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睁眼时,人正躺在冰冷僵硬的黄花梨木床上。耳边,
是我那几个孝子贤孙压抑着兴奋的密谋声。“奶奶不行了,医生都说就这两天。
后院那几箱大黄鱼,咱爸说了,我跟大哥一人一半。”“那几件前朝的古董字画呢?
还有公司股份……”我,姜晚,叱咤商界五十年,身价千亿,临了临了,
却要被这群废物像分猪肉一样瓜分。怒火攻心,我猛地坐起,
脑中却轰然炸开一个声音:【家族资产空间已激活,是否绑定?】我愣了一瞬,
随即嘴角扯出一个刻薄至极的冷笑。绑定!孝子贤孙们是吧?等着继承我的千亿家产是吧?
做梦!我就是把这万贯家财全搬空带去乡下喂狗,也绝不留给你们这群白眼狼一分一毫!
1“……那套翡翠首饰,晶莹剔透,妈最喜欢,就留给大嫂吧。”门外,
是我大儿子姜建国虚伪的声音。“凭什么?我也是姜家的儿媳妇!
”二儿媳王芳立刻尖叫起来,“那首饰至少值一套四合院!大哥大嫂已经分了股份,
怎么还贪心不足?”“行了都别吵了!”我的大孙子姜鹏不耐烦地打断他们,
“奶奶还没咽气呢,你们就不能小点声?万一把她吵醒了,一个不高兴改了遗嘱怎么办?
”一时间,门外鸦雀无声。过了几秒,
才传来小孙女姜倩倩怯懦的声音:“奶奶……真的不行了吗?”“闭嘴!小孩子家家懂什么!
”大儿媳李琴呵斥道,“你奶奶这是要去享福了,我们这是提前帮她老人家打点好后事,
免得她走得不安心。”好一个“打点后事”。我坐在床上,浑身的血液都气得发冷。我,
姜晚,十六岁跟着父亲走南闯北,二十岁接手家业,在男人堆里杀出一条血路,
用了五十年时间,将一个小小商行,打造成了如今的商业帝国。我一辈子没对谁低过头,
没让谁占过便宜,没想到老了老了,却要被自己亲手养大的豺狼虎咽了骨血。回想上一世,
我确实是在这个时间点,被这群“孝子贤孙”活活气死。我死后,他们为了争家产,
闹得不可开交,偌大的家业不到三年就被他们败了个精光,最后个个穷困潦倒,下场凄惨。
真是活该。但现在,我重生了。不仅重生了,脑子里还多了一个所谓的【家族资产空间】。
【空间已开启,可收纳宿主名下一切私有财产。目前空间为一级,容量1000立方米。
】我环顾这间我住了几十年的卧室。黄花梨木的雕花大床,墙上挂着齐白石的虾趣图,
梳妆台上放着一套帝王绿翡翠首饰,衣柜里是数不清的绫罗绸缎和几箱子金条。这些,
都是我姜晚一辈子的心血。我冷笑一声。想分我的家产?我慢慢下床,走到梳妆台前,
抚摸着那套冰凉的翡翠首饰。心念一动。“收。”下一秒,桌上的首饰盒凭空消失。
【翡翠首饰已存入空间。】真的可以!我压抑住内心的狂喜,
开始在这栋三进四合院里疯狂扫荡。“收。”书房里郑板桥的竹,唐伯虎的仕女图,消失。
“收。”密室里一箱箱的大黄鱼、小黄鱼,消失。“收。
”库房里成堆的古董瓷器、名人字画,消失。“收。
”连我床底下藏着的几本银行存折和房产地契,也一并消失。
我甚至没放过厨房里那几袋没开封的东北大米和白面。不到一个小时,
这栋原本堆满了奇珍异宝的豪宅,就变得家徒四壁,空空如也,老鼠进来都得含着泪走。
做完这一切,我看着镜子里虽然苍老但眼神锐利依旧的自己,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现在是1975年春天,距离那场席卷一切的风暴,只剩下不到两天。上一世,
他们就是算准了我活不过抄家,所以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可这一世,游戏规则,由我来定。
2我慢悠悠地走到书桌前,铺开一张信纸,用我那手叱咤商界的瘦金体,
写下了一份《自愿下乡申请书》。内容言辞恳切,大意是我作为一名爱国资本家,
深刻认识到了自己过去的剥削阶级本质,决心深入基层,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
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将自己的余生奉献给伟大的乡村建设事业。写完,
我把申请书放在了客厅最显眼的八仙桌上,
然后从后门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个我生活了半辈子的家。
至于那群还在前院做着发财大梦的孝子贤孙?等着从天堂掉到地狱吧。我按照记忆,
去了街道办事处。负责下乡工作的,是个戴着眼镜的小年轻,看到我这么大年纪还要下乡,
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姜……姜老夫人,您这是……”我一脸肃穆,
沉痛地说道:“小同志,我意已决。我这辈子,脱离群众太久了,思想上犯了严重的错误。
现在,我只想在生命的最后阶段,为人民做点实事,洗刷我身上的资本家烙印。
”我的态度太过诚恳,一番话说得小年轻热血沸腾,当场就给我盖了章。目的地,黑省,
红旗公社,一个我随手在地图上指的地儿。听说那里天寒地冻,穷得叮当响,正合我意。
越是没人去的地方,越清净。拿着盖了章的介绍信,
我头也不回地登上了前往东北的绿皮火车。火车哐当哐当,载着我驶向一个全新的未知。
但我心里没有半分彷徨,反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轻松和期待。再见了,
我那勾心斗角的后半生。再见了,我那群不肖子孙。你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3两天后,红旗公社。公社书记老王,叼着个旱烟杆,
看着我这个从火车上下来的“知识青年”,腮帮子上的肉抖了三抖。
“你……就是从京城来的……姜晚同志?”他上上下下打量我,眼神里全是不可思议。
我穿着一身半旧的灰色中山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虽然脸上布满皱纹,但腰杆挺得笔直,
眼神清亮,没有一丝老态。“王书记,你好。从今天起,我就是红旗公社的一份子了,
还请多多指教。”我朝他伸出手。老王愣了一下,显然没习惯我这套“资本家”的礼仪,
胡乱在裤子上擦了擦手,才跟我握了一下。“指教不敢当……只是,姜老夫人,
您这年纪……我们这儿的活计,可都是重体力活,
您这身子骨……”我微微一笑:“王书记放心,我来之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再说了,
我虽然年纪大了,但脑子还好使。或许,我能在别的地方,为公社发光发热。
”老王将信将疑,但介绍信是真的,他也不能把人退回去。他给我安排的住处,
是知青点最角落的一间小土坯房。房子很小,只有一张光秃秃的土炕,四面墙壁漏着风,
屋顶上还有个大窟窿,抬头就能看见天。同院的知青们看到我,都露出了同情又好奇的目光。
一个扎着麻花辫,脸蛋红扑扑的小姑娘凑过来,小声问我:“奶奶,
您……您怎么也来下乡了呀?您家里人呢?”我叹了口气,露出一副悲痛欲绝的表情:“唉,
别提了。儿女不孝,想把我送去养老院,我一气之下,就响应国家号召,来为祖国做贡献了。
”这番说辞,立刻引来了知青们的同情。他们虽然生活艰苦,但心思单纯,
很快就接纳了我这个“被儿女抛弃的可怜老太太”。晚上,知青点开饭,
一人一碗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玉米糊糊,配一小块黑乎乎的窝窝头。我看着碗里那清汤寡水,
皱了皱眉。我姜晚这辈子,什么时候吃过这种苦?等所有人都睡下后,我悄悄锁上门,
从空间里取东西。一张厚实的羊毛褥子,一床柔软的鸭绒被,
瞬间就把冰冷的土炕变成了五星级酒店的大床。接着,我又拿出了一个小巧的酒精炉,
一个铜锅。空间里,新鲜的肥牛卷、羊肉片、蔬菜、菌菇……应有尽有。
我甚至还有一瓶珍藏了三十年的茅台。很快,小小的土坯房里,就飘出了浓郁的火锅香气。
我给自己倒了一小杯茅台,夹起一片在秘制酱料里滚过的肥牛,惬意地眯起了眼睛。呵,
不孝子孙们。你们现在,大概正对着空荡荡的豪宅,欲哭无泪吧?而我,
却在你们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过着神仙般的日子。这种感觉,真是该死的爽。4京城姜家,
已经炸开了锅。抄家队如期而至。姜建国和姜建军两兄弟,带着老婆孩子,
恭恭敬敬地站在门口,准备“配合调查”。他们早就盘算好了,
让抄家队把明面上的东西拿走,等风头过去,他们再把藏在密室和后院的财宝拿出来瓜分。
然而,当抄家队踹开大门,所有人都傻眼了。屋子里空荡荡的,别说古董字画,
连张像样的桌子都没有。“东西呢?”抄家队的队长厉声问道。姜建国腿一软,
差点跪下:“同……同志,我也不知道啊!昨天……昨天还好好的!”“搜!
”一群人冲进宅子,翻箱倒柜,最后只在犄角旮旯里找出几件不值钱的破烂。
密室的门大开着,里面比脸还干净。后院的地被挖开了,露出了一个空空如也的大坑。
“人呢?姜晚呢?”队长揪住姜建国的衣领。“我……我妈她……她病重在床,
可能……可能……”“放屁!床上根本没人!”就在这时,一个队员在客厅的桌上,
发现了我留下的那封《自愿下乡申请书》。队长一把抢过去,看完后,脸色变得极其古怪。
他盯着姜家一群人,冷笑道:“好啊,真是思想觉悟高啊。你们的母亲,
已经把所有家产上交国家,自己主动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去了!”“什么?!
”姜家所有人,如遭雷击。大儿媳李琴第一个尖叫起来:“不可能!
那个老不死的怎么可能这么大方!她就是个守财奴!”“啪!”队长一个耳光扇过去,
“嘴巴放干净点!姜晚同志是爱国资本家,思想进步,不像你们,满脑子都是剥削阶级思想!
”说完,他把申请书往姜建国脸上一甩。“看看吧!这是你们母亲的亲笔信!现在,
这栋宅子也要收归国有了。你们,马上给我滚出去!”姜家一群人,
被赶出了他们生活了几十年的豪宅,站在空荡荡的大街上,面面相觑,如丧家之犬。
大孙子姜鹏第一个反应过来,气急败坏地吼道:“奶奶!肯定是奶奶干的!
她把东西都卷跑了!”“那个老不死的!她怎么敢!”王芳气得浑身发抖,
“她宁愿把东西给国家,也不留给我们?”姜建国脸色铁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太了解自己的母亲了。那个女人,精明、刻薄、自私了一辈子,
怎么可能突然变得这么“高尚”?这中间,一定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阴谋。“找!
一定要把她找出来!”姜建国咬牙切齿地说道,“她去了乡下,肯定过得生不如死!
等我们找到她,看我怎么收拾她!她藏起来的那些金条古董,一分一毫,都得给我吐出来!
”一群人,怀着对我的滔天恨意,开始了漫长的寻人之旅。
他们以为我会在某个角落里凄惨地等待救援。却不知道,他们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5在红旗公社的日子,远比我想象的要惬意。白天,我跟着大部队去上工。我年纪大,
又是“思想进步”的典型,王书记给我安排的都是些轻省活儿,比如给菜地拔拔草,
或者在打谷场上晒晒谷子。我一边慢悠悠地干活,一边听着村里的妇女们唠家常,
顺便收集各种有用的信息。晚上,我就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空间里的物资取之不尽,
我每天换着花样给自己做好吃的。今天红烧肉,明天炖乳鸽,后天再来个佛跳墙。吃不完的,
我就用油纸包好,趁着夜色,悄悄送给院子里那几个心善的知青。
尤其是那个叫林晓燕的麻花辫姑娘,她家境贫寒,人却很善良,总是有意无意地帮**活。
我便时不时塞给她一些肉干、糕点,或者一块新布料。小姑娘感激得不行,
总说我是天底下最好的奶奶。我只是笑笑。我姜晚从不做亏本买卖。这点小恩小惠,是投资。
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当然,
我的“奢侈生活”也并非无人察觉。红旗公社有个猎户,叫贺山。三十岁上下,
长得高大壮实,沉默寡言,一个人住在村子西头的山脚下。据说他打猎技术一流,
是公社里唯一一个敢独自进深山的人。这人眼神跟鹰一样毒。好几次,我清晨起来倒洗锅水,
都能碰到他扛着猎物从山里回来,与我打个照面。他什么也不说,
就是用那双深邃的眼睛盯着我,仿佛能看穿我所有的秘密。我心里有些发毛,
但面上依旧不动声色。一个乡下猎户而已,还能翻了天不成?直到有一天,我开门时,
发现门口放着一只处理干净的野鸡。我正在纳闷,就看到贺山从不远处走过,目不斜视,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第二天,门口是一只野兔。第三天,是一块新鲜的鹿肉。我明白了。
这个男人,是在向我示好。或者说,是在试探我。他大概是闻到了我屋子里传出的肉香,
又看到我一个孤老婆子,面色红润,精神矍铄,完全不像个吃糠咽菜的样子,所以起了疑心。
但他没有声张,而是选择了这种方式来“投喂”我。有点意思。我收下了他的猎物,
作为回报,我会在晚上,在他家门口放上两个刚出锅的大肉包子,
或者一碗热气腾腾的红烧肉。我们之间形成了一种奇妙的默契。谁也不点破,谁也不多问。
只是用食物,进行着无声的交流。我能感觉到,这个叫贺山的男人,不简单。他的沉默背后,
藏着一头蓄势待发的猛虎。6转眼入冬,东北的天气,冷得能把人骨头冻裂。
知青点的年轻人,一个个都冻得缩手缩脚,生了冻疮。我却过得舒舒服服。
空间里有上好的貂皮大衣,暖和的羊绒衫,我甚至还有一个小太阳取暖器。当然,
这些东西都不能拿出来见人。我只是在衣服里面多穿了几层,在炕底下多烧了些柴火。
即便如此,我那红光满面的样子,也成了知青点里一道独特的风景线。这天,公社开大会,
说是要选举先进个人。我本来没当回事,只想当个透明人。没想到,林晓燕那个小丫头,
居然在大会上提名了我。“我推荐姜奶奶!”小姑娘站起来,脸涨得通红,
“姜奶奶虽然年纪大了,但她时刻关心我们年轻人。前几天张强发高烧,
就是姜奶奶拿出自己藏的药,才让他退了烧!李丽的棉衣破了,也是姜奶奶熬夜帮她补好的!
姜奶奶还经常把自己的口粮省下来给我们……”我坐在下面,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我给张强的是空间里备用的特效退烧药。我给李丽补衣服用的是上好的天蚕丝线。
我省下来的口粮?我那玉米糊糊都拿去喂鸡了!这丫头,是想把我架在火上烤啊!果然,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我,有感激,有敬佩,但更多的是怀疑和嫉妒。
尤其是几个平时就爱嚼舌根的妇女,眼神跟刀子似的。王书记也有些意外,他清了清嗓子,
问道:“姜晚同志,是这样吗?”我能怎么办?我只能站起来,露出一副慈祥又谦卑的笑容。
“都是我应该做的。孩子们离家在外不容易,我年纪大了,也做不了什么重活,
只能在生活上,多照顾他们一点。”我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承认了事实,
又把自己放在了一个无私奉献的高尚位置上。会场上立刻响起了一片掌声。最后,
我毫无悬念地当选了“先进个人”,还奖励了十斤白面和二斤猪肉。我拿着奖励,
心里却在冷笑。这个林晓燕,看着单纯,心眼却不少。她这是在用我,来给自己铺路。不过,
也无所谓。对我来说,这点“名声”,有时候反而是个保护伞。至少,以后再有人怀疑我,
就会有人主动站出来替我说话。“姜奶奶可是先进个人,她怎么可能会有资本主义的歪心思?
”看,这就是投资的回报。7大会结束后,我提着猪肉和白面往回走。路上,
被几个妇女拦住了。为首的,是村里的长舌妇刘翠花。
她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手里的东西:“哎呦,姜老太太,真是好福气啊。一来就当上了先进,
这又是猪肉又是白面的,我们一年到头都见不着几次呢。
”另一个妇女阴阳怪气地附和:“可不是嘛。也不知道这城里来的老太太,
使了什么狐媚法子,把那群小知青哄得团团转。”我站住脚,冷冷地看着她们。“你们有事?
”我的声音不大,但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这是我执掌姜家五十年,养成的气场。
刘翠花被我看得心里一哆嗦,但仗着人多,还是壮着胆子说:“我们就是想问问,
你一个孤老婆子,哪来那么多好东西接济那些知青?别是……带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来吧?
”“不干净的东西?”我挑了挑眉,“比如呢?”“比如……金条啊,银元啊,
那些四旧的东西!”刘翠花压低了声音,眼睛里闪着贪婪的光。我明白了。她们这是眼红了,
想来敲诈我。我笑了,笑得无比讽刺。“几位,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来的时候,
可是两手空空,所有家产都上交国家了,街道办和公社都能作证。
你们要是觉得我有什么问题,可以去跟王书记举报我。不过……要是查出来是你们无中生有,
恶意诽谤先进个人,这后果嘛……”我故意拉长了声音,目光在她们脸上一一扫过。
她们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这个年代,给人扣帽子的事可大可小。要是真闹到王书记那里,
不管我有没有问题,她们几个肯定讨不了好。
“我们……我们就是开个玩笑……”刘翠花讪讪地笑着,想把这事揭过去。“玩笑?
”我冷哼一声,“我这人,最开不起玩笑。今天这事,我就当没发生过。但如果再有下一次,
就别怪我老婆子不讲情面,直接把事情捅到公社去!”说完,我不再理会她们,提着东西,
径直离开。身后,是她们又怕又恨的目光。我知道,梁子,算是结下了。但我不在乎。
在这世上,善良只会被人欺负。唯有露出你的爪牙,才能让那些豺狼虎豹,不敢轻易靠近。
8回到知青点,我把猪肉和白面分了一半给林晓燕她们。剩下的,
我准备晚上做一顿猪肉白菜炖粉条,好好犒劳一下自己。我正在院子里洗白菜,贺山来了。
他今天没带猎物,手里提着一个篮子,上面盖着布。他走到我面前,把篮子递给我,
依旧是那副沉默寡言的样子。“这是什么?”我问。他掀开布,里面是满满一篮子野鸡蛋,
还有几颗已经洗干净的野山参。野山参在这个年代,可是稀罕物,能换不少钱。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他:“无功不受禄。”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但最后只是闷闷地吐出两个字:“给你。”说完,转身就要走。“等等。”我叫住他。
我走进屋,从空间里取出一个搪瓷缸,装了半缸我之前泡的药酒。这酒,
是用几十种珍贵药材泡的,对活血化瘀,强身健体有奇效。我把搪瓷缸递给他:“这个,
你拿去。每天喝一小口,对你的腿好。”我注意到,他走路的时候,左腿有点轻微的跛。
贺山接过搪瓷缸,打开闻了闻,一股浓烈的酒香和药香扑鼻而来。他抬起头,
那双深邃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他看了我很久,才沉声说:“谢谢。
”这是我第一次听他说了这么长的一个词。“不用客气。”我淡淡地说,
“我们算是……朋友了,不是吗?”他愣了一下,随即,嘴角似乎向上牵动了一下,
露出一个极其细微的笑容。“是。”说完,他提着搪瓷缸,转身离开了。
看着他高大壮硕的背影,我若有所思。这个男人,或许可以成为一个不错的合作伙伴。
我脑子里,已经开始构思一个庞大的商业计划。而贺山,将是这个计划里,最重要的一环。
9我用那些野山参,和公社卫生所的老中医,换了不少珍贵的药材和票证。
老中医是个识货的人,看到那几颗品相极佳的野山参,眼睛都直了。我们一个需要药材,
一个需要补品,一拍即合。有了票证,我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去镇上的供销社买东西,
不用再偷偷摸摸地从空间里取了。我还用一些空间里不起眼的布料和针线,
跟村里的妇女们换了不少山货和土特产。
比如干蘑菇、木耳、榛子、松子……这些东西在村里不值钱,但要是运到城里,
价格至少能翻十倍。我把这些山货都收进空间,准备等时机成熟,大干一场。
贺山依旧每天给我送来各种猎物,野鸡、野兔、狍子、野猪……我的小厨房,
成了整个红旗公社最奢侈的地方。作为回报,我每天都会给他准备好丰盛的饭菜。
他的身体越来越好,腿脚也利索了不少,看我的眼神,
也渐渐多了一些我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但我没心思去理会这些。我满脑子想的,
都是如何将我手里的资源,变现成未来商业帝国的基石。时间过得很快,
转眼就到了1976年。这一年,发生了很多大事。但对偏远的红旗公社来说,
生活依旧平静如水。直到夏天,我的那群“孝子贤孙”们,终于找来了。10那天,
我正在院子里晾晒刚采的草药。村口突然传来一阵喧哗。我抬头望去,
只见一辆吉普车停在了公社大院门口。这在当时,可是个稀罕物。车上下来几个人,
穿着城里人的衣服,一脸的傲慢和不耐。为首的,正是我的大儿子,姜建国。
他身后跟着他的老婆李琴,还有我的大孙子姜鹏。一年不见,他们都憔悴了不少,
脸上写满了风霜和怨气。看来,没有了我这个“提款机”,他们在京城的日子,并不好过。
他们找到了王书记,拿出我的照片,打听我的下落。王书记一看照片,立刻就想到了我。
“你们是……姜晚同志的家人?”“是啊是啊!”李琴立刻挤出一脸假笑,
“我们是她儿子儿媳!我们可算是找到她了!这一路上,可把我们给找苦了!
”姜鹏更是一脸“孺子可教”的表情,对王书记说:“书记同志,我奶奶年纪大了,
脑子有点糊涂,才一个人跑到这深山老林里来。我们做儿孙的,不放心,特地来接她回家。
”王书记信以为真,热情地带着他们,朝知青点走来。我站在院子里,
冷冷地看着他们越走越近。林晓燕等几个知青,也从屋里走了出来,
好奇地看着这群不速之客。“妈!”姜建国一眼就看到了我,激动地喊了一声,
朝我冲了过来。他想抓住我的手,被我侧身躲开了。“你来干什么?”我的声音,冷得像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