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重生:夫妻双穿,天天对着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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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睁开眼,天花板是灰扑扑的木板,一道裂缝从墙角斜着爬上去。

手一撑床,整个人弹起来,差点撞上床头钉着的搪瓷缸。

缸子上红漆写着“先进生产者”,字都快磨平了,可我还是认得,这是我十八岁那年评上的,后来被王建国拿去装咸菜,说“先进也得下饭”。

外头喇叭正放《红灯记》,李铁梅唱得撕心裂肺。一个清亮的女声穿过院子:“林淑芬!再不起床麦子都长腿跑没啦!”

这声音……怎么跟我四十多年前一模一样?

我低头看手,没老年斑,没皱纹,指甲盖还是粉的。一摸脸,颧骨高,下巴尖,没双下巴,更没王建国总嫌弃的“肥油脸”。

我猛地跳下床,脚踩到个硬东西,低头一看是块碎镜片。弯腰捡起来往脸上一照——

二十岁的林淑芬,头发扎俩羊角辫,眼睛瞪得像要吃人。

“啊——!!!”

我尖叫一声,镜片脱手,啪嗒摔地上。

门外脚步声一顿,那女声嘀咕:“咋了这是?见鬼了?”

我顾不上她,脑子里炸成一锅粥。

车祸、老桑塔纳、槐树、王建国……全是真的。可现在,我躺在这破床上,穿粗布褂子,脚踩黑布鞋,连袜子都是补丁摞补丁。

这不是梦。

我真回来了。

1978年春天,知青点东屋,三号床。

我当年最恨的地方——离食堂最远,晒不到太阳,还总漏雨。

可现在,我恨不得抱着这床板亲三口。至少,我还活着,没跟王建国一块儿上西天。

我抓起搪瓷缸往地上一磕,水洒了半地。这痛感,真;这凉意,真;这满屋子霉味混着尿骚味,也真得不能再真。

我深吸一口气,踹开门冲出去。

春日的风扑脸,带着粪肥味和刚翻过的土腥气。我正要骂这鬼天气,眼角一扫,院角蹲着个人。

蓝布衫,补丁裤,脚上一双旧胶鞋,鞋尖还破了个洞。他低着头,手里捏着半截烟,正用火柴点,手有点抖。

那背影……怎么那么眼熟?

我往前走了两步,他刚好抬头。

四目相对。

时间没停,可我俩中间那块地,突然就成了雷区。

王建国嘴一咧,嗓门跟炸炮仗似的:“你怎么也在这儿?阎王爷都嫌咱吵,把咱俩扔回这鬼地方了?”

我当场气乐了:“谁要跟你一块儿回来?晦气!你死了八百回我都嫌你占地方!”

他一拍大腿站起来,烟都扔了:“你少装清高!你那嗓子,菜市场杀猪的听见都得闭嘴!”

“你管我嗓门大?你当年追我敲锣打鼓,全村人笑话你像抬轿的傻子!”

“那叫排面!你倒好,看见个戴眼镜的就走不动道……”

我俩吼到这儿,同时一愣。

这话……怎么跟车祸前一模一样?

我眯眼盯着他:“你……记得刚才的事?”

“啥事?”

“车撞树上,你嘴角流血,我说早知道不嫁你。”

他脸色唰地变了:“你……你也记得?我说早知道不娶你。”

我脑子嗡一下。不会吧?他也……

“你掐我一下。”我说。

“你疯啦?”

“掐!不然怎么知道是不是阴间串门!”

他真上手,一掐我胳膊,疼得我嗷一嗓子。

“我也掐你!”我反手就拧他胳膊,肉厚得跟老树根似的。

“哎哟!轻点!你这手劲儿四十多年没退步啊!”

“你还不是?一身腱子肉,扛麻袋的命!”

我俩掐得龇牙咧嘴,谁也不松手,直到远处喇叭一响:“全体社员注意,今日割麦任务,下午三点前必须完成!”

他松了手,喘着气:“所以……咱俩都回来了?”

“看来是。”

“那……这回咱各走各的?”

“巧了,我正有此意。这次我绝不走老路,我要追顾晓光。”

“老子也不再犯傻!我要追白月娥!”

话音刚落,我俩同时转身。

刚走五步,又同时回头。

“不准跟着我!”

“谁稀罕看你那张臭脸!”

他站住,叉腰:“咱得立个规矩。”

“你有文化你写啊?”

“没笔没纸!口头说——从今往后,井水不犯河水,谁先搭理对方,谁是孙子!”

我嗤笑:“行啊,击掌为誓。”

“啪!”

一巴掌拍得通红。

我扭头就走,奔知青点东头——顾晓光住那儿,早上常在窗前背诗。

他大步往大队部方向去——白月娥被安排在那儿住,说她“身体弱,需静养”。

广播还在喊割麦,可我脑子里只剩一句话:这回,我一定要嫁个有文化的,说话不带唾沫星子的,吃饭不吧唧嘴的。

至于王建国……让他追他的大**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