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重生:夫妻双穿,天天对着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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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扭头就走,奔知青点东头——顾晓光住那儿,早上在窗前背诗呢。

他大步往大队部方向去——白月娥被安排在那儿住,说她“身体弱,需静养”。

刚走到田埂拐角,就看见顾晓光坐在石头上,腿上摊着本《人民日报》,眼镜片在太阳底下反着光。他嘴唇一动一动,念得还挺投入。

我脚步一软,差点被田埂绊个跟头。好家伙,这斯文劲儿,比当年还戳人。

我下意识捋了捋辫子,又拍了拍衣角,心想这回可不能再像年轻那会儿,远远瞅一眼就跑,连句话都不敢搭。

正要往前凑,背后一声冷笑飘过来:“就你这粗嗓门,别吓着人家知青,人家背的是诗,不是《打猪草》。”

我猛地回头,王建国站在我后头三步远,双手叉腰。

“你管我?你不是去找你的大**了?杵这儿当瞭望塔?”

“我路过不行?这田埂是你家修的?”

“那你走啊,杵这儿喘气喷我后脑勺?”

他冷哼一声,扭头就走,靴子踩得土路噼啪响。

我翻个白眼,心想这人真是阴魂不散,上辈子吵四十年,这辈子刚回来还没俩钟头,又开始搅局。

可顾晓光还在那儿坐着呢。

我深吸一口气,刚迈出一步,眼角余光又扫到王建国——好嘛,他没走远,蹲在田头一棵歪脖子树底下,假装系鞋带,其实半个身子都探出来,眼珠子直勾勾盯着大队部门口。

我气笑了。

这人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真以为自己藏得好?那脑袋露出来半拉,跟地里刚冒头的蒜苗似的,风一吹还晃。

我正要继续往前,广播突然响了:“全体社员注意,今日割麦任务,下午三点前必须完成!”

得,正事不能误。我一咬牙,转身往麦地走,心里盘算着:先干活,再找机会接近顾晓光。

这回我可不能光动心不动手,得主动点,温柔点,说话带点文化味儿——比如……“同志,今天天气不错”?

呸,太傻了。

“你看报呢?”

也不行,太直白。

正琢磨着,迎面撞上李二柱,扛着镰刀,一脸憨相:“淑芬姐,你刚才跟王建国在田头演双簧呢?一个往东一个往西,走五步回头三次,比公社放的《沙家浜》还热闹。”

“去你的!少嚼舌根,割麦去!”

他嘿嘿笑着走远了,我低头一看,手里还攥着刚才顺手拔的一把麦苗,乱七八糟的。

算了,先干活。

可刚割了两垄,眼角一瞟——王建国那傻大个儿,居然提着扁担往水井走,目标明确,直奔大队部门口。

白月娥正站在那儿,手里拎着个空木桶,袖口别着个小别针,白得晃眼。

我手一顿,镰刀差点削到自己脚。

这人还真动手了?

只见王建国几步上前,嗓门洪亮:“我帮你!”

白月娥吓一跳,往后退了半步,指尖轻轻捏住衣角:“王同志,你手……挺脏的。”

王建国一愣,低头看自己手——那手,常年扛麻袋、握镰刀,掌心全是茧,指缝还嵌着泥。他喉头动了动,没说话,默默把扁担放地上。

我忍不住“噗”地笑出声,手一抖,麦茬划了手心一道小口子。

“活该!谁让你以为‘大力士’就能当‘如意郎君’?”

王建国猛地转身,脸涨得通红:“林淑芬!你给我闭嘴!”

我抱着麦捆站起来,笑得肩膀直抖:“我可没搭理你——是你先冲我吼的,孙子!”

他气得跺脚,白月娥看看他,又看看我,抿了抿嘴,提着桶自己往井边走。

王建国在原地站了两秒,猛地弯腰抄起扁担就追上去,结果桶早被人接了过去——张翠花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笑嘻嘻地说:“月娥妹子,我来!你这手嫩,别碰井绳!”

王建国僵在原地,扁担杵地,像根被雷劈过的电线杆。

我乐得直拍大腿。

下午晒谷场,麦粒铺了一地,金灿灿的,社员们拿着耙子翻晒。我正低头干活,忽然感觉有人堵在我前头。

抬头一看,王建国。

“你干嘛?”

“你干嘛?”他学我。

“我晒麦子,你管得着?”

“那你刚才为啥笑?”

“我笑我的,碍你什么事?”

“你笑我!”

“你让人不笑?手脏?人家大**说得没错,你这手,搓泥都能搓出二两灰来。”

他脸一黑:“那你呢?顾晓光看书你凑过去,人家抬头看你一眼,你能当场背《将进酒》?”

“我学!我明天就背!比你强!”

“行啊,那你别管我追白月娥。”

“你追你的,我追我的,谁管谁谁是狗!”

“赌就赌!再立个规矩——从今往后,谁管对方谈恋爱,谁晚上替对方刷茅房!”

“行!谁先给对方送水送饭,谁就是对方爹!”

“成!”

“啪!”

一巴掌拍得通红。

张翠花抱着孩子在边上看得津津有味,孩子尿了她一身都没发觉:“哎哟,这俩人吵得比广播还响,倒像一对儿!”

我甩手就走,王建国也扭头就走。

忽然听见身后一声大喊:“林淑芬!”

我浑身一激灵,差点把耙子扔了。

王建国站在晒谷场中央,阳光照在他脑门上,油光锃亮。

“你记住了!”他吼,“谁先心软,谁是孙子!”

我转身,叉腰:“你才心软!你才是孙子!”

我们俩隔着一地麦粒对吼,社员们纷纷停下活儿,抬头看热闹。

李二柱蹲在边上啃窝头,边嚼边说:“这俩人,比麦子还熟。”

我懒得理他,转身要走,忽然脚下一滑——

踩了坨新鲜牛粪。

鞋底“啪”地一响,黄褐色的糊状物顺着布鞋边缘挤出来,一股酸臭味直冲鼻子。

我僵在原地。

王建国先是一愣,随即咧嘴,笑得前仰后合。

“你笑什么?有那么好笑?”

他捂着肚子,眼泪都快出来了:“没……没有……”

“你敢笑!”

“我没笑!”

“你笑了!”

“我没!”

我抬脚,冲他扬了扬沾满牛粪的鞋底。

他猛地闭嘴,往后跳两步。

我冷笑一声,抬脚往前走。

鞋底“啪叽”一声,又踩实了一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