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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中的长针在灯光下闪着冷光,一针一针地在许梨疏的后背上刺下玫瑰花的图案。
每一针下去,都伴随着压抑的痛苦**。
"知道吗?"沈清婉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景城最喜欢玫瑰花了。姐姐,我会为你刺上一幅最华丽的画卷——999朵玫瑰,象征景城对我永恒的爱。每一针,每一朵,都会带着我对你的‘感谢’,深深烙在你的皮肉里,刻在你的骨头上!"
剧烈的疼痛如潮水般阵阵袭来,意识在痛苦和绝望的深渊中不断沉浮。
在她模糊的泪眼中,整个世界只剩下背后那永无止境的、冰冷的刺痛,和沈清婉那疯狂而满足的笑声。
突然,沈清婉听到了院外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
她脸色一变,立即停下手中的动作。
"该死,景城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她手忙脚乱地为许梨疏套上血迹斑斑的衣服,粗暴的动作让伤口撕裂得更加严重。
然后,沈清婉拿起桌上的美工刀,毫不犹豫地在自己左手手腕上划了一道浅浅的口子。
鲜红的血液立即渗了出来,但比起许梨疏后背的伤痕,简直微不足道。
脚步声在门外响起。
沈清婉立即将美工刀丢在地上,面露痛苦之色。
"咔哒——"
门被推开的瞬间,沈清婉踉跄着扑向刚进门的傅景城。
"景城!呜呜呜......我的手......"她梨花带雨地哭泣着,将流血的左手伸到他面前。
傅景城脸色大变,立即将她拉入怀中:"怎么回事?怎么会伤成这样?"
"是......是许姐姐......"沈清婉哽咽着,眼中满是委屈的泪水,"她说想要纹身,让我帮她刺玫瑰图案,我......我不熟练,一不小心就割到自己了......"
傅景城的目光这才投向许梨疏。
她被绑在椅子上,脸色惨白如纸,嘴里塞着布条,眼神涣散,衣服后背被鲜血浸透,触目惊心。
"怎么会流这么多血?"他皱眉问道。
沈清婉怯怯地解释:"我是新手嘛,不知道该刺多深......可能用力过猛了。许姐姐说要刺999朵玫瑰,我就......"
"999朵?"傅景城的语气透着不悦,"她疯了吗?"
"快!叫救护车!"他立即拿出手机。
十分钟后,救护车呼啸而至。
医护人员将两人都抬上了担架,急速赶往医院。
急诊科门口,秘书脸色凝重地走到傅景城身边,支支吾吾地开口:"傅总,医院的急诊主治医生只有一个,现在要先救太太,还是沈**......"
"我们已经联系其他医生了,但最快也要半小时才能赶到......"
这个艰难的选择,又一次落到了傅景城的头上。
许梨疏躺在担架上,已经说不出话了,只有被鲜血染红的模糊视线,能看见男人脸上的犹豫。
就在这时,沈清婉虚弱地抓住傅景城的衣袖撒娇:"景城......我的手好疼......今晚不是有烟花秀吗?我还想和你一起去看......你先让医生看看我好不好?"
她的眼中盈满泪水,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心疼不已。
傅景城沉默了片刻,目光在两个女人之间来回游移。
最终,他的视线落在许梨疏那件被鲜血染红的衣服上,眉头深深皱起,却不忍直视,移开了视线。
"先救沈**。"他的声音低沉而决绝。
然后他看向昏迷不醒的许梨疏,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你......再等等。"
医护人员立即推着沈清婉进入急诊室。
许梨疏被留在走廊里,鲜血还在一滴滴地从担架边缘滴落。
她看着那扇手术室大门。
透过门缝,她能听到里面传来沈清婉娇嗔的笑声:"景城,你看医生包扎得好不好看?会不会留疤呀?"
"不会的,我会找最好的医生给你治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过了一会,他搂着沈清婉的肩,从手术室走出来,经过许梨疏的担架床边时,脚步甚至没有一丝迟疑。
"梨疏,医生马上就来给你处理。我已经叮嘱过他们,会认真负责的。"
"我先送清婉。"他垂眸看向怀里的沈清婉,"等你这边处理完,我很快就回来。"
许梨疏躺在担架上,连抬起眼皮的力气都快消失殆尽,只能透过被血和泪模糊的视线,看着他拥着那个矫揉造作的女人,背影决绝地消失在走廊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