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满地不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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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暖去了一趟好友的律所,终于敲定了离婚协议的所有条款。

回到家里的时候,姚双双正端坐在沙发上,用女主人的口吻质问她:

“你去哪了?”

在自己家里,被丈夫的前妻质问,如此荒诞的场景,苏暖却早就习以为常。

因为姚双双睡不惯五星级酒店的床,她就要把主卧让出来;因为姚双双喜欢安静,她在家里禁止发出任何超过10分贝的声音;因为姚双双突发奇想要和谢乘风单独过周年纪念,她连自己的家都不能回......

别墅里的佣人都默认了姚双双才是谢乘风的妻子,只喊她“苏**”。

“有事?”

出于教养,苏暖只是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姚双双却瞬间就拍了桌子:

“你把奕凡一个人丢在幼儿园自己回来,现在居然还毫无悔意?”

“他有专职的育儿嫂,上下学也有司机和保镖接送,怎么可能一个人被丢在幼儿园?”

儿童房的门从里面偷偷打开了一条缝。

回想起亲子活动后的事,苏暖强压下心头酸涩,

“而且,是他拒绝和我乘坐同一辆车。”

事实上,是谢奕凡强行命令保镖将苏暖赶下了车,还要下车窗得意地冲她做鬼脸:

“保姆不配坐车,你就自己走回去吧!”

于是,在下班高峰期,打不到车的苏暖真的徒步走了一个半小时。

姚双双仍旧余怒未消:

“我和乘风好心让你带奕凡参加亲子活动,你就不能多顺着他点?这些年你就是这么照顾奕凡的?”

“好心?”

苏暖忽然笑了,

“如果我没记错,是你非要谢乘风陪你出席什么品酒会,幼儿园又明确今天必须有家长陪同,你们才不得不让我陪着他吧?”

“还有,谢奕凡是我一手带大的,他的每件衣服都是我亲手挑的,每次生病也是我熬夜陪着,而你作为他的亲生母亲,连他在哪个班都不知道,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姚双双气得站起身,锋利的美甲指着她的鼻子:

“我和你这种整天只知道围着男人和孩子打转、毫无自我的女人怎么能一样?我是要站上世界舞台、实现人生价值的独立女性。谁也不能阻挡我的脚步,我只需要对自己负责!”

房门被打开,谢奕凡挥舞着拳头冲向苏暖:

“谁让你惹我妈妈生气的?你这个坏女人,赶紧滚出我家!”

谢奕凡被养得白净健壮,又从小学习跆拳道,苏暖一个没留神被推倒在地,后脑勺重重撞上茶几边缘,鲜血流了一地。

被送进医院的这几天,苏暖时常处于半昏迷的状态。

医生诊断她是颅内出血,差一点就会造成永久性的脑干损伤,至于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还得看天意。

半梦半醒间,她还听到谢乘风的声音:

“放心,你苏暖阿姨已经没事了。”

“怎么会呢?你都是为了保护妈妈。你可是小英雄,爸爸怎么可能怪你?”

“以后,你都要这样保护妈妈,知道吗?”

恢复知觉时,谢乘风守在病床边,眼窝深陷,眼底挂着浓重的黑眼圈。

“暖暖,你终于醒了?”

他附身凑近,声音温柔中带着如释重负,

“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我会找最好的医生。”

仿佛他真是一个关心妻子的好丈夫。

“那天......”

苏暖刚起了个头,谢乘风就截断了她的话:

“那天的事是奕凡冲动了,我已经教训过他。但你确实不该那样说双双,害得她连准备巡演都兴致缺缺。”

她抬头,刚要自嘲地问是不是谁都没错,只有她这个受害者错了的时候,他的手机提示音突兀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