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高烧不退，我求陆霄立刻回家送我们就医，
他却忙着为资助的九个女准大学生举办升学宴。我哭着说女儿快不行了，
他没有半点人父的自觉。婆婆更是将我视作仇敌，和公公一起道德绑架我：“不就是发个烧，
哪家小孩不生病？非要搅和了小霄的正事！”“他资助那九个都是好女孩，
是积德行善受所有人尊敬的大善事，你能不能有点大局观？”“能嫁给我们陆霄，
是你这辈子福到家了！”亲戚邻居也开始数落我的不是，说我心胸狭隘，
不懂得支持丈夫的善举。我留下一句离婚后，抱着浑身发烫的女儿冲出家门。
我拨通了追求我五年的竹马电话。“我女儿病了，你治好她，就是她爹，接不接？
”对方传来压抑不住地激动声音：“接！地址！我来接你！”后来陆霄在感恩晚宴上，
见到女儿喊另一个人为爸爸。陆霄当场砸了酒杯。1女儿在怀里烧得滚烫，小脸通红。
我一遍遍地给陆霄打电话，却都是忙音。终于接通，
那头是喧闹的音乐和主持人热情的开场白。“我在筹备升学宴，晚点说，
你先给孩子敷冷毛巾降温。”他语气里满是敷衍。“孩子体温快四十度了，刚刚都抽搐了！
你必须马上回来送我们去医院！”我带着哭腔，哀求道。陆霄的声调瞬间冷了下来。
“你能不能成熟点？今天的日子对她们很重要，是我兑现承诺的日子，我必须在场。
”“家里不是有退烧药吗？你先喂点，多大的事值得你这样大惊小怪？”“苏晴，
我早就告诉过你，我现在需要的是好名声，这场宴会就是我名声的一部分，你别无理取闹。
”我呆愣当场。“无理取闹？陆霄，那是你的亲生女儿！她的命难道还比不上你的名声重要？
”“你那九个女学生是宝贝，你的女儿就是草？家里没车，外面叫不到车，
你让我抱着发高烧的孩子走去医院吗？”电话那头，一个清脆的女声插了进来，
带着天真的残忍。“苏阿姨，是您吗？陆叔叔在帮我们切蛋糕呢！
”“他说我们就像他的孩子，我们的未来就是他的希望……”“您别催他了，
陆叔叔做好事很辛苦的，您要多体谅他呀！”陆霄温柔地嗯了一声，显然是在回应那个女孩。
“晴晴，你听，孩子们多懂事。”“你身为我的妻子，格局怎么还不如一群学生？
”电话被他掐断，我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婆婆不知何时站到了我身后，脸上写满了责备。
“你又在闹什么？非要把小霄的名声败坏了你才甘心？”“他做的是积德行善的大好事，
你这个做老婆的不支持，反而拖后腿！”我看着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原来他们所有人都默认，女儿的命没有他的善举重要。我沉默着，婆婆以为我理亏，
声音更大了。“一个女人，心胸要开阔！小霄在外面为了赚钱挣名声，不也是为了这个家？
”“那九个女孩多可怜，全靠小霄才有今天，你不说帮忙，还在这里添乱，你安的什么心？
”“我把丑话说在前面，你要是敢搅黄了今晚的宴会，就立刻给我滚出陆家，
孩子你也休想带走！”2几个住在同小区的邻居也闻声而来，加入了对我的说教。“小苏啊，
不是我们说你，陆霄这样的好男人打着灯笼都难找，你得知足。”“就是，
他资助那么多贫困生，是给我们整个小区脸上添光，你怎么能这么不懂事？
”“你当初能嫁给陆霄，不就是看中他品性好吗？现在怎么反倒抱怨起来了，
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窃窃的议论声钻进我的耳朵。“听说当初是她死缠烂打追的陆霄，
陆霄本来一心扑在慈善事业上，根本不想结婚。”“可不是嘛，
她看陆霄靠着好名声事业越做越大，就赶紧贴上来了。”“现在看她那张苦瓜脸，
一脸刻薄样，啧啧，哪里配得上小霄这样优秀的男人。”婆婆坐在客厅沙发上，
讥讽地看着我。这些颠倒黑白的言论，让我气的抱着女儿止不住地发抖。
我不记得事实是这样。当初认识陆霄，确实总把慈善和责任挂在嘴边。他说见不得人间疾苦，
总想力所能及地帮助更多人。他会定期去孤儿院，但每次都带着摄影师。
他会给街边的乞讨者钱，但前提是周围有足够多的路人能看到。
我曾以为那只是他宣传善举的方式。我被他营造出人设所迷惑，以为他真的是胸怀大爱的人。
他向我求婚时，是在他组织的慈善拍卖会上。当着所有媒体的面。
他说我是他见过最善良的女孩，能与我共度一生，是他最大的福气。他承诺会爱我，
爱我们的家，胜过一切。但现在想来，那些诺言，不过是他常年维持人设的演技。
我们之间的问题，早就有了预兆。我怀孕孕吐严重，他却借口要去山区探望他资助的学生，
一走就是半个月。这个家，我再也无法忍受。我抱紧女儿，留下一句离婚后，
拿了钱包和钥匙就往外冲。身后那些喝骂声，我懒得去理会。我沿着马路疯狂地奔跑，
希望能拦到车。这时，黑色的越野车在我身边缓缓停下。3车窗滑下，
露出我熟悉又带着焦急的脸。是我的发小，沈晏。他皱着眉：“怎么回事？孩子病了？
”“我早就说过，陆霄那人太过虚伪，爱演戏，你就是不听。”“现在信了？
他把你和孩子丢在家里了？”我深吸口气，喉咙发紧。“先别说这些，去医院，快！
”我没有力气去争辩过去的对错。如果当初我能看清，就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你就是这样，喜欢把事憋在心里，迟早憋出毛病。”沈晏不再多言，立刻发动了车子。
他看了眼怀里蔫蔫的孩子，脸色一沉。“先去市儿童医院，我马上联系老师。”“别怕，
有我在。”我抱着女儿坐上车，立刻报了医院的名字。“你还不放弃他？
陆霄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苏晴，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不能回头看看我？
他能给你的那些虚名，我给不了，但我能给你安稳的日子！”他的语气中带着焦急。
可我此刻心乱如麻。“以后再说吧。”车子刚开出小区，女儿的呼吸忽然变得急促。
我连忙按住他的手臂。“等等！”“她好像……喘不上气了！”沈晏当机立断，在路边停下，
迅速检查了孩子的状况，做了一些简单的急救措施。赶到医院，挂号处却告诉我，
今天所有儿科专家的号早就没了。我把陆霄的名字报出来，护士看我的眼神变得有些奇怪。
“原来您就是陆太太，陆先生真是位大善人。”“他为了让九位优秀准大学生，
在军训时不出问题，把今天我们科室所有的专家号和VIP病房都预定了，
要给她们做最全面的健康检查。”所以，陆霄是堵死了女儿生的希望了吗。
女儿再次啜泣起来，微弱得像小猫。我抱着她，脑子里乱成一团，只剩下护士那些话在回响。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陆霄打来的，语气极度不悦。“你怎么跑到市医院去了？谁让你去的？
我不是说了让你自己想办法吗？”“那里的医生都是我请来给孩子们做检查的，
你别去那里捣乱，影响我的安排！”“我也需要医生，但护士说，所有的专家都被你预定了，
陆霄，真是好巧……”我强迫自己冷静对答，但语气还是透出了颤抖。电话那头，
那个清脆的女声又响了起来。“怎么会这样？陆叔叔明明说这些都是为我们准备的。
”这句话瞬间点燃了陆霄的怒火。“苏晴，你脑子是不是有病？
孩子的前途有多重要你知道吗？一个普通的号贩子都能做的事，你为什么非要和我对着干？
”“你赶紧给我去社区医院，别在这里丢我的人！我的人脉和资源是用来做大事的，
不是给你处理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的！”我还没来得及回应，电话再次被他挂断。
沈晏的眼神冷得像冰。我正想求他想想办法。女儿的身体突然一软，彻底没了声音。
她的小脸开始发紫，情况万分危急。去最近的急救室，当值的医生却指着另一边说，
急救设备都被送去VIP区了。那边，陆霄的助理正拿着名单，神气地指挥着。“都仔细点，
这些可都是陆总亲自关照过的。”“我们得时刻准备好，等那边晚宴结束，就要用上的。
”“陆总是谁？年度慈善先生陆霄，懂了吗？”“陆总说了，这些孩子的健康，
就是他最大的心愿。”我以为陆霄还是心中有女儿的。可当我亮明身份后，
那助理用看垃圾的眼神看着我。“什么陆太太？没听说过，我只听陆总的。
”“哪里来的疯婆子？看不起病就滚远点，别在这儿耽误我们贵客的时间。”他手机亮了，
屏幕上是陆霄和九个女孩在宴会上的合影，笑得灿烂。这刻，我什么都明白了。“开个价，
怎样才能把急救设备让给我用。”对方轻蔑地扫了我一眼。“五十万，现金，现在就拿来。
”我彻底僵住了。这根本是存心刁难。女儿在我怀里已经没有了动静，我的世界一片死寂。
这时，手机收到陆霄发来的信息。“别闹了，赶紧回家去，别在外面给我丢人。
”“今晚的升学宴办得很成功，媒体都来了，你不要无理取闹了。”“女儿不就是发烧吗？
睡一觉就好了，小孩子身体没那么娇贵。”医院大厅的电视墙上，
正在播放本地新闻的现场连线。画面里，陆霄穿着笔挺的西装，站在华丽的舞台上，
被无数闪光灯包围。怎么看，都不像是临时决定的宴会。“大家好，
感谢各位媒体朋友的到来，共同见证这个充满希望的夜晚。”“我个人的力量是微不足道的，
但每当我看到这些孩子们纯真的笑脸，我就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希望我的爱能像一粒种子，在她们心中生根发芽，未来成长为对社会有用的人才。
”“在这里，我要特别感谢一个人。”“我的妻子，苏晴，
虽然她今天因为要照顾我们生病的女儿无法到场……”台下，
他安排好的那些观众开始热烈鼓掌。“陆总真是好丈夫，好父亲！”背景的LED大屏幕上，
适时地放出了我和女儿的生活照，即使在晚宴上，他也不忘恶心我和女儿吗。
4陆霄脸上带着悲天悯人的微笑。“我的女儿此刻正在生病，我的心和她同在。
但当我看到同样需要关爱的孩子时，我无法选择自私。”“我相信，我的妻子和女儿，
会理解并支持我的决定。”台下掌声雷动。一个女学生被主持人请上台，声泪俱下。
“如果没有陆叔叔，我可能已经辍学了，是他给了我第二次生命。”“陆叔叔，
您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女孩说着，直接给陆霄跪下了。陆霄连忙扶起她，姿态做得十足。
新闻画面定格在陆霄感动到眼眶泛红的特写上。
女儿微弱的呼吸彻底击碎了我心中最后一丝残存的幻想。如果孩子的父亲是这样的人，
那不要也罢。想通了这一点，眼泪却还是无法抑制地滑落。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差点吐了出来。沈晏立刻拿来垃圾桶。“我带你去急救室，不要求他们了，我来想办法。
”“不必了。”我抬起血红的双眼，直视着他担忧的目光。“沈晏，救我女儿。从今以后，
你就是她唯一的父亲。”我能感到他全身猛地一震。“你说什么？
”“你和陆霄……”“我会离婚，一分钱都不会要。”沈晏没有再多问，
而是直接抱过我怀里已经昏迷的孩子。他冲向急救室，一脚踹开了门。面对陆霄助理的阻拦，
他只拿出自己的证件。“我是市中心医院特聘儿科专家沈晏，
现在征用这里所有设备进行抢救，谁敢阻拦，按妨碍公务处理！”助理被他的气场镇住，
瞬间哑火。沈晏亲自为女儿插管、上监护，所有动作一气呵成。半小时后，他走出急救室，
脸上带着疲惫。“暂时稳住了，但还要观察。”“他不是个好父亲，但你放心，我会是。
”说完，他拿出一张住院单，上面监护人一栏，他已经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走廊的另一头，
堆着陆霄让人送来的无数鲜花和果篮。那是准备用来慰问那九个健康女孩的。我抱着女儿，
终于在这天结束后，心安了不少。“谢谢你，沈晏。”看到女儿没事了，我选择正式离婚。
我联系了媒体，说有关于慈善先生陆霄的猛料要爆。傍晚，
陆霄的慈善感恩晚宴在酒店顶层宴会厅举行。我到的时候，他正在台上接受记者的采访。
他一眼就看到了我，快步走下来，脸上压着火气，嘴角压抑不住地抽动。“你来干什么？
穿成这样，存心让我没脸？”“你还嫌不够乱？”我冷冷地看着他。“让你没脸？
你不顾女儿死活，还把女儿命用来给你脸上贴金，到底是谁更不要脸？”“记者？正好，
让所有人都看看你这虚伪的人脸皮底下，到底是什么。”他的脸色变得铁青。
“你又在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不顾女儿安危了？是你反应过度，小题大做，无理取闹！
”“给我台阶？要说出你和资助生之间的关系吗？陆霄，你真让我恶心。”我一字一句道。
他却气得双目赤红。正要发作，婆婆和公公挽着女学生代表走了过来。“苏晴？
不是让你在家反省吗？你跑来这里做什么？”婆婆那令人牙酸地声音响起。“还好意思来，
我看你就是想毁了我们家的名声！”“要不是小霄机智，把这件事包装成父爱与大爱的抉择，
今天你就成了全城的笑话！”我不怒反笑，直接迎上她。“你儿子不顾女儿死活，
让你亲孙女差点没命，知道的说他是在作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盼着我们娘俩早点死，
好给他腾位置呢！”陆霄的脸色彻底黑了。“你说话能不能讲点证据？
谁家抢救需要全院的专家？你是要上天吗？”那个女学生眼眶一红，满是委屈。
“苏阿姨……我不是有意的，我们只是听从陆叔叔的安排，
做个身体检查……好让他对我们放心。”“我真不知道会给妹妹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我摊开手，做出一个你瞧的表情。陆霄立刻又维护起他善良学生的形象。
“人家孩子不是故意的，你怎么能把气撒在孩子身上？”我被他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