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婚路上,我救了个名叫叶长的寻死少年。得知我要去边关寻竹马大将军,被他赖上,
非要护送我。千里之赴,我满心欢喜,大将军眼含戏笑:「凝儿,你我两情相悦,
那咱们生米煮成熟饭,量那皇帝老儿也不敢拿我怎样……」
他不顾我的反对一把扯下我的衣衫……我的心瞬间变寒了,羞愤挣扎时,幸得叶长救下我。
多年钦慕的心上人变歹人,我哭得肝肠寸断。叶长红着眼心疼擦掉我的眼泪:「姐姐,
将军那种粗鄙糙汉根本配不上你,姐姐,你看看我吧!我定会好好心疼姐姐。」我:「茶汉?
」1我是京城第一贵女,被皇帝指婚许配给流落在外的皇孙。听闻他五大三粗,肥头大耳,
长得十分恶心。我连夜逃婚去寻了我的青梅竹马,途中却意外救了个寻死的少年。
本不愿多管闲事,可少年长得实在太勾人。一双含情眼盛着雾气,怯怯的看着我。「上品。」
那比女子还要娇嫩的嘴唇,被他轻咬着,「多谢姐姐。」「想亲。」我深吸一口气,
稳住心神,「不客气。」又眷恋的看了一眼那抹绯唇,狠心转身离开。擦肩之际,
他轻轻扯着我的衣袖,「姐姐就这么走了吗?」「?」「怎么,你要以身相许?」
他眸中闪过一丝讶异,脸颊随之浮出红晕,满脸羞涩:「若能跟在姐姐左右,是我的福气。」
他一副任人摆布的模样,实在让人欲罢不能,我忍不住上前伸手探向他的下巴。
却不想被一颗石头绊了脚,娘跄一下,往后栽去。「小心。」少年倒是眼疾手快,
及时捞着我的腰把我拉了回来。大概是用力过猛,他没站稳,惯力下,我压着他,往前倒去。
「啊~」一声重物摔倒在地的声音。「砰……」一瞬间,我压着他两人被迫紧紧相贴,
我的心顿时就慌了,心跳像乱了节拍,变得剧烈跳动。老脸一红,推他,「你,你起开。」
底下的人表情痛苦,「嘶~」却温声指着我:「姐姐,你在我上面。」话落时,
他的神情变得不自在。我支着手撑起来,看了一眼。确实是我在他上面,姿势还特别怪异。
少年已经脸色绯红。我蹭一下赶紧爬起来。头皮处却传来一阵扯痛。「疼,别扯我头发。」
他无辜眨了眨眼:「姐姐,我的手还被你压着!」额……情急下,我抓着那缕墨发用力扯开。
「疼~」这次换他喊疼了。低头,原来那缕墨发和他脖颈上的挂坠缠在一起了。
我揪着挂坠和发丝,越急越解不开。少年的脸也越来越红,他眼神闪躲,局促道:「姐姐,
可否让我试试?!」指尖不小心碰到我的手时,突然像触电般弹开。那抹冰凉的体温,
没由来的让我的心又一阵心慌意乱。……「你快点。」「姐姐,麻烦你下来一点。」
「你行不行啊?」「行,马上……」「何婉凝,你,你们成何体统?」偏偏这时候,
我爹带着一群人追了上来。而刚才那一幕,成功被他误会。寻死的少年被我爹当成罪魁祸首,
我的奸夫,和我一同被带回。2尚书府。「凝儿,那人可是皇孙,他的婚你也敢逃?
你是想把咱们全家都推向绝路吗?」「爹,难道你真的狠心让我嫁给那皇孙?
你明明知道他……」我爹打断我,「知道什么?那皇孙叶辰有什么不好?比你那奸夫强一千,
一万倍。」「爹,我说过了,他不是我的奸夫,我和他是清白的。」「清白?
清白你会**生扑人家?」他手指戳我的脑袋,「娇纵蛮横也要有个度,要点脸啊!」
「我都说了,那是个误会。」……任我如何解释,我爹始终不愿相信。好累,不再多费唇舌,
我一**坐在塌上,赶他:「爹,女儿累了,您也早些回去休息吧!」他被得半死,
手颤抖的指了指我,怪我不识好歹,随后甩门离去少年从屏风后默默走出来。
目光歉意:「姐姐,都怪我。」「不若,我去与你父亲解释清楚!」说着,他就要追出去。
「别去,被我爹知道你刚被关进柴房就被我放出来,他非气死不可。」
我给他投入一个安抚的眼神,「你在这等我,我去库房拿些银两,咱们一会儿趁着夜色出府。
」这婚,我逃定了!3前脚刚翻窗出去,后脚,少年像跟屁虫一样手脚麻利的翻窗跟了出来。
「你跟来干嘛,回房等我就好。」少年绞扭着衣袖。怯怯道,「姐姐,我怕!」
我疑狐的看了他一眼,「怕什么?」他眸里闪过一丝委屈:「怕姐姐一去不回,把我忘了。」
他又咬唇了。我天,都这时候了,他这是在干什么?彻底被他打败,「好吧!跟紧我。」
经过玲珑院的时候,听到我爹和他的侧室,母女俩的谈话。「爹,您是说,
要我把您好不容易寻回来的血胆玛瑙让给姐姐?」我爹低垂着头颅,点头。哑声劝她,
「霜儿,爹日后再给你寻一块更大的。」「不要,我就要这个。」
何婉霜急忙把雕花木桌上的木盒护在怀中。她一脸受伤,眼噙着泪水,
「霜儿自知出身比不上姐姐,爹爹往日疼爱姐姐比霜儿多就罢了,可这血胆玛瑙,
霜儿绝对不会让出去,霜儿对爹实在是太失望了。」血胆玛瑙?
这不是前阵子我闹着爹帮我寻的物件?怎么,现在这何婉霜是在截胡?我轻「哼」出声,
倒要看看我爹接下来会如何应对。只见陆氏埋怨的目光看向我爹时,
我爹向来笔挺的脊背徒然微微变驼了。他眼神躲闪,终于遭不住陆氏幽怨的注视,
最后叹了口气。心疼擦拭何婉霜的泪水,一边抚着陆氏的墨发,「霜儿,琴娘,
你们听我说……这不过给凝儿的补偿罢了!」原来,
皇帝原本指婚许配给叶辰的人是我的妹妹何婉霜。我爹舍不得何婉霜嫁给流落在外的皇孙,
便换成了我。而这血胆玛瑙,我爹只当拿来补偿我。原来,在我爹眼里,
我往后的人生也就只值一颗血胆玛瑙。谁人不知皇孙叶辰的生父前太子早年蒙冤入狱,
后染上重疾,虽已沉冤得雪,终洗清冤屈,可如今却命不久矣。无端遭遇祸事,这些年,
皇帝一直想办法补偿前太子。如今前太子的流落在外的儿子终于寻回宫,并已到适婚年龄,
皇帝把何婉霜指配给叶辰,不过是希望前太子他日不要带着怨恨离去罢了。至于把人换成我,
于皇帝而言,都是贵女,无所谓是是谁。可嫁给皇孙,却像下赌注。
而今皇帝仅剩的皇子只有前太子和二皇子二人。前太子时日无多,他一但撒手离世,
无所出的二皇子必定会对叶辰不利,到时候他定会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4「姐姐别哭,
我会陪你。」直到少年帮我拭去眼泪,才发觉,我不知何时已经哭成泪人。
我此前曾求过我爹,让他想办法帮我退婚。他是皇帝身边的近臣红人,他只要肯帮我,
定有一丝机会。世人皆知我是尚书府的嫡女,是尚书最宠爱的天之娇女。如今看来,
他不过是做表面功夫罢了,心底下最疼爱的,还是他的庶女何婉霜。一声猫叫,
被我爹发现了。他脸色阴沉走向我,从前那副宠爱我的模样已不在。「你都听见了?」
任凭泪水流下,我戏笑出声:「爹,您现在连装都不装了吗?」被我直白戳穿,
我爹脸色铁青,怒了。「逆女,就算是爹有错再先,可你为了这奸夫,当真不顾叶府上下?」
何婉霜把玩着胸前的发丝,一脸玩味的走出来,她眼神轻佻的䁃了一眼我身侧的少年,
「姐姐,他不过是空有其表的泥腿子,为了他逃婚,值得吗?待你嫁入皇家,
这泥腿子给你提鞋都不配。」少年被人羞辱,却不温不怒,反而点头轻笑,
还解释道:「我想,有必要和你们澄清一下,我和姐姐昨日才相识,她救了我一命,
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们俩人清清白白。」他看着我爹,气势莫名强得让人发怵,「何大人,
女子名节最是紧要,您为何不愿相信自家女儿的解释,
反而一口咬定她是为了我这名莫须有的奸夫而逃婚?您一口一个奸夫,若姐姐名节不保,
他日被皇家得知,您觉得您何府上下能独善其身?」可提到何府,我爹瞳孔猛缩了一下。
他硬着脖颈怒斥,「我何府的家事还轮不到你一个泥腿子来胡言乱语。」他叫来家丁,
「赶紧把他们给我关起来。」「何大人,希望您他日不要后悔!」我爹冷哼出声,
鄙夷的看了一眼少年,不屑道,「不过一泥腿子,还胆敢教训我?不知所谓,来人,
给我把他乱棍打死。」眼看来人蠢蠢欲动,我生怕害死那少年,忙把少年护在身后,
求我爹:「爹,我可以不计前嫌,可他真不是我的奸夫,求您不要动他。」
本该慌张的少年此时却波澜不惊,一点惧意都没有,反而一副全局掌握在手中的模样。
他勾唇轻笑,声音散漫的问我,「姐姐,我若助你,你可还要逃?」……形势转变得太快,
快得我根本反应不过来。只见少年一个扫腿,擒拿手,过肩摔,没几下,
一群家丁就被打倒在地。少年深藏不漏,在我爹的震惊中,轻松把我带出何府。
「你功夫如此了得,那昨天为何甘愿被我爹带回?」「我想跟在姐姐左右。」……5第二天,
我们易容坐马车出城,老远的地方就看见叶府的侍卫守在城门蹲我。心口不禁「咯噔」一下,
心脏瞬间被提到嗓子眼。虽然我和少年如今已经大变模样,他变成一名白胡子老者,
我则是一名青年男子的模样。可还是忍不住忐忑。「叶长,若他们把咱们认出来怎么办?」
昨夜逃离何府路上,我才得知少年名叫叶长。他抚着下巴上的假胡子,笑着安抚我,
「姐姐放宽心,你易容的技艺了得,咱俩如今的模样,就是你爹亲自在场,
他也不一定能认出咱们。」他一双勾人的眼眸笑着看我,眸底莫名闪过一丝庆幸,
声音压得低低的,「幸好姐姐不真是男子。」「什么?」他笑了一瞬,「没什么。」
马车就要经过城门,我按了按唇上的假胡子。马车在预料之中被拦下,传来守卫的声音。
「今日上面有令,出城的马车都要一一查验。」车夫:「大人,能不能通融一下,
我们是良民啊!」「放手,胆敢阻拦,别怪我不客气。」眼看门帘就要被掀开,
我下意识屏住呼吸,气都不敢大喘。叶长嘴角噙笑,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
掀开门帘跳下马车。「喂,别去。」没一会儿,他就上来了,马车顺利安全通过。就这样?
这这么轻易通过了?我赶紧问他,「刚才你和他们说了啥?」他笑而不语,
卸掉脸上的老年妆。随后静静的笑着看我,漂亮的眼眸眯成月牙,脸颊处深深凹出一对酒窝。
真是祸国殃民啊!我不禁看痴了。他顶着一双星星眼,问我:「姐姐真想知道?」
他的声音把我拉回,一时没反应过来,我愣愣的点头。他顺势挪过来坐在我身侧,
温热的气息吹在我耳畔上,「我说了,姐姐可不准生气。」「我不气。」「我跟他们说,
我娘子马上就要产子,衣衫凌乱,外男不可窥视。」我一听,脸立马就热了,
心跳快得像要飞起。又好像被他调戏了,情急之下一把推开他,「谁是你娘子。」
声音忍不住提高了几分,「我,我还是黄花大闺女,你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见惹我生气,
他一下就慌了,唇抿成一条线,忙低声道歉:「姐姐,我错了。」见他委屈,
我心口莫名变得难受,后悔刚才的话有些重了。明明刚才自己答应人家不准生气。他,
只是一心帮我。而我却不识好歹。我僵硬举起手,摸摸他的头,试着安慰他:「刚才,
我说话有点重,对不起。」他性子极好,我只一句道歉,他立马被哄好了,黏着我道歉,
「是我的错,是我乱找由头,姐姐,你打我吧,只要姐姐能解气,不管你下手多重,
我绝不吭一声。」这人怎么有点茶?6终于到驿站。「叶长,就到这儿吧!
往后的路你不必再送我。」刚才还一脸笑意的人,闻言后,笑容僵在脸上。「姐姐,
这是嫌弃我了?」和他相处多日,我好像习惯了他在左右,我担心再跟让他跟着,
我怕我会依赖上他。我有心上人,他是我的竹马,我必须把这苗头及时掐断。「不是,
只是接下来的路,我不能再多麻烦你,这是我选择的路,我得自己走下去。」
「姐姐是担心你的心上人误会吗?」他捶着脑袋,一脸受伤。「姐姐,去边关的路途遥远,
我只是担心你。」他抬头无比期盼的望着我,「姐姐,到时候我会向你的心上人解释,
我绝对不会耽误你们,你别赶我走好不好?」他的眼睛不知何时变得湿润,紧巴巴的望着我,
生怕我拒绝。可我心意已决,只能狠心。我见不得他失望,只好暂时答应他。第二天,
天刚蒙蒙亮,趁叶长还未醒,我从客栈那买下一匹快马,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7我实在倒霉,没走多远,路过一个山头时,被土匪拦了去路。没有意外,
我轻而易举就被他们绑了。被粗鲁的丢在马背上时,一向养尊处优的我一时受不了罪,
绷不住哭了。偏偏不争气的想起叶长,若他伴在身侧,我定不会落此境地。「小美人,
别哭了,省点力气,一会儿回到山寨,别连哭得劲的都使不出。」身后的土匪闻言,
一个个哈哈怪笑出声。就在我寻思如何用怀里的**自救时,叶长骑着白色骏马,一略而过,
稳稳当当拦住土匪的去路。看清我狼狈的趴在马背上,他顿时红了双眼,
眸中涌出强烈的杀意,凌厉的目光落在身后的土匪身上时,
我明显感觉到土匪身体瑟缩了一瞬。叶长像杀神降临,他夺过一名土匪手里的砍刀,
刀背寒光乍闪,那名土匪人头已经滚落在地。他杀人像斩瓜切菜,刷刷刷,没一会儿,
便杀出一条血路,把我救出。伸手一把把我从马背上捞起,挑开绳子,旋转上了他的快马。
「姐姐,委屈一下,待咱们到下一站,再买一辆马车。」他双手绕着我的身子手拿缰绳,
周身温热的气息烫得我整个人热烘烘的。我热得蒙圈,无声点点头。他很懂得分寸,
我虽好像在他怀中,胸膛却始终与我保持一指宽的距离。他,真的挺好。
——赶了半个多月的路,马上就到边关了。这天,天色渐黑,我们找了一间客栈,准备住宿。
用饭时,隔壁桌的一对父女的目光频频落在叶长身上。「啧~」这人,最是容易招蜂引蝶。
8女子长得五大三粗,看叶长时,眼睛漏出精光,似乎恨不得把叶长吞入腹中。
他爹按住她的手,她才稍稍收敛一些。同为女子,我太清楚她的心思,她这是看上叶长了。
我转头看着叶长,一双深邃的眼眸实在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那张太过妖虐的脸庞,
我即便看了无数次,还是被他深深吸引着。再看那女子,她的眼睛像长在叶长身上,
始终没挪开过片刻。没由来的,我莫名一肚子火。「哼,招风惹草。」叶长不明所以,
蹙眉问我:「姐姐,怎么了?」我埋头快速扒了几口饭,起身丢下一句话:「我现在很不爽,
我累了,我要回去休息。」转身时,那名女子看我的眸里怒火翻涌,她一点没掩饰,
一副狠不得干掉我的模样。「切。」我淬了一嘴,转身上楼。没有意外,片刻后,
叶长就在外面敲我门了。「姐姐,你是不是吃味了?」他的声音参杂着丝丝喜悦。
乐个什么劲啊!心口的那股无名火烧得更旺了。「胡说八道什么,谁吃味了,
我可是有心上人的,你别妄想。」他没接话。门外异常安静,他这是走了?许久后,
才传来他闷闷的声音:「嗯,是我多心了。」之后,脚步离开。他这是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