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有些啼笑皆非，点着他的额头：「才三个月呢，哪里就能踢人了？」

裴恒笑道：「可我就是感觉，他在叫爹爹。」

「梨梨，你说这孩子，我们取什么名字好呢？女儿就叫瑞雪，男孩就叫长安怎么样？」

瑞雪、长安，都是极好的意头。

只是可惜我的孩子命薄，一个都没用上。

2

我怀孕之后，就从军医的位置退下来，留在边塞小城安胎。

也因此，我并不知道，裴恒在战场上捡了一个孤女。

那孤女名叫沐若若，父母双亡，柔弱无依，强行留在裴恒身边当他的贴身婢女，贴着贴着，两人就滚到了一张榻上。

我怀孕八个月的时候，沐若若也怀上了身孕。

裴恒想打掉那个孩子又舍不得，一直死死瞒着我。

但纸终究包不住火。

沐若若察觉裴恒有意让她打掉孩子，于是私自逃出军营，想等生下来再回来。

可没想到半路有敌军埋伏，她被敌人捉住，惊慌之下，竟将我的位置透露给敌方。

「沈千梨才是裴将军的夫人，你们抓我没用，只有她才能威胁裴将军！」

「我知道她在哪儿，我听裴将军说过，我可以带你们去！求求你们放过我，我是无辜的！」

沐若若为了活命，把知道的全都说了。

敌军涌入小城，我在混乱中被抓住拷打，生生流掉了孩子。

那是一个已经成形的胎儿，血淋淋的，痛得我生不如死。

当裴恒来接我回去时，我认出他身旁的沐若若，一把掐住了她。

「是你！你为什么在这里？若不是你将敌军引入城中，满城百姓不会死，我的孩子也不会死！」

我恨不得杀了沐若若，但当我用力时，裴恒却拧开了我的手腕。

「住手，梨梨。若若也不是故意的。」

裴恒挡在我面前，我猛地抬起头，第一次觉得他无比陌生。

「不是故意的就能抵消这么多条命？」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裴恒，可裴恒却将我关了起来。

他说我惊吓过度，所言都是胡话。

百姓之死跟沐若若没有关系，是敌人太狡猾，一切都是一场意外。

「至于孩子……还会再有的。」

裴恒处理完对沐若若不利的消息后，抱着我轻哄。

我一巴掌扇在他脸上，指着他怒骂：「裴恒，你真是令人恶心！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这么冷血，为了一个沐若若连良心都不要了！」

他对上我满是厌恶的眼神，惊愕一瞬后，突然有些不耐烦。

「那你想怎样？逼我杀掉若若吗？可她已经有了我的孩子，我不能让她受到伤害。」

「梨梨，你是大夫，医者仁心，为何不肯放过她呢？她跟你一样孤苦无依，身不由己才犯下错误，你为什么不能原谅她？」

裴恒试图说服我，可怒火攻心的我根本不想听他狡辩，抄起怀里的簪子就刺进了他的胸膛。

他猝不及防，望着簪子红了眼眶：「梨梨，你要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