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嫁给活阎王将军后,我意外听见了他的心声!大红的喜烛烧了过半,
烛泪凝成一滩血玉,在冰冷的空气里散发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蜡香。
沈向晚坐在铺着鸳鸯锦被的床沿,一动不动,像一尊精致却毫无生气的人偶。
凤冠霞帔压得她喘不过气,层层叠叠的衣料下,冷汗早已浸湿了中衣,黏腻地贴在背上,
又冷又痒。她不敢动,甚至不敢大声呼吸。因为那个男人就坐在不远处的八仙桌旁。
镇北大将军,顾辞远。传说中,他能止小儿夜啼,是战场上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王。
一道刀疤从他左边眉骨划过眼角,为那张本就冷峻如雕塑的脸平添了几分煞气。烛火跳动,
光影落在他脸上,明明灭灭,让他看起来愈发不像凡人,倒像是从地狱深处走出的审判官。
空气死寂得能听见烛心“噼啪”爆开的细微声响,还有她自己那擂鼓般的心跳。
她是被迫代嫡姐出嫁的庶女,从被塞上喜轿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不知过了多久,那座冰山终于动了。顾辞远端起桌上的合卺酒,一饮而尽,喉结滚动间,
带着一种利落的杀伐气。沈向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藏在宽大袖袍里的手早已攥得指节发白。
他放下酒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嗒”。“早些歇息吧。
”他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冷得像冰碴子,没有一丝温度,砸在沈向晚心上,让她浑身一颤。
来了。她认命般地闭上眼,扶着床沿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或许是坐得太久,
双腿早已麻木,她刚一站起身,眼前便是一黑,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前踉跄了一步,
额头“咚”的一声,结结实实地撞上了桌角。不算很疼,
但那声闷响在这死寂的洞房里却显得格外突兀。沈向晚吓得魂飞魄散,正要跪下请罪,
一个完全陌生的声音却毫无预兆地在她脑子里炸开!「——天啊!她是不是被我吓到了?
手怎么抖得跟筛糠一样?我长得很可怕吗?不行,我得维持住威严的人设,
不能让她觉得我是个好拿捏的软柿子。可是她看起来好小一只,万一碰碎了怎么办?
我该说什么?对,言多必失,少说为妙!」一连串的念头,像决堤的洪水,
瞬间冲垮了沈向晚的理智。她僵在原地,整个人都懵了。幻觉?是自己太过害怕,
以至于出现了幻听?她惊恐地抬起头,环顾四周。房间里除了她和顾辞远,再无第三个人。
那声音……是从哪里来的?她小心翼翼地将目光投向顾辞远,却见他依旧端坐在那里,
面沉如水,眼神冰冷,仿佛刚才那场内心风暴与他毫无关系。
可就在她视线与他对上的那一刹那,那个声音又来了!「她怎么了?脸都白了。
是不是磕疼了?我要不要问问?不行,问了就崩人设了!忍住!顾辞远你可是镇北大将军,
你要稳住!」沈向晚如遭雷击,呆呆地看着他。那张冷得能冻死人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可她脑海里,那个抓狂,纠结,天人交战的声音,却清晰得如同有人在她耳边呐喊。
这……这……沈向晚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在这一刻被彻底打败,碎成了齑粉。
这位传闻中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王……居然是个内心戏多到能唱一台大戏的纯情铁憨憨?
第二章:早餐风波,将军的挑食秘密天刚蒙蒙亮,沈向晚就醒了。身侧的位置早已冰冷,
显然顾辞远起了个大早。昨夜两人分被而眠,他睡在外侧,像一堵墙,隔开了两个世界。
顶着两个浅浅的黑眼圈,沈向晚亲自去了小厨房,盯着下人备好了早膳。
这是她作为新妇的第一顿饭,万万不能出差错。饭厅里,顾辞远已经换上了一身玄色常服,
少了几分沙场的戾气,多了几分世家公子的清贵。他坐在主位上,脊背挺得笔直,
正垂眸看着一份公文,神情专注而冷漠。沈向晚屏住呼吸,将一碟小菜轻轻放在他手边。
“将军,用膳了。”顾辞远“嗯”了一声,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目光依旧落在公文上。
气氛再次凝固。沈向晚垂手立在一旁,紧张得手心又开始冒汗。她摸不准这位将军的脾气,
生怕哪一点做得不好,就惹来杀身之祸。终于,顾辞远放下了公文,拿起了筷子。
沈向晚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的目光在桌上扫了一圈,白瓷盘里盛着金黄的小米粥,
配着几碟精致的小菜,其中一碟,是颜色鲜亮的清炒胡萝卜丝。
当他的视线落在那碟胡萝卜丝上时,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沈向晚的心“咯噔”一声,
完了,将军不爱吃这个?她正惴惴不安,脑海里却准时响起了那道熟悉,抓狂的声音。
「又是胡萝卜!这辈子最讨厌的东西!这玩意儿到底是谁发明的?口感又硬又怪,
还有一股土腥味!不行,我是大将军,怎么能挑食!军中无粮时,草根树皮都得往下咽,
区区胡萝卜算什么!为了形象,我忍!」沈向晚:“……”她猛地低下头,死死咬住嘴唇,
肩膀因为强忍笑意而微微颤抖。只见顾辞远面无表情地伸出筷子,精准地夹起一撮胡萝卜丝,
动作优雅地送入口中,咀嚼的动作不疾不徐,看不出任何异样。然而,
他的内心早已是另一番景象。「像在啃蜡烛……呕……这口感简直是酷刑!不行,吞下去!
顾辞远,你连敌军的千军万马都不怕,还怕一盘胡萝卜吗!咽下去!快!」
“噗……”沈向晚实在没忍住,发出了一声极轻的笑声。顾辞远冷厉的目光瞬间扫了过来,
像两把淬了冰的刀子。“你笑什么?”沈向晚吓得一个激灵,连忙敛了神色,垂下头,
用蚊子般的声音说:“没……没什么,只是觉得……将军用膳的样子,很好看。”「好看?
我脸都快绿了,哪里好看?这女人眼神是不是有问题?不过……她是在夸我吗?」
顾辞远审视地看了她片刻,见她一副胆小如鼠的模样,终究没再追问,只是冷哼一声,
又夹了一筷子别的菜。第二天清晨,同样的饭厅,同样的两个人。顾辞远拿起筷子,
习惯性地在桌上寻找那抹让他头皮发麻的橘色。然而,今天桌上却不见胡萝卜的踪影,
取而代之的,是一盘色泽红亮,香气扑鼻的糖醋里脊。酸甜的香气钻入鼻腔,
顾辞远拿筷子的手,不易察觉地顿了一下。「糖醋里脊?我最爱吃的菜……她怎么会知道?
巧合吗?」他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夹起一块里脊放入口中。外酥里嫩,酸甜适口,
那滋味瞬间在味蕾上炸开。「好吃!太好吃了!这手艺,比军中大厨强多了!不行,要矜持,
不能让她看出来我很高兴。」他面无表情地吃完了一块,又面无表情地夹了第二块,
第三块……直到一整盘糖醋里脊都进了他的肚子,他才意犹未尽地放下筷子,端起茶杯,
淡淡地瞥了一眼旁边垂手而立的沈向晚。「干得不错。今天的早膳……甚合我意。」
沈向晚低着头,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原来,投喂一头内心戏超多的傲娇猛虎,
是这么有趣的一件事。第三章:逛花园,钢铁直男的浪漫午后暖阳,透过海棠花的枝叶,
在青石板路上洒下斑驳的光影。沈向晚跟在顾辞远身后,差着三步远的距离,不远不近,
却像隔着千山万水。这是她鼓起了这辈子最大的勇气,才发出的邀请——“将军,
今日天气甚好,不如……去花园走走?”结果,这位将军倒是应下了,可这哪里是逛花园,
分明是急行军。他步履如风,目不斜视,宽阔的脊背挺得像一杆枪,
把“生人勿近”四个字写得明明白白。沈向晚穿着绣鞋,几乎要一路小跑才能勉强跟上,
不一会儿额角就见了细汗。气氛尴尬得连风都仿佛凝固了。路过一片开得正盛的牡丹,
花团锦簇,娇艳欲滴。沈向晚忍不住停下脚步,轻声赞叹:“这牡丹开得真好。
”顾辞远停下,回头,目光从花丛上掠过,最后落在她脸上。“嗯。”他惜字如金。
沈向晚的心又提了起来,是不是自己多嘴了?然而,她听见的却是——「这花开得确实不错,
不过她站在花丛边,好像比花还好看些。要不要夸她一句人比花娇?不行,太轻浮了!
她会不会觉得我油嘴滑舌,不是什么正经人?还是算了。」沈向晚:“……”她低下头,
竭力控制着自己上扬的嘴角。原来他不是在看花,是在看她。两人继续往前走,
顾辞远依旧走得飞快。「她走得好慢,鞋子是不是不合脚?看她裙摆下的步子,迈得那么小,
脚踝肯定都累酸了。我要不要走慢点?不行,我一个大男人,
怎么能跟个小姑娘似的扭扭捏捏。我要不要……扶她一下?」这个念头刚冒出来,
就被他自己狠狠掐断。「不行!男女授受不亲……虽然我们是夫妻,但这也太快了!
万一吓到她怎么办?她本来就怕我。」听到这里,沈向晚眼底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
将军大人,这可是你自找的。前方正好有一段铺着鹅卵石的下坡路,
路边还有几级青苔浅浅的台阶。沈向晚算准了时机,就在两人一前一后走下台阶时,
她脚下“不经意”地一崴,口中发出一声恰到好处的低呼。“呀——”身子顺势向前倾倒。
她以为自己最多会被扶一下,却没想到,身后的男人反应快得惊人。
几乎是在她惊呼出声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力量便从腰间传来。她甚至没看清他的动作,
整个人就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向后一扯,结结实实地撞进了一个坚硬而温热的怀抱。
鼻尖瞬间被一股清冽的皂角香气和淡淡的皮革味道包裹。隔着几层衣料,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下那颗强健有力的心跳,一下,又一下,沉稳得像是战鼓。
顾辞远也愣住了。他低头看着怀里温香软玉的小人儿,
她发间一支简单的玉簪正抵着他的下巴,微凉的触感让他浑身一僵。「好软……好香……」
「我……我抱住她了?」「我居然抱住她了!」沈向晚在他怀里,悄悄抬起眼,
目光精准地落在了他的耳朵上。那平日里被发冠束得一丝不苟的鬓角下,将军大人的耳根,
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薄红,迅速蔓延成一片滚烫,几乎要滴出血来的艳色。
她终于忍不住,在他怀里,偷偷地笑了。这日子,好像越来越有意思了。第四章:宴会护妻,
人前显圣后的小剧场皇宫夜宴,琼楼玉宇,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
琉璃灯盏的光芒将大殿照得恍若白昼,衣香鬓影间,觥筹交错,
每个人脸上都戴着一张恰到好处的面具。沈向晚跟在顾辞远身边,
几乎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这是她第一次以将军夫人的身份面见圣上,
周围那些若有若无,带着探究和轻蔑的目光,像一根根细小的针,扎得她浑身不自在。
她只是个庶女,替嫁而来,在这些真正的天之骄女面前,渺小得像一粒尘埃。“哟,
这位就是顾将军的新夫人吧?”一道尖细的女声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沈向晚抬头,
只见吏部尚书家的千金李婉如正端着酒杯,一脸假笑地看着她。
“早就听闻沈家嫡女沈向晴才貌双全,乃是京城第一美人,今日一见……将军真是好福气呢。
”她故意将“沈向晴”三个字咬得极重,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你一个替代品,
也配站在这里?周围瞬间安静下来,几道幸灾乐祸的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
沈向晚的脸“刷”地一下白了,攥着袖口的手指冰冷。她知道会有这么一遭,
却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这么直接。就在她窘迫得不知如何是好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顾辞远,
动了。他甚至没有看李婉如一眼,只是将自己面前的酒杯轻轻放下。
白玉酒杯与紫檀木桌面相碰,发出一声极轻的“叩”。声音不大,却像一记重锤,
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上。喧闹的大殿,刹那间落针可闻。然后,他才缓缓抬起眼,
那道带着刀疤的眉眼冷得像淬了毒的冰刃,直直射向李婉如。“我的夫人,”他开口,
声音不高,却带着金戈铁马的肃杀之气,一字一顿,“轮得到你来置喙?
”李婉如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吓得嘴唇哆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全场死寂。
沈向晚怔怔地看着身前这个男人的侧脸,他的肩膀宽阔得像一座山,
为她挡住了所有的风雨和恶意。而此时,她脑海里的声音,却与他冰冷的表象截然相反,
简直像是在开一场盛大的烟火会。「干得漂亮!顾辞远你帅爆了!
刚刚那句话是不是霸气侧漏?那眼神够不够冷?语气够不够狠?她肯定被我迷倒了!不行,
要稳住,高冷人设不能崩!回家路上必须继续保持沉默是金,
绝对不能让她发现我内心已经在庆祝了!」一股暖流,夹杂着一丝想笑的冲动,
从沈向晚心底涌起,瞬间驱散了所有的难堪和委屈。她吸了吸鼻子,顺势往他身边靠了靠,
伸出微颤的手,轻轻拉住了他的衣袖,做出一副受惊后全然依赖丈夫的柔弱模样。
“将军……”感觉到袖子上传来的轻微力道,顾辞远的身体不易察觉地僵了一下。
「她拉我了!她主动拉我了!她果然被我感动了!看来英雄救美的戏码,永远都不会过时!」
他心中狂喜,面上却依旧冷若冰霜,只是反手,用宽大的手掌,轻轻覆盖住了她冰凉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