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警告:老婆已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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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三周年纪念日,我故意带学妹去看婚戒。

手机响起提示音:「太太把您送的**款对戒扔进了护城河。」我笑着搂紧学妹:「随她闹,

反正逃不出我手心。」三周年纪念日,我带着周蔓去挑婚戒。导购**笑容甜美,

捧着托盘的手指白皙修长,托着绒布上熠熠生辉的钻戒,灯光下几乎有些刺眼。“顾先生,

这一款是本月新款,主钻三克拉,寓意三生三世,很适合送……”她顿了顿,

视线在我和周蔓之间转了个圈,笑容更甜,“送重要的人。”周蔓挽着我的手臂,

身子贴上来,声音娇得能滴出水来:“顾深哥哥,这款好看是好看,就是钻石是不是有点小?

配不上你的身份。”我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目光扫过那些冰冷的石头,

脑子里想的却是今早出门时,温晚蹲在玄关帮我擦鞋的样子。米白色的羊皮软底鞋,

她用软布一点一点蘸了护理膏,擦得认真又仔细,低垂的脖颈弯出一个脆弱又执拗的弧度。

我当时说了什么?好像是:“晚上我不回来吃,不用等我。”她没抬头,只是动作顿了一下,

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今天……是三年整。”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所以我才特意选了今天,带周蔓来。“顾深哥哥!”周蔓不满地晃我的手臂,

把我从思绪里拽出来,“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嘛!”我扯了扯嘴角,拍了拍她的手背,

对导购说:“拿出来试试。”导购刚要把戒指递过来,我的手机就响了。不是普通的**,

是特别设定的,尖锐又急促的警报声。周蔓被吓了一跳,不满地嘟起嘴。我却心头莫名一跳,

松开周蔓,拿出手机。屏幕上是家里安保系统的推送提示。

「警告:太太异常行为——定位器信号消失于护城河蓝湾段。」紧接着,第二条信息弹出来,

来自帮我“照看”温晚的助理赵宇,言简意赅,却触目惊心:「顾总,

太太把您送的那对**版婚戒,扔进护城河了。」我盯着那行字,足足看了三秒。

旁边的周蔓凑过来想看,被我下意识地挡开。她娇声问:“谁呀?烦死了,这个时候发信息。

”我抬起头,导购和周蔓都看着我。我试图勾勾嘴角,想像往常一样,

露出那种一切尽在掌握、漫不经心的笑,但脸上的肌肉似乎有些僵。“没事。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比平时沉了几分,“温晚又在闹脾气。”周蔓“切”了一声,

翻了个白眼:“她除了会给你添堵还会干什么?扔了就扔了呗,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正好让顾深哥哥你给我买新的!”她说着,又腻上来,想要去拿那枚戒指。

我却没了试戴的心情。脑子里反复闪过的是温晚苍白的脸,和那天我把那对戒指递给她时,

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光。那光亮微弱得像风中残烛,却又烫得惊人。那时我说:“收好,

顾太太的身份象征,别给我丢了。”她当时是什么表情?好像只是沉默地接过去,

紧紧攥在手心,戒指的棱角几乎要嵌进她肉里。现在,她扔了。扔进了护城河。

那条脏兮兮的,漂浮着垃圾和绿藻的臭水河。她怎么敢?她凭什么?一股无名火猛地窜起,

烧得我心口发堵。她明明最清楚,那对戒指不仅仅是对戒,更是我套在她身上的枷锁,

是她无论如何都必须顶着的“顾太太”头衔的实体证明。她竟敢扔了?“顾深哥哥!

”周蔓还在不依不饶。我猛地深吸一口气,

压下心头那股莫名的烦躁和……一丝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慌乱。对,慌什么?

她还能翻出天去?我重新搂紧周蔓,力道有些大,惹得她轻呼一声。我对着导购,

努力让声音听起来一如既往地从容,甚至带着点嘲弄:“随她闹。砸东西、扔戒指,

不就是想引起我注意?”我嗤笑一声,“反正她也逃不出我手心。

”这话是说给导购和周蔓听,似乎更是说给自己听。导购**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勉强。

周蔓则得意地哼了一声,依偎在我怀里。“就是,管她呢!我们挑我们的。

”她拿起那枚三克拉的钻戒,套在自己手指上,伸远了看,钻石光芒闪烁,“好看吗,

顾深哥哥?”我盯着她那截白皙的手指,脑子里晃过的却是另一双瘦削的手,

指节因为总是做家务而有些粗糙,

无名指上戴着那枚素圈的、毫不起眼的女戒——和此刻正躺在护城河淤泥里的那枚,是一对。

“好看。”我心不在焉地应着,目光却频频瞥向安静下来的手机。赵宇没有再发消息来。

安保系统也没有新的提示。她扔了戒指之后呢?回家了?还是去了别处?

护城河蓝湾段……那个地方偏僻得很,她跑去那里做什么?“那就这个啦?

”周蔓喜滋滋地问。“嗯,你喜欢就好。”我抽出银行卡,递给导购,动作流畅,

没有丝毫犹豫。刷完卡,签完字,导购包装戒指的时候,我的手机又响了一下。不是警报,

是电话。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温晚”。我的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莫名揪了一下,

很快又松开。看,来了吧。扔了戒指,下一秒就忍不住打电话来求和了。我就知道。

我故意等**响了好几秒,才慢悠悠地接起来,语气刻意放得冷淡又不耐烦:“喂?

又怎么了?我现在没空……”话没说完,就被电话那头一个冷静得过分,

甚至带着几分公事公办的陌生女声打断了。“请问是顾深先生吗?”不是温晚。

我所有的表情瞬间僵在脸上,搂着周蔓的手臂也无意识地松开了。“你是谁?

”我的声音沉了下去。“这里是市第一医院急诊科。”对方语速平稳,字句清晰,

却像一把冰冷的锥子,狠狠凿进我的耳膜,

“您的太太温晚女士半小时前于护城河蓝湾段落水,被路人救起送至我院,

请您立刻过来一趟。”落水?护城河?扔戒指……然后落水?

这几个词在我脑子里疯狂地碰撞、炸开,炸得我耳边嗡嗡作响,眼前甚至黑了一瞬。

周蔓还在旁边说着什么,导购笑着把包装好的礼袋递过来,

周围的一切声音和影像都变得模糊不清,扭曲变形。

只有电话里那个冰冷的声音无比清晰地持续着:“顾先生?您在听吗?

温女士的情况目前……”我猛地转身,一把推开了凑过来的周蔓,

甚至没看清她脸上错愕又受伤的表情,跌跌撞撞地就往外冲。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鼓,

一下又一下,沉重又混乱,撞得我肋骨生疼。耳边反复回荡着我自己几分钟前说过的那句话,

像个恶毒又讽刺的诅咒。「随她闹。」「反正她也逃不出我手心。」

我几乎是撞开了珠宝店厚重的玻璃门,盛夏傍晚燥热的风扑面而来,

却吹不散我骨头缝里渗出的寒意。周蔓在身后尖声喊着什么,被我甩在脑后,

成了模糊不清的背景噪音。“车!”我对着路边吼了一声,

司机老张显然从未见过我这般失态的模样,愣了一下才慌忙发动车子滑到我面前。

我拉开车门钻进去,声音嘶哑:“市一院,快!”老张不敢多问,一脚油门,

性能优越的轿车无声地汇入车流,速度却提得飞快。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浓烈刺鼻,

混杂着某种说不清的衰败和绝望的气息,直往鼻腔里钻,熏得人头晕目眩。

急诊科里灯火通明,人声嘈杂,

哭喊声、**声、医护人员急促的脚步声和冰冷的仪器滴答声混作一团,像一张无形的大网,

将人紧紧缠裹,喘不过气。我抓住一个匆匆走过的护士:“温晚!刚刚送来的,落水的,

在哪里?”护士被我铁青的脸色和急促的语气吓了一跳,指了指走廊尽头:“那边,

抢救室隔壁的观察区3床。”我松开她,几乎是跑着过去。

观察区用淡蓝色的隔帘粗略地划分出几个空间。我一把掀开3床的帘子。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赵宇,他站在床边,脸色有些发白,看到我,

立刻迎上来:“顾总……”我没理他,目光死死钉在病床上。温晚躺在那里,小小的一个人,

陷在白色的被褥里,几乎看不见起伏。她湿透的头发黏在惨白的脸颊和脖颈上,

像缠绕不清的海草。脸上没什么血色,嘴唇泛着青紫,眼睫紧闭,一动不动。

一套宽大的蓝条纹病号服套在她身上,更显得她空荡荡的,脆弱得像一碰即碎的琉璃。

她旁边站着个医生,正低头记录着什么。“她怎么样?”我的声音干涩得厉害,

几乎不像我自己的。医生抬起头,推了推眼镜,

眼神里带着职业性的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责备:“顾先生?病人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了,

溺水时间不长,救得及时。但肺部吸入性感染,有轻度水肿,还在观察。

另外……”他顿了顿,翻了一下病历夹:“她手腕和手臂有多处陈旧性伤痕,

身体长期处于营养不良和过度疲劳状态,精神状态评估也很糟糕,有重度抑郁的倾向。

这次落水,根据路人描述,她是在河边站立很久后,自己走入水中的,不像意外。

”自己走入水中……这几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心上。我猛地看向她的手腕,

病号服的袖子有些长,遮住了大半,但隐约还能看到一些淡化的旧疤痕迹。

我竟然从来不知道。她在我面前总是低眉顺眼,安静得像一道影子,我甚至很少正眼看她。

“她什么时候能醒?”我打断医生,语气急躁,

试图压下心头那股越来越浓的不安和……恐惧。“用了药,不好说,可能很快,

也可能还要睡一会儿。”医生合上病历夹,“醒了之后需要静养,更重要的是心理疏导。

你是她丈夫?她这种情况,家人需要多关心……”关心?我TM这三年都干了什么?

带不同的女人出席宴会,让她成为全城的笑柄;在她生日那天飞去国外谈生意,

连个电话都没打;每次她小心翼翼地问我能不回家吃饭,

我都用嘲讽的语气告诉她别痴心妄想管我的行踪;甚至就在今天,在我们结婚三周年的日子,

我带着另一个女人去买戒指,故意把她扔在家里……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

越收越紧,疼得我几乎弯下腰去。我挥了挥手,示意医生和赵宇先出去。隔帘被放下,

小小的空间里只剩下我和昏迷不醒的温晚。仪器发出规律的滴答声,证明她还活着。

我一步步走到床边,脚下像灌了铅。我从未如此仔细地看过她。记忆里的温晚,

似乎总是模糊的,安静的,逆来顺受的。可眼前的这张脸,瘦削,苍白,即使昏迷着,

眉宇间也蹙着一股化不开的哀愁和疲惫。她以前不是这样的。三年前的温晚,眼睛里有光,

会怯生生又充满希冀地看着我,会在被我逗弄时脸红,也会在我偶尔对她好一点时,

露出受宠若惊、灿烂得晃眼的笑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光熄灭了呢?

是我一次次用刻薄的语言碾碎她的自尊?是我一次次用冷漠和忽视将她推开?

还是我一次次带着其他女人的香水味回家,看着她默默转身去给我放洗澡水?我缓缓伸出手,

想要碰碰她的脸,指尖却在即将触碰到她冰冷皮肤时猛地顿住。我有什么资格碰她?

“温晚……”我开口,声音哑得厉害,“你赢了……你狠……用这种方式报复我,嗯?

”“不就是戒指吗?扔了就扔了,你至于跳河?

”我试图用惯常的、带着嘲讽和掌控感的语气说话,却发现声音虚浮无力,

甚至带着一丝连自己都察觉到的颤抖,“醒过来,要什么我给你买,

别在这儿给我装死……”没有回应。只有仪器冰冷的滴答声。她安静地躺着,呼吸微弱,

对我的话毫无反应。这种彻底的、死寂的无视,比以往任何一次她沉默的对抗都要让我恐慌。

以往,无论我怎么做,怎么过分,她最终都会在那里,在那个所谓的“家”里,

像一件沉默的摆设,证明我无论在外面如何荒唐,终究还有一个归处,

还有一个名义上属于我的女人。可现在,这件摆设碎了。用最决绝的方式。她不是扔了戒指。

她是扔了我。这个认知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精准地捅进我的心口,旋搅着,

带来前所未有的尖锐痛楚。我猛地后退一步,撞到旁边的金属仪器架,发出哐当一声脆响。

外面的护士探头看了一眼,没敢进来。我喘着粗气,看着温晚,胸口剧烈起伏。

不应该是这样的。她爱我不是吗?她当初为了嫁给我,不惜忤逆她父亲,几乎和家里决裂。

她这三年来忍受一切,不就是因为还爱着我?她怎么敢不要我了?“顾总。

”赵宇的声音在帘子外小心翼翼地响起,“交警那边做了初步笔录,那位路人说,

看到太太在河边站了很久,手里好像攥着什么东西,然后很平静地就走下去了,

没有挣扎……捞上来的东西里,只有一部进水关机的手机,没有找到戒指。

”攥着东西……平静地走下去……她是以怎样的心情,把我们婚姻的象征,

那对据说锁定了三生缘分的戒指,亲手沉入肮脏的河底,然后把自己也一并抛弃?我闭上眼,

眼前仿佛出现护城河浑浊的水淹没她头顶的画面。窒息感瞬间攫住了我。“找!

”我猛地睁开眼,声音压抑着某种濒临失控的情绪,“派人去护城河打捞!

把蓝湾段给我围起来!抽干水也要把戒指给我找回来!”那对戒指必须找回来!

仿佛只要找回来,就能证明什么,就能挽回什么,

就能把她这决绝的行为定义为一次普通的闹脾气。

赵宇显然被我这道毫无理智的命令惊住了:“顾总,护城河那段面积不小,

而且……”“听不懂我的话吗?!”我低吼出声,额角青筋跳动,“立刻去找!

雇最好的打捞队!多少钱都行!”“……是。”赵宇不敢再多言,应声退下。

帘内又只剩下我。我颓然地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目光无法从温晚脸上移开。

她依然安静地睡着,对围绕她掀起的这场风暴毫无所知。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每一秒都像是在凌迟我的神经。我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十分钟,也许一个小时。

外面的喧嚣似乎离我很远,又似乎放得极大。直到病床上传来一声极其微弱,

几乎细不可闻的嘤咛。我浑身一僵,猛地站直身体,屏住呼吸看向她。温晚的长睫颤了颤,

像是挣扎了许久,才极其缓慢地、艰难地睁开了一条缝。那双眼睛,曾经清澈明亮,

此刻却像是蒙了一层厚厚的灰尘,空洞、迷茫,没有焦距地对着天花板。我的心跳骤然失序,

下意识地上前一步,喉结滚动,想说点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责骂?质问?

还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定义的话。她的眼珠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视线终于,

一点点地,落在了我的身上。没有预想中的泪水,没有委屈,没有愤怒,甚至没有恨意。

什么都没有。就像在看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不,甚至比陌生人更空洞,

那是一种彻底的、死水无澜的漠然。我所有准备好的,无论是强硬的还是试图缓和的话,

全部堵在了喉咙里,被那眼神冻成了坚冰。她看着我,看了足足有五六秒。然后,

那双刚刚睁开、还虚弱无比的眼睛,又缓缓地、毫无留恋地闭上了。仿佛多看一眼,

都是浪费力气。仿佛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令人生厌的干扰项。她再次陷入了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