯！""我是为你好！"母亲突然激动起来，
"那个女人配不上你！大学时就和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
现在又弄个来历不明的孩子...""小雨不是她亲生的，鉴定结果出来了。
"母亲愣了一下，随即冷笑。"那更可疑了。平白无故带个孩子回来，肯定有问题。
"我看着母亲刻薄的表情，突然意识到苏梦这些年承受了多少无形的压力。
但这也解释不了她为什么要撒谎。"妈，苏梦在泰国时，你去看过她吗？
""我去那地方干什么？"母亲皱眉，"倒是她父母经常去，一待就是一个月。
"我心头一震。苏梦父母频繁去泰国？他们退休工资不高，哪来的钱？离开母亲家，
我决定做两件事：一是彻底调查苏梦在泰国的医疗记录，
二是再做一次亲子鉴定——这次要包括苏梦和小雨。回到家，苏梦已经带小雨出去了。
我走进小雨的卧室，小心翼翼地收集了几根她梳子上的头发，又拿了她用过的牙刷。
然后去主卧，从苏梦的梳子上也取了几根头发。刚把这些装进密封袋，手机响了。是林珊。
"周总监，抱歉打扰您休息日。"她的声音有些紧张，
"那个...我发现了一些奇怪的财务记录...""什么记录？
""泰国分公司近三年向柬埔寨某医疗机构转账的记录，每月固定一笔，
备注是'医疗服务费'，但金额很大。"柬埔寨？医疗机构？
我立刻联想到王浩说的代孕中心。"多少钱？""平均每月两万美元。"林珊顿了顿，
"更奇怪的是，这些转账都是苏总监审批的。"我的手指捏紧了手机。每月两万，
三年就是七十多万美元。什么医疗服务这么贵？"有具体机构名称吗？
""金边新希望生殖中心。"林珊念道，"我查了一下，是家代孕和试管婴儿机构。
"我的血液仿佛凝固了。代孕中心？苏梦审批的巨额转账？"资料发我邮箱。
"我哑着嗓子说，"别告诉任何人。"挂断电话，我坐在床边，脑子乱成一团。
苏梦和代孕中心有什么关系？如果小雨是代孕的，为什么她和苏梦没有血缘关系？下午，
我带着DNA样本去了张磊的医院。他看着我手里的三个密封袋，挑了挑眉。
"这次要测什么？""亲子鉴定，加母女鉴定。"我把袋子递给他，"最快什么时候出结果？
""加急的话，明天下午。"张磊犹豫了一下，"老周，你还好吗？""等结果出来再说吧。
"我拍拍他的肩。离开医院，我去了公司。周末办公室空无一人，我打开电脑，
查看林珊发来的资料。果然，泰国分公司每月固定向金边那家生殖中心转账，
审批人签名都是苏梦。我继续翻看，突然发现一个加密文件夹。试了几个密码都打不开，
最后输入苏梦生日，竟然成功了。文件夹里是一堆医疗记录和合同，全是英文和泰文。
认出几个词："卵子捐赠"、"胚胎移植"、"代孕协议"...还有一张苏梦的就诊记录，
诊断结果是"继发性不孕症"。不孕症？苏梦？我们从未尝试要孩子，她怎么知道自己不孕？
我继续翻找，突然看到一份合同，上面有苏梦的签名，
日期是三年前——就在她去泰国后不久。合同内容是关于卵子捐赠和代孕服务的，
总金额正好是每月两万美元。我的手开始发抖。苏梦签了代孕合同？
那小雨是...但为什么鉴定结果显示她们没有血缘关系？回到家已是深夜。
苏梦和小雨睡了，餐桌上留了饭菜。我毫无胃口，直接去了书房，继续研究那些文件。
凌晨两点，书房门突然开了。苏梦站在门口，穿着睡袍，脸色苍白。"你翻我电脑了？
"她声音颤抖。我抬头看她，突然觉得无比疲惫。"苏梦，我们别再互相欺骗了。
告诉我真相。""什么真相？""你为什么签代孕合同？"我直接问，
"小雨是代孕的孩子吗？"苏梦的嘴唇颤抖起来，眼泪夺眶而出。"你...你怎么知道的？
""公司财务记录。"我站起来，"每月两万美元，付了三年。为什么？"苏梦滑坐在地上，
抱紧双膝。
"我想要个孩子...我们的孩子...""可鉴定结果显示小雨和你没有血缘关系！
"我提高声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苏梦抬起头，泪眼朦胧。
"因为我用的不是自己的卵子...""那为什么说是你表姐的孩子？为什么要撒谎？
""因为我怕..."她哽咽着，
"怕你知道我不能生育...怕你嫌弃我..."我胸口发闷。就因为这个？就因为她不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