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渣王算计后我嫁给了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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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凄厉的警告,在我脑海中反复回响,与信上的字句交织在一起,汇成一张天罗地网,将我牢牢困在其中。我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只剩下彻骨的寒冷。

原来,阿镜早就察觉到了危险。她被杖责,被拖拽,在最屈辱和痛苦的时刻,心里念着的,依然是我的安危。而我,我这个愚蠢的主子,却亲手堵上了她最后的示警,将她的忠心当成了谎言和嫉妒。

巨大的悔恨和恐惧,像两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了我的喉咙,让我几乎窒息。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翠儿的房间里出来的。我只记得,当我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的那一刻,我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顺着门板滑落在地。

信和当票被我死死攥在手心,那几张薄薄的纸,此刻却重逾千斤。

景王赵衍,那个在我梦里出现了无数次的男人,那个我以为温润如玉、会与我携手一生的良人,他的形象,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林家是朝中重臣,父亲官拜尚书,手握实权,在朝中门生故吏遍布。我与他的婚事,是强强联合,对他争夺储君之位,百利而无一害。他为什么要用这种阴险的手段,来对付我?

难道……他另有所爱?是那位所谓的“表**”?

可即便如此,他也没必要如此大费周章。若他不想娶我,大可以向圣上陈情,解除婚约。以他的圣宠,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何必一面维持着与我的婚约,一面又在背地里安插眼线,剪除我的羽翼?

这背后,一定有更深层的图谋。

落霞山。

明天,就是落霞山之约。

信上说,那是“最好的时机”。

是什么时机?

我的脑中闪过无数个可怕的念头。他们是想毁我清白?还是想借意外让我“香消玉殒”?无论哪一种,对我,对我们整个林家,都将是灭顶之灾。

不行,我不能去。

这个念头刚一升起,就被我立刻否定了。

不能不去。

如果我临时称病推脱,只会打草惊蛇。他们既然已经布好了局,就不会轻易放弃。这次不成,还有下次。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我必须去,亲眼看看,他们到底想耍什么花招。

只有知道了他们的目的,我才能找到反击的机会。

我将信和当票小心翼翼地藏进我最私密的妆匣暗格里。这是翠儿背叛的铁证,也是景王伪善的证明。

做完这一切,我走到水盆边,用冷水一遍遍地拍打着自己的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镜中的我,脸色苍白,眼神却异常坚定。

林晚卿,你不能倒下。为了被你冤枉的阿镜,为了你的家族,你必须振作起来。

你不再是那个一心只知风花雪月的闺阁少女了。从这一刻起,你要学会战斗。

下午,翠儿回来了。

她一脸喜气洋洋,将一卷包装精美的“金陵雨丝线”呈到我面前:“**,您看,奴婢跑了好几家,才买到这成色最好的。”

我接过来,摩挲着那光滑的丝线,淡淡地“嗯”了一声,看不出喜怒。

翠儿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情绪有些低落,关切地问道:“**,您怎么了?是身子不舒服吗?脸色这么差。”

我看着她那张写满了“关心”的脸,心中一阵作呕,面上却只是摇了摇头:“没什么,许是昨夜没睡好。东西买回来了就好,辛苦你了。”

说完,我便转身走向书案,拿起一本书,装作要看书的样子,不再理她。

翠儿在我身后站了一会儿,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还是没开口,安静地退了出去。

我知道,我的冷淡,一定会引起她的怀疑。但此刻的我,实在没有精力再与她虚与委蛇地演戏。

我需要时间,需要一个绝对安静的环境,来思考明天该如何应对。

我将自己关在房里,一整个下午滴水未进。我将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设想了无数种应对的方案。

我甚至想过,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父亲。

但这个念头很快被我打消了。我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能证明景王是幕后主使。那几封信虽然是阿福的笔迹,但没有署名,也没有印章,完全可以被抵赖成伪造。

贸然告诉父亲,不仅无法扳倒景王,反而会因为“诬告皇子”这样的大罪,将整个林家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这件事,只能靠我自己。

夜色渐深,我却毫无睡意。

明天,将是一场鸿门宴。

我唯一能依靠的,只有我自己。

第二天一早,我起了个大早。

翠儿进来伺候我梳妆时,看到我已经穿戴整齐,不由得吃了一惊:“**,今日怎么起得这般早?”

我对着镜子,慢条斯理地将一支金步摇插入发髻,语气平静无波:“要去见殿下,自然不能怠慢。昨夜我想了许久,觉得云霞锦的披风太过招摇了,还是换回之前定的那件秋香色襦裙吧,显得素净些。”

我特意选了一件颜色暗沉、行动也相对方便的衣服。

翠儿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但很快便被笑容掩盖:“都听**的。**穿什么都美若天仙。”

她一边为我整理着妆容,一边状似无意地说道:“**,昨日奴婢去城南买线时,听闻落霞山后山那片枫林里,有一处‘同心泉’,据说有情人若能共饮此泉水,便能一生一世,永结同心呢。**今日与殿下同游,不妨去寻一寻,讨个好彩头。”

我的心猛地一跳。

来了。

她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

同心泉?怕不是断魂泉吧。

我心中冷笑,脸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惊喜和娇羞:“竟有此等说法?那定是要去看看的。多谢你提醒我。”

翠儿见我“上钩”,脸上的笑容愈发真诚甜美:“能为**分忧,是奴婢的福分。”

她为我戴上最后一支珠钗,端详着镜中的我,满意地赞叹道:“**今日真是光彩照人,殿下见了,定会为您倾倒。”

我看着镜中那个面容精致、眉眼含笑的自己,心中却是一片冰冷。

倾倒?怕是想让我倾倒在黄泉路上吧。

景王府的马车很快便到了。

我带着翠儿,登上了马车。车帘放下,隔绝了外界的视线。

马车缓缓启动,朝着城外驶去。

我闭目养神,脑中飞速地盘算着。翠儿提到的“同心泉”,必然是他们计划的关键所在。那里地处后山,人迹罕至,是下手的好地方。

我需要一个帮手,一个能在关键时刻帮我脱身,并且绝对可靠的人。

可我身边,除了翠儿这头披着羊皮的狼,再没有旁人了。

我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腰间系着的一块玉佩上。那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遗物,玉质温润,上面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

我忽然想起,母亲在世时,曾为我安排过几名暗卫,以备不时之需。母亲去世后,父亲怕我触景伤情,便将他们遣散了。但其中为首的一位,名叫“影七”,据说身手最好,也最为忠心。父亲感念他护卫母亲多年,便给了他一笔丰厚的银钱,让他在京郊开了个小小的武馆,安度余生。

父亲曾给过我一个联络他的信物,说若有朝一日遇到万分危急之事,便可凭此物寻他相助。

那个信物,就是我此刻戴着的这块凤纹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