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惊恐回头,走廊尽头站着的男人不是贺大少爷还能是谁。
她根本来不及思考,飞快地踩着高跟鞋,冲过去,一把抓住了沈随的衣领,沈随的拳头没能砸到贺承聿的脸上。
沈凝压着声音,“你还想在派出所里打人,二哈,你脑子里是不是真的都是水?”
贺承聿冷冷对他面前的外甥道,“道歉吧。”
秦煜别扭地不肯道歉,他的两个小弟倒是开了口——
一个说:“我不该说你妈是妈妈桑,卖女求荣。”
另一个说:“我不该说你姐是暴发户,妄想癞蛤蟆吃天鹅肉勾引贺承聿。”
说话的少年偷偷看了一眼沈凝,沈随姐姐长得真漂亮,气质还特别好。
沈凝有些震颤。
原来这些人说得这么难听,沈随才动手的。
她错怪他了。
秦煜和沈随面对面站着,两人都双手插兜,好像在一决谁是biking,谁都不肯认输,谁都不肯率先开口道歉。
贺承聿拍了一下秦煜的脑袋,“走秀呢?让你道歉,没听见?”
秦煜不情不愿硬邦邦甩出一句“对不起”。
沈凝低声对沈随说:“你也快点道歉,不然警察叔叔不让你走。”
沈随不情不愿含糊不清地丢出一句“对不起”。
警察叔叔松了口气,“可以了可以了,家长们在这里签个字,就可以走了。”
派出所门口,雨水初霁,迈巴赫后座,贺承聿冷声道:“以后不许找沈随麻烦。”
秦煜撇嘴,“虽然他姐不是癞蛤蟆,长得还行,但她也不该妄想高攀舅舅你。”
“闭嘴吧你!”声音懒散却透着不可违逆的威严。
秦煜有些委屈,但没敢继续顶嘴。
贺承聿看向车外的姐弟俩。
沈凝伸手戳了戳沈随的脸,“疼不疼啊?”
“还行吧,他们比我伤得严重多了?”
“回去怎么跟妈妈说?”
“就说我摔的。”
沈凝眯眼,“你当妈妈跟你一样傻?”
“那就说……是你揍的!”
沈凝抬脚踹在他小腿上,“还想让我当背锅侠,好啊,让我多揍几下,省得我吃亏。”
“喂,你谋杀亲弟啊!”
两姐弟跑去了隔壁711便利店。
迈巴赫缓缓驶离派出所。
沈凝指着关东煮,“我要白萝卜,鱼饼,福袋,甜不辣,鱼籽仙贝还有蟹味棒……”
沈随双手插兜,背靠在收银台上,低头跟沈凝说:“妈不让咱吃这些平民食物。”
沈凝接过纸杯,点开手机扫码,“你别吃,我一个人吃。”
付好钱,她往外走去,沈随赶紧追上去,“沈凝,给我分一点。”
“别,平民食物,拉低了沈大少的档次,你留着肚子回家吃佛跳墙。”
“哎呀姐,给我吃一口,就一口,我都快饿死了。”
劳斯莱斯后座,沈家姐弟吃得很满足,沈随试图贿赂庆叔,庆叔摆摆手,“你们吃就好了。”
沈随语气森森,“庆叔,你不能跟我妈泄密,不然……”
说完,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庆叔笑笑,在嘴上缝拉链,“放心,少爷,一定守口如瓶。”
沈凝:……
庆叔哄傻子真的有一手。
沈随吹了吹额前的碎发,“说起来,贺承聿长得还真挺不错,勉强跟我五五开吧。”
沈凝:……
“就是太高冷了,活人微死的感觉。”
沈凝点头,深表同意,“很会装杯。”
沈随:“能有我会装?”
沈凝:“论装杯,你还真是弟弟,贺承聿是装杯界的翘楚。”
回到家,迎面就撞上了冉湘玉女士,沈随遮遮掩掩的不敢被他妈看到,冉湘玉一把拍开他的手,“打架了?”
一针见血!
一语中的!
沈随嗯了一声。
冉湘玉单手叉腰数落他,“你爸最近要去市里开商务部的会议,是**会议,我早跟你说过让你安分些,别影响你爸的名声,你不惹是生非不行是吧?”
沈凝看不下去,护在沈随面前,“他同学嘴贱,说妈妈卖女求荣,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自量力勾引贺承聿,他才动手的。”
冉湘玉开始卷袖子,沈随一把扯开沈凝,“你让开,妈要抽就抽我。”
沈凝:……
老弟,你想太多了。
冉湘玉咬牙切齿道:“你哪个同学嘴贱,我现在就去找他,大嘴巴子抽不死他!”
说完,怒火中烧地往外冲去,沈随回过神来赶紧抱住她,“妈,算了算了,我已经抽过他们了。”
两姐弟好不容易把冉湘玉给拉了回来,冉湘玉坐在沙发上,心绪难平,大动肝火。
沈随赶紧倒了杯凉茶,“妈,不气不气。”
冉湘玉似下定了决心,“以后你学校里再有人嘴贱说这种话,你抡开膀子抽,医药费妈管够!”
“好!”
冉湘玉冷静了几分,“还是要注意分寸,别把自己整进局子了。”
“放心吧妈,我有数。”
“实在不行就转校,咱不读那个破学校了。”
沈随大手一挥,“暂时不需要,还在本少爷可掌控范围内。”
沈凝上楼回到卧室,近佰平,以前整个家都没她一个卧室大,欧式豪华宫廷风。
施华洛世奇的水晶吊灯,欧式雕花家具,施坦威的三角钢琴,衣帽间里是爱马仕香奈儿的包包,graff的珠宝,百达翡丽的手表。
妈妈给她买东西,不求最好,但求最贵。
明天又要参加一个晚宴,她在挑选明天要穿的礼服。
嗯,她未来半年都被妈妈安排满了,只要有贺承聿参加的宴会,妈妈会想尽一切办法把她塞进去。
贺承聿肯定觉得她阴魂不散吧。
嘿嘿,能给讨厌的人添点小堵,真好。
笑容不会消失,只会从贺承聿的脸上转移到她脸上。
翌日,沈凝穿着一件银白色的西太后吊带长裙,出现在法式庄园的晚宴上。
这次也不知道是谁安排的座位,她竟然就坐在贺承聿旁边。
她目不斜视地拿起手边的晚宴菜单,装模作样地看起来。
法文的。
她其实看不懂。
但近墨者黑,她也学会了装杯。
“拿反了。”男人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