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华峰的冰牢里，锁链啃噬着苏清寒的仙骨。楚宸指尖抚过她冰封的脸颊，

执念疯长：“师尊，用余生偿瑶光的命。”她闭上眼，再睁开时，却回到了悲剧开端。殿前，

少年楚宸携花妖瑶光长跪，求她成全。这一次，她望着昔日最傲的徒弟，

轻声道：“如你所愿。”孽缘重启，是重蹈覆辙，还是逆天改命？1寒冰刺骨，锁链缠身。

我在这暗无天日的冰窟中不知被囚禁了多久。每日唯一的光亮，是楚宸前来“探望”之时。

“师尊今日气色好了许多。”他修长的手指抚过我的脸颊，眼中是化不开的执念与疯狂，

“若是当初肯乖乖听话，又何至于此？”我别开脸，不愿看他。千般宠爱，万般栽培，

换来的竟是这般下场。“您总是这样倔强。”楚宸低笑，指尖划过我的下颌，“不过无妨，

我们有的是时间。师尊，您欠瑶光一条命，便用余生来偿还吧。”瑶光。

那个花妖的名字如同诅咒，每每提及，都让我心如刀绞。不是我杀的。这句话我说了千万遍，

他从不信。再睁眼时，刺目的阳光让我恍惚了一瞬。“师尊？”熟悉的声音响起，

我猛然抬头，看见楚宸携着一个粉衣女子跪在殿前。那女子眉眼含怯，正是瑶光。

“弟子楚宸，求师尊成全我与瑶光。”他声音清朗，目光坚定，

仿佛还是那个我最引以为傲的徒弟。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这一刻，正是悲剧的开始。

前世我严词拒绝，不惜动用门规，却将他越推越远。最终瑶光死在我设下的结界前，

楚宸彻底恨我入骨。既然无论如何他都要走上这条路，那我便成全他。“师尊？”见我不语，

楚宸又唤了一声，语气已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满。瑶光怯生生地扯着他的衣袖，

眼中含泪：“楚郎，要不我们还是...”“求师尊成全！”楚宸打断她，声音提高了几分，

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我缓缓睁开眼，目光扫过殿下跪着的二人。“楚宸，你可知与妖结合，

会毁了你大好仙途？”“弟子知道。”他抬头直视我，眼中没有丝毫退缩，

“但若不能与心爱之人相守，长生大道于我何益？”好一个“于心何益”。前世便是这句话，

让我心软了一瞬。如今再听，只觉讽刺。“既然如此，”我淡淡开口，“那便如你所愿。

”楚宸怔住了，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轻易答应。他准备好的万千说辞，此刻全都无用武之地。

“师、师尊此言当真？”他迟疑地问道。瑶光也抬起头，眼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的惊喜。

我指尖轻点，一道金光没入楚宸眉心：“从今日起，你不再是我苏清寒的弟子。

带着你的心上人，离开寒华峰吧。”楚宸脸色骤变：“师尊要逐我出师门？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我反问，“既要与妖为伍，便不能再做我寒华剑尊的弟子。

”殿中一时寂静无声。楚宸跪在那里，面色变幻不定。他或许以为我会挽留，会怒斥，

会如前世那般与他争执。但他没想到，我会如此干脆地放手。“师尊...”他开口，

声音有些干涩。我起身，长袖一挥：“不必多言。即刻离去，从此你我师徒缘尽。

”转身的刹那，我瞥见瑶光眼中一闪而过的得意。果然，这一切都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但这一世，我不会再让你们称心如意了。2楚宸的脸色霎时苍白如纸，他膝行两步，

声音带着不敢置信的颤抖：“师尊...您要为了一个瑶光，

就这般舍弃我们数百年的师徒情分？”我驻足，却不回头。“是你先舍弃的，楚宸。

”我的声音平静得如同寒潭深水，“当你带着一个花妖跪在我面前，要求我成全你们时，

就已经做出了选择。”殿中风动，我衣袂飘飘，感受着体内久违的充沛灵力。前世被囚禁时，

灵力尽失，连最基础的术法都施展不出。如今重获力量，才知自由何等珍贵。

“可弟子只是...”楚宸急切地想解释什么，却被瑶光轻轻拉住衣袖。“楚郎，

莫要为了我与尊上争执。”她声音柔婉，眼中泪光盈盈，“是瑶光不好，不该让楚郎为难。

瑶光这就离去，再不见楚郎...”好一招以退为进。前世便是这般作态，

让我觉得她心机深沉，更加反对他们在一起。楚宸果然将她护在身后：“师尊，

瑶光她单纯善良，与那些害人的妖物不同！您为何不能...”“楚宸。”我打断他，

终于转过身来，目光如冰刃般扫过二人，“你既已做出选择，就不必再多言。

寒华峰不留妖物，也不留背弃师门之人。”瑶光瑟缩了一下，仿佛被我的话刺伤。

楚宸则挺直脊背，眼中闪过一抹受伤与不甘。“师尊从来都是这样，”他忽然笑了，

笑容里带着几分讥诮，“高高在上，从不肯低头看一眼他人的心意。您可知这数百年来，

弟子是如何...”他顿住话头，似是意识到失言。我静静看着他，等待下文。

前世直到被囚禁后，我才隐约察觉楚宸对我那不该有的心思。如今看来，

这时候就已经有了端倪。“如何？”我追问。楚宸抿紧嘴唇，半晌才道：“弟子只是觉得，

师尊太过冷情。修行路上，为何非要断情绝爱？”“我从未要求你断情绝爱，”我淡淡道，

“只要求你明辨是非。人妖殊途，强求不得。”“可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楚宸执拗地说。

真心？我几乎要冷笑出声。若真是真心，为何前世瑶光死后不过数十年，楚宸就另结新欢？

若真是真心，为何要将我囚禁百年，日日折磨？那些暗无天日的岁月，他流连在我榻前，

指尖描摹我的眉眼，口中唤的却是“瑶光”。原来从头到尾，我都只是他求而不得的执念，

和一个替身罢了。“你的真心，与我何干？”我终是冷笑出声，“既然选择了这条路，

就莫要再以我的弟子自居。去吧，别再回来了。”说罢，我不再看他，径直向殿后走去。

“师尊！”楚宸在身后唤我，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您当真如此狠心？

”我没有回头。脚步声响起，他似乎想追上来，却被瑶光柔声劝住。“楚郎，

尊上正在气头上，我们还是先离开为好...待日后尊上消气了，

再回来请罪...”声音渐远，终至消失。我站在空荡的大殿中，感受着久违的宁静。

前世种种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楚宸堕魔后率众攻上寒华峰，将我一身修为尽废，囚于冰窟。

那些日日夜夜，他时而温柔似水，时而暴戾如魔，反复无常。最令我痛心的不是被囚禁，

而是我最引以为傲的弟子，最终变成了那般模样。“既然重来一世，”我轻抚殿中冰柱，

感受着刺骨的寒意，“我绝不会重蹈覆辙。”3三日后，

青云宗上下皆知寒华剑尊将楚宸逐出师门，并要另收弟子。消息传出，修真界哗然。

“听说了吗？寒华剑尊那个天才徒弟，为了个花妖被逐出师门了！”“啧啧，

楚宸真人可是年轻一代的翘楚，怎的如此糊涂？”“更惊人的是剑尊要重新收徒！

这可是天大的机缘啊！”“但剑尊当年立过誓，只收一徒。这般违背誓言，

不怕心魔反噬吗？”众人议论纷纷，而我只在寒华峰顶**，对外界言语充耳不闻。“清寒，

你当真要如此？”掌门师兄凌虚真人来到峰顶，面带忧色。我睁眼看他：“师兄是来劝我的？

”“楚宸那孩子一时糊涂，你何必...”凌虚叹气，“你们师徒数百年情分，

何必为一个花妖闹到这般地步？”“不是因着花妖，”我淡淡道，“是他自己的选择。

”凌虚摇头：“那你重新收徒之事？当年你立誓只收一徒，如今违背誓言，恐遭天谴。

”我微微一笑：“师兄放心，我自有分寸。”立誓只收一徒不假，但前世楚宸堕魔后，

誓言已破。如今重生归来，天道规则于我已有不同。这点我自然不会说与旁人知晓。五日后，

收徒大典在青云宗主峰举行。山门前人山人海，皆是闻讯而来的年轻修士。

有宗门世家的子弟，也有散修凡人，都盼着能成为寒华剑尊唯一的弟子。我在高台上**，

神识扫过下方人群，忽然定在了一个角落。一个身着洗得发白的青衫少年独自站在那里，

身边空出一圈空地。几个锦衣少年正围着他，语带讥讽。“柳云歌，

你一个瞎子也敢来参加收徒大典？”“就是，寒华剑尊何等人物，会收一个废人为徒？

”“赶紧滚吧，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那少年垂着眼，面容清秀却带着病态的苍白。

一双眸子黯淡无光，果然目不能视。但他脊背挺得笔直，对周遭的嘲讽充耳不闻。

我心中一动。前世似乎也有这么个人物，后来成了魔尊麾下大将，与楚宸势同水火。

据说他原本想拜入我门下，却因目盲被拒之门外。“开始吧。”我淡淡开口。

测试灵根资质的过程漫长而枯燥。大多数人都资质平平，偶有几个不错的，

却也入不了我的眼。直到那个青衣少年走上前来。“姓名？”负责测试的弟子例行公事地问。

“柳云歌。”少年声音清冷，不卑不亢。“伸出手来。”少年依言伸手。

那弟子将测灵石放在他掌心，片刻后，石头发出微弱的光芒。“下品灵根，”弟子摇头，

“下一个。”场下一阵哄笑。“果然是个废物！”“快下去吧！”柳云歌抿紧嘴唇，

站在原地不动。“怎么还不走？”那弟子催促。我起身，一步步走下高台。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我在柳云歌面前停下。“为何想拜我为师？

”我问。少年微微侧头，似在辨别我的方向：“为变强。”“变强之后呢？”“报仇。

”“仇家是谁？”“所有欺我、辱我之人。”好重的戾气。我微微蹙眉，

但想起前世他的遭遇，又有些了然。“你灵根不佳，又目不能视，为何觉得我能收你为徒？

”柳云歌抬起头，那双无神的眼睛竟准确地对上我的视线：“因为剑尊需要的不是一个天才，

而是一个不会背叛的弟子。”我心中一震。这孩子，看得比谁都明白。在场众人哗然。

“好个狂妄的小子！”“竟敢这般与剑尊说话！”我抬手止住喧哗，仔细打量眼前的少年。

他虽目不能视，却有一种奇特的敏锐，仿佛能洞察人心。“你怎知我不会背叛？

”我饶有兴趣地问。柳云歌唇角微扬：“若剑尊担心背叛，

就不会逐楚宸真...逐楚宸出门了。”聪明。我心中赞许。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

我取出寒华峰一脉相传的宫铃。铃身冰蓝，散发着淡淡寒气。“柳云歌，

你可愿为我苏清寒的亲传弟子？”少年似是愣住了，半晌才道：“剑尊不介意弟子目盲？

”“眼盲心不盲，足矣。”我将宫铃递到他手中，“接铃吧。”柳云歌深吸一口气，

郑重地接过宫铃。在接触到铃身的刹那，宫铃发出悦耳的鸣响，一道蓝光没入他的眉心。

师徒契成。全场寂静无声，所有人都被这出乎意料的发展惊呆了。“师尊在上，受弟子一拜。

”柳云歌跪地行礼，声音微微发颤。我扶他起来，目光扫过在场众人：“从今日起，

柳云歌就是我寒华峰唯一的弟子。”话音未落，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师尊！

您当真要收这个瞎子为徒？”楚宸站在人群外围，面色铁青。不知何时，他去而复返。

4楚宸一步步走来，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他的目光死死盯着柳云歌手中的宫铃，

眼中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师尊，”他声音沙哑，“您宁愿收一个瞎子，也不要我了？

”我将柳云歌护在身后，面沉如水：“楚宸，你已非寒华峰弟子，不该唤我师尊。

”瑶光跟在他身后，怯生生地拉着他的衣袖：“楚郎，我们走吧，

莫要惹尊上生气...”楚宸甩开她的手，目光仍锁定在我身上：“弟子知错了，师尊。

弟子这就与瑶光断绝关系，求师尊让弟子回来...”在场众人哗然。谁也没想到，

曾经天之骄子般的楚宸真人，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低声下气地求饶。我看着他，

心中毫无波澜。前世他也是如此，在瑶光死后跪在寒华峰前三天三夜，求我原谅。

我心软让他回来，却不知那才是真正噩梦的开始。“楚宸，你已做出选择，就该承担后果。

”我淡淡道，“寒华峰不再欢迎你。”楚宸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他看向我身后的柳云歌，

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就因为这个瞎子？师尊宁愿要一个废物，也不要我？

”柳云歌静静站着，面无波澜，仿佛被辱骂的人不是自己。我正要开口，

却听柳云歌清冷的声音响起：“楚道友既已选择与妖为伍，又何必再来纠缠剑尊？

莫非是舍不得寒华峰的修炼资源？”这话一针见血，楚宸顿时语塞。周围响起窃窃私语，

众人看他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了然与鄙夷。楚宸恼羞成怒，

猛地抬手一道剑气直射柳云歌面门：“放肆！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我拂袖化解那道剑气，

声音冷了下来：“楚宸，这里才是你放肆的地方！”楚宸被我的威压震得后退一步，

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师尊...您为了他，对我动手？”“柳云歌现在是我的弟子，

”我冷冷道，“伤他，便是与我为敌。”这话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楚宸。

他仰天大笑，笑声中带着几分疯狂：“好！好！师尊果然冷心冷情！数百年的师徒情分，

竟比不上一个刚见面的瞎子！”他猛地拉住瑶光的手：“我们走！既然寒华峰不留我们，

自有留我们处！”瑶光被他拽得踉跄，回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有得意，有挑衅，

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深意。待他们离去后，我转身看向柳云歌：“你可还好？

”少年微微摇头：“多谢师尊维护。”“你既入我门下，我自当护你周全。”我淡淡道，

“随我回寒华峰吧。”5寒华峰终年积雪，殿宇皆由寒冰砌成，冷清得不像人住的地方。

前世楚宸总说这里太冷，缠着我用术法将他的住处变得温暖如春。如今想来，

我对他确实太过纵容。“你的住处在那边的偏殿，”我指着西侧一座较小的宫殿，

“寒华峰寒气重，你若受不住，可与我说。”柳云歌静静站着，

无神的眼睛“望”着远方：“这里很好，很安静。”倒是比楚宸省心得多。

我带他熟悉寒华峰的环境，告诉他哪些地方是禁地，哪些地方可以自由活动。

柳云歌默默跟着，每一步都走得稳当，完全不像目不能视之人。“你的眼睛是天生的？

”我终是忍不住问。柳云歌脚步微顿：“不是。是三年前被仇家所伤。”“仇家是谁？

”“一个修仙世家。”他语气平淡，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我母亲是他们的家奴，

被主家少爷**后有了我。后来那少爷娶了正妻，怕我们母子碍事，便下毒弄瞎我的眼睛，

将我母亲活活打死。”我默然。修真界弱肉强食，这等事并不罕见。

只是发生在自己弟子身上，难免让人心生恻隐。“你想报仇？”“是。”他答得毫不犹豫，

“所以我要变强。”我看着他倔强的侧脸，忽然想起当年的楚宸。他也是这样，

信誓旦旦地说要斩妖除魔，守护苍生。如今看来，都是笑话。“从明日起，我教你修炼。

”我道，“寒华峰的心法特殊，与你灵根未必相合，但既然你拜我为师，我自会尽力教你。

”柳云歌忽然停下脚步，面向我：“师尊为何选我？”我挑眉：“为何这么问？

”“今日在场那么多人，资质比我好的比比皆是。”他轻声道，

“师尊却选了一个下品灵根的瞎子。”我望着远方的雪峰，

久久才道：“因为你看得比谁都明白。”他不解地歪头。“你说得对，

我需要的是一个不会背叛的弟子。”我淡淡道，“楚宸让我明白，天赋固然重要，

但心性才是根本。”柳云歌沉默片刻，忽然道：“师尊放心，弟子永远不会背叛您。

”这话楚宸也曾说过。那时他刚结金丹，跪在我面前发誓永远效忠于我。结果呢？

我轻笑一声，不置可否：“回去吧，明日开始修炼。”6柳云歌比我想象的还要刻苦。

每日天未亮就开始修炼，直到深夜才休息。寒华峰心法至阴至寒，与他体质并不相合，

修炼起来事半功倍。但他从不叫苦，也不抱怨。有时我看他练剑，招式精准得不像盲人。

问起来，他才说是在脑中演练了千百遍。“弟子看不见，所以只能在心里一遍遍地想，

”他平静地说，“想得多了，身体自然就记住了。”这般心性，若是灵根好些，

成就绝不会在楚宸之下。可惜天道不公。这日我正在指点柳云歌剑法，

忽然感应到有人闯入寒华峰结界。“师尊？”柳云歌收剑，敏感地察觉到我的情绪变化。

“无事，”我淡淡道，“你继续练剑，我去去就回。”来到前殿，果然看见瑶光站在那里，

一副怯生生的模样。“尊上...”她见我来了，立刻跪下行礼，“瑶光冒昧来访，

请尊上恕罪。”我冷冷看着她：“楚宸呢？”“楚郎他...”瑶光眼中含泪，

“自那日回去后，就一直酗酒消沉。瑶光劝不动他，只好来求尊上...”“与我何干？

”我打断她，“既然选择与他在一起，就该好好劝他振作，而不是来我这里哭诉。

”瑶光咬了咬唇：“可是楚郎他最听尊上的话...若是尊上肯劝他一句，

胜过瑶光劝千百句...”好一招以退为进。表面上是为楚宸求情，

实则是在暗示他们关系亲密。我正要打发她走，忽然感应到柳云歌的气息。

他不知何时来到殿外，静静站在那里。“师尊，”他开口道，“需要弟子请这位姑娘离开吗？

”瑶光看到柳云歌，眼中闪过一抹奇异的光彩，

但很快又恢复那副柔弱模样：“这位就是云歌师弟吧？

常听楚郎提起你...”柳云歌面无表情：“楚道友与我不熟，不必套近乎。

”瑶光噎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但很快又泪光盈盈：“尊上，瑶光今日来，

其实还有一事相求。”我不耐烦地挑眉。“楚郎因为被逐出师门，

如今修炼资源匮乏...”她怯生生地说，“瑶光知道不该来叨扰尊上，

但实在不忍看楚郎为此苦恼...尊上能否看在往日情分上，

赐些丹药法宝...”果然如此。我心中冷笑，面上却不显：“楚宸既已不是我弟子，

他的修炼资源自然与我无关。你请回吧。”瑶光还要说什么，

柳云歌忽然上前一步：“师尊既已说请回，姑娘还是请吧。”他语气平静，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瑶光看看我，又看看柳云歌，忽然笑了：“尊上倒是收了个好弟子，

这般护主。”这话说得意味深长。我不欲与她多言，袖袍一拂：“送客。”柳云歌微微颔首，

对瑶光道：“姑娘请。”瑶光深深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最终转身离去。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我心中升起一丝不安。前世瑶光死后，楚宸才彻底堕魔。

这一世若她一直活着，不知又会掀起什么风浪。“师尊似乎很在意那位姑娘？

”柳云歌忽然问。我收回目光：“为何这么说？”“弟子虽目不能视，但感觉比常人敏锐些。

”他轻声道，“师尊见到她时，气息有一瞬间的紊乱。”好敏锐的洞察力。

我看着他无神的双眼，忽然心生一计。“云歌，你想报仇吗？”我问。

他微微一怔：“师尊何出此问？”“我有个法子，或可治好你的眼睛。”我缓缓道，

“但需要一味药引——千年花妖的内丹。”柳云歌沉默片刻，

忽然明白了什么：“方才那位姑娘...”“正是花妖。”我淡淡道，

“但她如今是楚宸的心上人，动不得。”至少现在动不得。柳云歌垂下眼睑，

良久才道：“弟子明白了。”看着他平静的面容，我忽然有些后悔。这般利用一个孩子，

与那些欺辱他的人有何区别？但想到前世种种，那点心软又烟消云散。这一世，

我绝不会再重蹈覆辙。7三月后，修真界传出消息：楚宸与瑶光结为道侣，并自立门户，

创立“宸光府”。消息传来时，我正在指导柳云歌练剑。少年听到后，剑势丝毫未乱，

仿佛早已料到。“你似乎不惊讶？”我问。柳云歌收剑而立：“楚道友那般心高气傲之人，

被逐出师门后定然不甘沉寂。自立门户是迟早的事。”倒是看得透彻。“师尊可要去看看？

”他忽然问。我挑眉：“看什么？”“宸光府今日开府大典，广邀修真界同道。”柳云歌道，

“弟子听说，他们也给寒华峰送了请柬。”这倒是有趣了。楚宸明知我不会去，

还特意送请柬，分明是在挑衅。“你想去？”我问。柳云歌轻轻摇头：“弟子只是觉得，

师尊或许该去一趟。”“为何？”“楚道友此举，分明是在与师尊叫板。”他平静分析，

“若师尊不去，外人只怕会觉得寒华峰怕了宸光府。”我看着他，

忽然笑了：“你倒是会为我着想。”少年微微低头：“弟子只是不愿师尊受辱。

”最终我还是决定去一趟。倒不是怕了什么，而是想看看楚宸究竟堕落到何种地步。

宸光府建在南境一座灵山上，与寒华峰的冰天雪地截然不同。这里四季如春，繁花似锦，

倒是符合瑶光的喜好。我到场时，宴会已进行大半。楚宸见了我，眼中闪过一抹复杂情绪，

但还是迎了上来。“师尊肯赏光，弟子荣幸之至。”他语气恭敬，眼神却带着挑衅。

我淡淡扫了他一眼：“楚府主不必多礼，你我早已不是师徒。”楚宸笑容一僵，

随即又恢复如常：“在弟子心中，您永远是师尊。”这话说得深情，若不是经历过前世，

我几乎要信了。瑶光穿着一身大红嫁衣走来，笑容温婉：“尊上能来，

真是让宸光府蓬荜生辉。楚郎日日念叨着您呢...”她亲昵地挽住楚宸的手臂，

姿态亲密无间。楚宸没有推开她，反而温柔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好一对恩爱道侣。

我心中冷笑，面上却不显：“恭喜二位了。”“这位就是云歌师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