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响的时候,我正在签一份价值九位数的合同。陌生号码,归属地是本地。
我随手按了免提。“喂?”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嚎。
“林总!林总救命啊!”一个粗犷的男声,带着浓重的哭腔,听起来像一头绝望的野猪。
我眉头一皱,以为是哪个被我挤掉标的对手在装疯卖傻。“有话快说。”“我们是绑匪!
”男人的声音里充满了委屈和恐惧,“我们本来想绑你的,结果、结果绑错人了!
”会议室里,所有高管都停下了笔,空气瞬间凝固。我示意他们继续,嘴上淡淡地问:“哦?
绑了谁?”“**妹!你那个双胞胎妹妹!”绑匪的声音哽咽起来,“我们错了林总,
我们真的错了!我们不要赎金了,一分钱都不要!求求你,快把她接走吧!再不接走,
我们兄弟三个就要去非洲挖矿了啊!”“什么?”我怀疑自己听错了。“她不是人!
她是个魔鬼!”电话那头,另一个尖利的声音插了进来,“她把我们所有的钱都骗光了!
还让我们签了合同!白纸黑字!林总,我们上有老下有小,我们就是想求个财,
我们不想背井离乡去非洲挖一辈子钻石啊!
”第三个带着哭腔的少年音响起:“呜呜呜……姐姐说,
这是给我们的人生一次升华的机会……她说我们不是绑匪,是迷途的羔羊,
她是来渡我们的……”我捏了捏眉心,太阳穴突突地跳。挂掉电话,
我对满脸惊愕的下属们摆了摆手。“会议暂停,处理一点家事。”我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看着楼下车水马龙的城市,脑海里浮现出我那双胞胎妹妹林纾的脸。那是一张和我一模一样,
却又截然不同的脸。我冷若冰霜,她笑若春风。我是挣扎求生的鲨鱼,她是优雅狩猎的虎鲸。
三天前,刚从国外回来的她,为了给我一个惊喜,特意穿了和我同款的西装套裙,
剪了同样的发型,开着我的备用车,准备来公司找我。也就是在公司地下停车场,
她被我那商业死对头陈墨雇来的三个蠢货,当成了我,给绑走了。当时我接到消息,
第一时间封锁了停车场,调取了监控。监控里,我看见林纾被两个男人架着,
塞进一辆面包车。她没有挣扎,甚至在上车前,还对着其中一个绑匪的耳朵,
轻声说了一句话。那个绑匪的身体,肉眼可见地僵硬了一下。我当时就知道,这事儿,
乐子大了。我没有报警。报警,是普通人的选择。而我的妹妹林纾,从来都不是普通人。
她是前国安部最年轻的心理侧写专家,是能把联邦调查局的谈判专家说到怀疑人生的存在,
是一个顶级的,不,是祖师奶奶级别的PUA大师。我只是没想到,他们能撑三天。
现在看来,这三天,对他们来说,大概比在地狱里过三百年还要漫长。
我拨通了那个回拨过来的号码。电话几乎是秒接。“林总!您终于回电话了!
”野猪兄的声音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喜悦。“地址。”我言简意赅。“城东,
废弃的第三钢铁厂!您快来吧!我们给您磕头了!”我挂了电话,拿起车钥匙。
助理跟了上来,忧心忡忡:“林总,真的不需要报警吗?太危险了。”我看了他一眼,
笑了笑。“危险的,从来都不是我妹妹。”“是那三个,自以为是绑匪的傻瓜。
”2城东第三钢铁厂。生了锈的巨大铁门敞开着,像一只沉默巨兽的嘴。我把车停在外面,
独自走了进去。空气里弥漫着铁锈和尘土的味道。巨大的厂房里,光线昏暗,
只有几缕阳光从破损的屋顶射下来,在空中切割出几道光柱,无数尘埃在光柱里飞舞。然后,
我看到了那幅让我终生难忘的画面。我的妹妹林纾,正坐在一张破旧的办公桌上。
她依旧穿着那身干练的西装套裙,双腿交叠,姿态优雅。她手里拿着一根粉笔,
正在身后一块锈迹斑斑的铁板上写写画画。铁板上,画着一个复杂的金字塔结构图,
顶端写着“非洲之星”,下面延伸出“市场开拓”、“人力资源”、“风险评估”等分支。
而在她面前,三个男人,呈品字形,盘腿坐在地上。为首的那个,人高马大,一脸横肉,
此刻却像个小学生一样,仰着头,满脸崇拜地看着林纾,手里还拿着个小本本,奋笔疾书。
他应该就是那个给我打电话的野猪兄,绑匪头子,大壮。左边那个,瘦得像根竹竿,
戴着副眼镜,看起来有点小聪明,正皱着眉,时不时推一下眼镜,
提出一些听起来很专业的问题:“林老师,关于离岸公司的税务问题,
我们应该如何规避风险?”右边那个,年纪最小,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一脸的稚嫩和狂热。
他看着林纾的眼神,已经不能用崇拜来形容了,那简直是看神祇的眼神。“林老师,
我明白了!我们不是在犯罪,我们是在完成资本的原始积累!”少年激动地喊道。
林纾回过头,对我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姐,你来了。”她从桌子上一跃而下,
动作轻盈得像一只猫。那三个“学员”也立刻站了起来,看到我,表情有些局促,
甚至还带着一丝羞愧。大壮挠了挠头,憨厚地笑了笑:“林总,误会,都是误会。
我们之前……有眼不识泰山。”瘦子推了推眼镜,对我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小六则直接跑了过来,一脸歉意地对我鞠了一躬:“林总对不起!我们不该绑架林老师的!
我们错了!”我看着这诡异的场景,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林纾走到我身边,
亲昵地挽住我的胳膊。“姐,我给你介绍一下。”她指着那三个人,
“这是我的三个……创业合伙人。”“大壮,负责安保和团队建设。”“瘦子,
负责技术支持和财务规划。”“小六,负责后勤和……企业文化宣传。
”我:“……”大壮激动地挺起胸膛,瘦子矜持地点了点头,
小六的脸则因为兴奋而涨得通红。“我们绑错人了。”我看着林纾,平静地陈述事实。
“我知道。”林纾眨了眨眼,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狐狸,“他们一开口,我就知道了。
”他们要绑的是林晚,一个身价百亿的集团总裁。而她,林纾,在回国前,档案是绝密,
对外身份只是一个普通的留学生。“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们?”“为什么要告诉他们?
”林纾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送上门的临床案例,多难得啊。
你看,典型的压力驱动型犯罪团伙,内部结构松散,目标单一,极易被外部信息渗透和瓦解。
尤其是这个,”她朝小六扬了扬下巴,“原生家庭缺爱,渴望认同,是最好的突破口。
”我看着眼前这个谈笑间就把三个持械绑匪变成忠实信徒的妹妹,深深地叹了口气。
她就是个怪物。一个披着天使外衣的,能洞察人心的怪物。“所以,非洲挖矿是怎么回事?
”我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哦,那个啊。”林纾拉着我,走到那块铁板前,
“我给他们规划的二次创业项目。前期投入小,回报率高,最关键的是,
能让他们彻底和过去的自己告别,在全新的土地上,开始全新的人生。你看,这个商业闭环,
是不是很完美?”我看着铁板上那个堪比跨国公司战略规划的图表,再次陷入了沉默。
“他们的钱呢?”“都投到这个项目里了。”林纾说得云淡风轻,
“我帮他们注册了一个离岸公司,开了个海外账户,钱已经转过去了。哦,对了,
他们还把自己的房子车子都卖了,凑了启动资金。”“合同呢?”“也签了。
”林纾从桌子上拿起一份文件递给我,“二十年的劳务合同,你看,条款写得很清楚,
包吃包住,年底有分红,多劳多得,很人性化吧?”我翻开合同,
看着上面那三个歪歪扭扭的签名,和鲜红的手指印,只觉得头更疼了。这已经不是绑架了。
这是精准扶贫。还是自带干粮,把自己卖了还要替人数钱的那种。3“林老师,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小六满眼期待地看着林纾,手里紧紧攥着那份他赌上全部身家的合同。
林纾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了一个温柔而鼓励的微笑:“别急,小六。创业不是一蹴而就的。
在出发之前,我们还有一些准备工作要做。这叫,磨刀不误砍柴工。”“明白!
”小六重重地点头,眼神里燃烧着熊熊的火焰。我看着这一幕,
决定先把我这个“怪物”妹妹带离这个已经被她精神污染的重灾区。“林纾,跟我走。
”“好的,姐。”林纾乖巧地应了一声,然后转头对她的三个“合伙人”说,
“你们在这里等我消息,复习一下我今天讲的《跨文化交际中的非暴力沟通技巧》,很重要。
”“是!林老师!”三人异口同声,声音洪亮。走出钢铁厂,呼吸到外面新鲜的空气,
我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你到底对他们做了什么?”我发动车子,忍不住问道。
“没做什么啊。”林纾系上安全带,从包里拿出一根棒棒糖,剥开糖纸放进嘴里,
“我只是帮他们找到了人生的价值和方向。”“通过让他们去非洲挖矿?”“姐,
你这就有点职业偏见了。”林纾含着棒棒糖,口齿不清地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只要是合法合规的劳动,都值得尊重。再说了,那边的钻石矿是我一个朋友的,手续齐全,
正规经营,我给他们争取到的可是内部员工价,一般人想去还没这个门路呢。
”我:“……你还有朋友在非洲开钻石矿?”“以前在国安部执行任务的时候认识的。
”林纾说得轻描淡写,“帮过他一个小忙,算是还个人情。”我无话可说。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回城的路上。林纾忽然开口:“姐,绑架你的那个人,是陈墨吧?
”我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一下。“你怎么知道?”“猜的。”林纾舔了舔棒棒糖,“或者说,
分析出来的。大壮他们三个,一看就是临时凑起来的乌合之众,技术含量极低,
背后肯定有个主谋。而在你的商业版图里,有动机、有能力,
并且会用这么愚蠢之接的方式来对付你的,除了那个被你抢了好几个项目,
一直想把你踩下去的陈墨,我想不到第二个人。”她的分析,一针见血,精准得可怕。
这就是林纾。只要给她一点点线索,她就能拼凑出整个事实的真相。“你想怎么做?”我问。
“他想让你消失,那我们就让他倾家荡产,怎么样?”林纾转过头,看着我,眼睛亮晶晶的,
像一只发现了新玩具的猫。“你有计划了?”“当然。”林纾把吃完的棒棒糖棍扔进垃圾袋,
“姐,你负责商业操作,我负责攻心。我们姐妹联手,送他一份大礼。
”我看着她脸上自信又狡黠的笑容,心中的担忧,渐渐被一种久违的兴奋所取代。是啊,
我有多久,没有和她并肩作战了?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我负责在明面上冲锋陷阵,
她负责在暗地里洞察人心。我们是双胞胎,是彼此最锋利的剑,和最坚固的盾。……回到家,
林纾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洗了个热水澡,换上了一身舒适的家居服。然后,
她拿出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开始噼里啪啦地敲打起来。屏幕上,
是无数我看不懂的数据和代码。“你在干什么?”“入侵陈墨的社交网络,
建立他的心理模型。”林纾头也不抬地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我要知道他所有的弱点、欲望和恐惧。”一个小时后,林纾停下了手。她把电脑转向我,
屏幕上是一份完整的心理测写报告。“搞定。”报告上,
详细分析了陈墨的性格特征:极度自负,控制欲强,渴望得到父亲的认可,
但内心深处又极度自卑,害怕失败。“他的软肋,是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林纾指着屏幕上的一张照片,“陈氏集团的董事长,一直觉得陈墨太过激进,
更偏爱这个小儿子。所以,陈墨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向他父亲证明,他比他弟弟更强。
”“所以?”“所以,我们就要从他最引以为傲的地方,把他彻底击溃。”林纾的嘴角,
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我要让他亲眼看着,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
是如何被他最看不起的‘蠢货’,一点点蚕食掉的。”她拿起手机,拨通了大壮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林纾的声音瞬间变得温柔而充满力量。“大壮吗?是我,林老师。”“现在,
我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们。”“这个任务,
关系到我们整个‘非洲之星’计划的成败。”“你们,有信心完成吗?”电话那头,
传来了大壮激动得发抖的声音。“有!林老师!保证完成任务!
”4林纾交给大壮他们的第一个任务,听起来简单又离奇。“我要你们,去接近陈墨。
”“不是去威胁他,也不是去伤害他。而是去……‘关心’他。”电话这头,
我都能想象到大壮那张写满困惑的脸。“关心他?”“对。
”林纾的声音充满了循循善诱的魔力,“你们想,陈墨为什么会失败?因为他身边,
没有一个真正懂他、支持他的人。他很孤独。”“你们要做的,就是成为那个懂他的人。
在他最失意的时候,给他送去温暖,获取他的信任。记住,我们的目标,不是打败他,
而是‘感化’他,让他最终,心甘情愿地,加入我们的‘非洲之星’计划。”这套说辞,
连我听了都觉得离谱。但电话那头的大壮,却像是被醍醐灌顶,恍然大悟。“我明白了!
林老师!您是想让我们用爱和正义,来感化他!您放心,我们保证完成任务!”挂了电话,
我看着林纾:“你确定这能行?”“当然。”林纾自信地笑了笑,
“对付陈墨那种极度自负的人,你越是打压他,他反弹得越厉害。
但如果你用一种‘我比你更强,但我愿意拉你一把’的姿态去接近他,
就能轻易地击溃他的心理防线。”“这叫,降维打击。”接下来的几天,一出荒诞的戏剧,
开始在陈墨身边上演。陈墨因为绑架失败,又联系不上大壮他们,
正处于一种极度烦躁和不安的状态。就在这时,大壮出现了。他没有带刀,也没有带枪。
他提着一个保温桶,出现在了陈墨的公司楼下。“陈总,您最近压力大,喝点鸡汤,
补补身子。”大壮把保温桶塞到陈墨手里,露出了一个憨厚又诚恳的笑容。陈墨当场就懵了。
第二天,是瘦子。他拦住了陈墨的车,递上了一份打印精美的报告。“陈总,
我分析了一下您公司最近的财务报表,发现有几个潜在的风险点。
这是我做的一点小小的建议,希望能帮到您。
”陈墨看着那份比他公司财务总监做得还专业的报告,再次陷入了沉思。第三天,是小六。
他等在陈墨家门口,看到陈墨,深深地鞠了一躬。“陈总,林老师说,
您是一个有远大抱负的人,只是暂时遇到了困难。她说,真正强大的人,
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我们都相信您,一定能东山再起!”说完,小六又鞠了一躬,
转身跑了。只留下陈墨一个人,在风中凌乱。他开始怀疑人生。这三个人,到底想干什么?
他们不是他雇来绑架林晚的绑匪吗?怎么突然变成了嘘寒问暖的人生导师?
最让他无法理解的是,他们口中的那个“林老师”,到底是谁?陈墨的防备心,
在这样糖衣炮弹的攻击下,开始一点点地瓦解。他开始回应大壮的关心,
开始研究瘦子给的报告,甚至开始思考小六说的那句“直面惨淡的人生”。他觉得,
这三个人,虽然看起来蠢,但好像……说得都挺有道理的。他们似乎,是真的在为他着想。
一个星期后,陈墨主动约见了他们。在一家高档的茶馆里,陈墨看着对面三个坐得笔直,
一脸严肃的“绑匪”,终于问出了心底的疑问。“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大壮清了清嗓子,按照林纾教的话术,沉声开口。“陈总,我们不是想怎么样。我们是来,
给您指一条明路的。”“我们林老师说了,您是人中之龙,不应该被困在小小的商战里。
您的舞台,应该在更广阔的天地。”“所以,”大壮从身后,拿出了那份被他们视若珍宝的,
打印精美的,“非洲之星钻石矿项目计划书”。“陈总,有没有兴趣,和我们一起,
干一番大事业?”5陈墨看着那份**精良,数据详实,
前景广阔到令人发指的“项目计划书”,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他是一个商人,
他能嗅到钱的味道。这份计划书里所描绘的蓝图,如果能实现,其价值,
将远远超过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但是,他的理智告诉他,这太不真实了。
三个前一秒还要绑架他死对头的绑匪,下一秒就拿着一个能改变世界格局的项目来找他合作?
这比科幻电影还离奇。“你们的林老师,到底是谁?”陈墨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我们的林老师,是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隐世高人。”瘦子推了推眼镜,表情高深莫测,
“她看到了您身上的潜龙之姿,特意派我们来点化您。”这套神神叨叨的说辞,
反而让陈墨信了几分。毕竟,很多真正的大佬,都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怪癖。“我需要见到她。
”陈墨提出了条件。“林老师云游四海,神龙见首不见尾。”大壮摇了摇头,“不过,她说,
如果您有诚意,她愿意给您一个考验。”“什么考验?”“很简单。”大壮从怀里,
又拿出了一份文件,“这是我们‘非洲之星’项目的天使轮融资计划。您,
作为我们选中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战略合作伙伴,需要向我们的项目,注资三个亿。
”三个亿。陈墨的瞳孔,缩了一下。这不是一笔小数目。这几乎是他现在能动用的,
全部的流动资金。“如果我投了,我能得到什么?”“您将得到,”大壮顿了顿,
用一种无比神圣的语气说,“林老师的认可,和……改变命运的机会。”陈墨的心,动摇了。
他最近确实流年不利,做什么都亏,公司股价大跌,父亲对他越来越失望,
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则春风得意,步步紧逼。他太需要一个翻身的机会了。
而眼前这个“非洲之"星”项目,就像是上天递给他的一根救命稻草。赌,还是不赌?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是他的助理打来的。“陈总,不好了!
我们最大的竞争对手,林晚的万星集团,刚刚宣布,他们将进军海外矿产业务!”什么?!
陈墨的脑子“嗡”的一声。他猛地抬头,看向对面气定神闲的三人。原来如此!
怪不得他们会找到自己!原来那个所谓的“林老师”,是林晚的商业对手!敌人的敌人,
就是朋友!这一刻,陈墨心中所有的疑虑,都烟消云散。他觉得,自己抓住了事情的真相。
“好!”他一拍桌子,下了决心,“这三个亿,我投了!”……我坐在办公室里,
看着手机上助理发来的消息:“陈墨已将三亿资金,转入指定海外账户。”我抬头,
看向正坐在我对面,悠闲地喝着咖啡的林纾。“搞定。”我说。“意料之中。
”林纾放下咖啡杯,笑了笑,“对于陈墨这种人来说,你越是让他觉得这是个陷阱,
他越会往里跳。因为他自负地认为,自己能看穿一切。”“接下来呢?”“接下来,
就该你上场了,姐。”林纾站起身,走到我身后,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用这三个亿,
给他来个釜底抽薪。”我点了点头,拨通了内线电话。“通知下去,启动‘海王星’计划。
”“是,林总。”一场针对陈氏集团的,蓄谋已久的围剿,正式拉开了序幕。而陈墨,
还沉浸在即将成为“非洲矿业大亨”,狠狠打脸林晚的美梦之中,浑然不知,
他用来翻身的资本,已经变成了刺向他心脏的,最锋利的一把刀。
6陈墨以为自己搭上了一条通往财富自由的快船,却不知道,那是一艘早已设定好航线,
驶向地狱的幽灵船。而我,就是那个站在岸边,冷冷看着他沉没的人。“海王星”计划,
是我为陈墨准备了整整一年的杀招。我一直在等一个机会,一个能用最小的代价,
撬动他整个商业帝国的支点。现在,林纾用三个绑匪,兵不血刃地,把这个支点,
送到了我的面前。那三个亿,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我利用这笔资金,
迅速在二级市场上,悄无声息地吸纳了大量陈氏集团的流通股。同时,我让公关部门,
开始有计划地,释放一些关于陈氏集团资金链断裂,多个项目停摆的“小道消息”。
市场是最敏感的。恐慌,像瘟疫一样,在股民中蔓延开来。陈氏集团的股价,应声大跌。
第一天,跌停。第二天,继续跌停。第三天,开盘即跌停。陈墨终于慌了。
他疯狂地给大壮打电话,质问那个所谓的“林老师”,为什么还不出现,
为什么万星集团会突然进军海外矿产。大壮按照林纾的指示,用一种痛心疾首的语气,
告诉他:“陈总,我们被骗了!那个林晚,太阴险了!她一定是窃取了我们的商业机密!
”“不可能!”陈墨不信,“这个项目,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不,还有一个人知道。
”瘦子在旁边,适时地插了一句,“你的司机。”陈墨如遭雷击。他想起来了。那天在茶馆,
他的司机,确实全程都在场。而那个司机,最近刚刚辞职,不知所踪。原来,内鬼,
就在他身边!陈墨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他以为自己找到了真相,其实,
只是从一个陷阱,跳进了另一个更深的陷阱。“陈总,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大壮的声音,充满了力量,“林老师说了,这点小小的挫折,正是对我们的考验!她说,
欲成大事者,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现在,我们需要您,拿出破釜沉舟的勇气,
和我们一起,度过这个难关!”“怎么度过?”陈墨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很简单。
”大壮说,“追加投资。”“把您剩下的所有资产,全部投入到我们的‘非洲之星’计划里!
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加速项目的进程,赶在林晚之前,抢占市场!
”“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陈墨,这个曾经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男人,
在经历了一连串的打击之后,已经彻底失去了判断力。他像一个溺水的人,
死死地抓住了大壮抛给他的,那根有毒的救命稻草。他卖掉了公司的股份,抵押了房产,
凑了五个亿,全部转进了那个他一无所知的海外账户。他把自己的全部身家,
都赌在了那片他从未见过的,虚无缥缈的非洲大地上。而这些钱,在进入账户的下一秒,
就被我用来,完成了对陈氏集团的,最后一击。我以绝对控股的优势,
发起了对陈氏集团的恶意收购。消息传出,整个商界,一片哗然。陈墨的父亲,
那个一直看不起他的老人,气得当场心脏病发,住进了ICU。陈墨,
则在收到银行清算通知的那一刻,彻底疯了。他冲出公司,开着车,像一头无头苍蝇一样,
在城市里乱撞。他要去那个废弃的钢铁厂。他要去杀了那三个骗子。他要去杀了那个,
毁了他一切的,“林老师”。然而,当他赶到钢铁厂的时候,那里,早已人去楼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