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公子风流,暗藏复国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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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楼宴饮中,四公子笑谈风云,却暗收密信:刺杀计划启动。刺客突袭,血溅华庭。

悬念:谁泄密?复国能否成功?1血宴余波烛火在密室里跳了一下,

映得萧风半边脸阴晴不定。'他娘的!'楚云一拳砸在石桌上,震得茶盏哐当作响,

'要是让老子知道是哪个龟孙子泄密,非把他剁碎了喂狗!'窗外雨声渐密,

敲在青瓦上像是催命的鼓点。赵雷默默走到门边,耳朵贴着门板听了半晌,

右手始终按在剑柄上。'大哥,禁军还在搜,刚才过去一队人马。'他声音压得极低,

像是怕惊动什么。林雨忽然'咦'了一声,从袖中抖出那封染血的密信。烛光下,

信纸边缘隐约透出些不寻常的纹路。'你们看这个——'他蘸着冷茶在石桌上划拉,

'这暗码用的是前朝宫廷的规制,可笔画走势...分明是近几年才兴起的双面绣针法!

'楚云暴躁地抓头发:'说人话!''意思是,'林雨指尖发颤,

'给咱们传信的人——根本就知道今晚会有刺杀!'四人呼吸同时一滞。窗外忽然炸响惊雷,

一道闪电劈亮萧风骤然苍白的脸。2暗流涌动密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雨点砸在瓦片上的声音越来越急。萧风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

茶水已经凉透了,就像他此刻的心。'他娘的!'楚云又一拳砸在桌上,

这次茶盏直接蹦起来摔了个粉碎,'咱们四个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交情,难不成真有内鬼?

'赵雷默默抽出佩剑,用衣角擦拭剑刃上的血迹:'昨晚那帮刺客,招招都是死手。

要不是老林提前看出破绽,咱们现在早就是四具尸体了。'他说着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肩头的伤口又渗出血色——那是替萧风挡的一刀。萧风猛地站起身,

烛火将他消瘦的身影拉得老长。'分头行动。'他声音沙哑得厉害,

'老楚去查禁军的布防图,老赵负责清理痕迹,我去联络旧部。'他顿了顿,

看向正在研究密信的林雨,'至于这封信...''给我两个时辰。'林雨头也不抬,

指尖蘸着冷茶在石桌上划拉,'这暗码用的前朝规制不假,

可你们看这笔画走势——分明是近几年才兴起的双面绣针法!

传信的人怕是故意留了破绽...'楚云暴躁地抓头发:'说人话!''意思是,

'林雨猛地抬头,眼底布满血丝,'给咱们传信的人,根本就知道今晚会有刺杀!

'窗外惊雷炸响,闪电照亮四人苍白的脸。***雨幕中的京城像一头蛰伏的巨兽。

楚云缩在巷子深处的阴影里,雨水顺着额发滴进眼睛,又涩又疼。他娘的,

想当年在前朝皇宫里,谁敢让楚小侯爷淋雨?现在倒好,像条丧家之犬似的蹲在臭水沟旁边。

'咔嗒'一声轻响。楚云浑身肌肉瞬间绷紧——是军靴踩断瓦片的声音!

他像壁虎般贴墙滑进更深的黑暗里,屏息听着一队禁军骂骂咧咧地跑过。

'操他娘的鬼天气...''少废话,抓不到那四个反贼,咱们都得掉脑袋!

'等脚步声远去,楚云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刚才那个领队的他认得,是兵部尚书家的老二,

去年秋猎时还跪着给他递过箭筒。现在?怕是恨不得把他楚云剁碎了邀功。权贵。

他啐出一口血沫子,眼底烧得通红。等老子杀回金銮殿...***城南破庙里,

萧风盯着蛛网发呆。雨水从漏顶滴落,在他脚边聚成小小的水洼。约好的三更天已经过了,

旧部一个都没来。'咯吱——'门轴转动的声音让他猛地回神。进来的是个瘸腿老汉,

挎着个破竹篮,篮子里堆着些蔫了吧唧的野菜。'公子...就剩老奴一个了。

'老汉跪下来时腿脚不利索,差点栽进水洼里,'张统领今早被抄家,

李参将午时在菜市口...去了。禁军围着咱们所有的据点,

见一个杀一个...'萧风扶他的手顿在半空。雨水顺着破洞滴在他后颈,冰得刺骨。

那些都是跟着萧家三代的老兵,去年王老爹还笑呵呵地说要看他娶媳妇...'知道了。

'他听见自己声音平静得可怕,'从后门走,最近别生火。'等脚步声消失,

萧风一拳砸在供桌上。朽木应声而碎,木刺扎进掌心,血混着雨水往下淌。

他想起昨晚花楼里歌姬柔软的腰肢,酒杯碰撞时楚云嚣张的大笑,

还有...还有密信传到手中时,那双递信的手——袖口绣着银线云纹。***'找到了!

'林雨突然低吼一声,惊得赵雷剑锋差点划破手指。

密信被茶水晕染的部分显出不规则的纹路,在烛火下泛着诡异的淡紫色。

'是紫浆草汁液写的暗码,'林雨声音发颤,

'前朝密探惯用的手法...但你们看这个转折笔锋——'他蘸血在石桌上疾书,

血迹很快凝成深褐色:'像不像老楚写字时总爱往上挑的那一笔?''放你娘的屁!

'楚云刚好推门进来,闻言直接踹翻了矮凳,'林雨你他娘的血口喷人!

老子现在就能剁了你!'剑锋抵上喉结的瞬间,

林雨突然笑了:'我还没说是谁呢...楚二哥,你慌什么?'烛火爆了个灯花。

萧风看着楚云暴怒的侧脸,又想起那银线云纹——楚云最爱用的绣娘,确实擅双面绣。

'都闭嘴。'萧风突然拔出匕首扎进桌面,刀柄兀自震颤,'禁军查到三条街外了。

'四人同时噤声。雨声中隐约传来金属碰撞的脆响,越来越近。赵雷无声地贴到窗边,

用剑尖挑开一条缝——'影刃!'他猛地缩回头,脸色惨白如纸,

'是皇室那个杀神...他娘的怎么找来的!'恐惧像冰水浇透脊梁。

影刃的名号他们太熟了,前朝多少忠烈都是半夜被这尊杀神摘了脑袋。

楚云下意识摸向腰间——却摸了个空。他的弯刀昨晚落在花楼了。'从暗道走。

'萧风突然扯下颈间玉佩砸碎,里面滚出颗蜡丸,'老林带路,老赵断后。

老楚...'他盯着楚云的眼睛,'你跟我一起。'楚云瞳孔猛地收缩。

暗道入口在神像背后,窄得只容一人通过,

最后进去的人根本来不及封门——萧风这是要和他死一块?还是...'操!

'楚云突然红着眼笑了,'要死也得拉几个垫背的!'他反手抽出赵雷的备用短刀,

刀锋在黑暗中泛着冷光。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外。木门发出不堪重负的**,

门栓正在被利刃无声锯断。赵雷突然把什么塞进萧风手里——是半块虎符,

边缘还沾着新鲜的血迹。'早上从禁军尸体上摸的。'赵雷咧嘴一笑,露出带血的牙,

'够换顿酒了吧?'轰隆!房门炸裂的瞬间,四人同时扑向不同方向。

萧风在翻滚中看见一道鬼魅般的黑影踏雨而来,剑锋扫过之处烛火尽灭。

最后一点光亮消失前,他看见楚云的刀正朝自己后心递来——'你...!

'利刃破风声与血肉撕裂声同时响起。温热的血溅在萧风脸上,他愣愣地看着楚云缓缓倒下,

背后插着三枚淬毒的梨花针。'傻站着等死啊!'楚云咳着血沫笑骂,

手里短刀叮当落地——刚才那刀竟是替他挡了暗器。黑暗彻底吞噬一切前,

萧风听见影刃的轻笑:'好一出兄弟情深...可惜了。'剑风扑面而来的瞬间,

他突然摸到袖中那半块虎符。冰冷的边缘割破指尖,疼痛尖锐得让人想哭。

原来这就是权贵碾死蝼蚁的方式——甚至不需要露面,就能让他们像老鼠一样死在臭水沟里。

但蝼蚁...也是会咬人的。萧风在黑暗中咧开嘴,虎符的尖角狠狠扎进掌心。

3兄弟阋墙血混着雨水从赵雷肩头往下淌,在黑夜里散发出铁锈似的腥气。

楚云半拖半扛着他往前跑,粗重的喘息喷在林雨后颈上,热得吓人。

'操...操他娘的...'赵雷每咳一声就有血沫子溅出来,

'放我下来...你们走...''闭嘴!'楚云一脚踹开挡路的破筐,

筐里烂菜叶溅得到处都是,'老子背你跑了三条街,现在说这个?

'他声音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后槽牙咬得咯咯响。萧风突然停下脚步。

雨幕中隐约传来犬吠声,越来越近。'进巷子。'他一把扯开某户人家后院的破栅栏,

'老林看看伤口。'柴垛后头黢黑一片,只听见赵雷压抑的闷哼。

林雨抖着手撕开被血糊住的衣裳,倒抽一口冷气——伤口周围的皮肉已经发黑,

梨花针的毒顺着血脉往上蔓延,像蛛网似的爬满了半边胸膛。'...得截住毒血。

'林雨声音发颤,从怀里摸出匕首在鞋底蹭了蹭,'老楚,按着他。'刀尖剜进皮肉的瞬间,

赵雷浑身绷得像张弓,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呜咽。楚云死死摁住他发抖的腿,

眼睛红得快要滴出血来:'你他娘的快点!没听见狗叫快撵上来了?''催命啊!

'林雨额角青筋暴起,刀刃猛地往下一剜,带出块发黑的碎肉,

'这毒蹊跷...像是南诏那边...'话没说完就被萧风打断:'先止血。

'他扯下发带死死扎在赵雷肩头,布条瞬间浸透暗红,'追兵分三路过来了,最多半柱香。

'柴垛外突然响起瓦片碎裂声。四人同时僵住,楚云无声地抽出短刀,

刀锋在雨夜里泛着冷光。'...是野猫。'林雨松口气的瞬间,赵雷突然剧烈抽搐起来,

黑血从嘴角汩汩往外冒。'按住他!'萧风膝盖压住赵雷乱蹬的腿,

突然摸到他怀里硬物——半块虎符边缘割破了掌心,血滴在赵雷惨白的脸上,'老楚!酒囊!

张张摸出个皮囊砸过去:'就剩两口了...老子攒了半个月...'烈酒浇上伤口的瞬间,

赵雷喉咙里发出半声嘶嚎,眼白一翻彻底昏死过去。黑暗中只剩四人粗重的喘息,

和柴垛外越来越近的犬吠。***破庙角落漏雨漏得厉害,水滴在陶碗里嗒嗒地响。

楚云烦躁地踹开脚边碎砖:'这他娘比狗窝还破!''嫌破滚出去。'林雨头也不抬地捣药,

石钵磕碰声又急又响,'要不是某个蠢货非要去花楼显摆,咱们至于被撵得像丧家犬?

''**说谁?'楚云猛地揪住林雨衣领,药钵咣当砸在地上,

'要不是你个酸秀才解码慢得像龟爬,老子弯刀能落在那种地方?

'萧风突然把水囊掼在两人中间。冷水溅了楚云满脸,他愣神的功夫,

听见萧风声音冷得结冰:'吵啊?再把影刃招来,大家一起变刺猬。

'死寂中只剩赵雷微弱的**。楚云悻悻松开手,

突然狠狠一拳砸在自己大腿上:'...老子就是憋屈!当年在金銮殿...''别提当年。

'萧风打断他,撕下衣摆重新给赵雷包扎,'现在想想怎么弄到金疮药——老赵伤口化脓了。

'三人同时沉默。雨声中忽然混进古怪的拖沓声,像是有人拄着棍子蹒跚走近。

楚云瞬间贴到门边,刀尖悄无声息挑开破帘——是个浑身湿透的老头。蓑衣破得露出絮,

草鞋陷在泥里拔不出脚,怀里却紧紧抱着个油布包,嗅着竟有药味。'...前朝萧氏,

可在此处?'老人咳嗽着跪进泥水里,油布包散开露出几贴膏药,

'老奴...送药来了...'楚云刀锋当即抵上老人咽喉:'谁派你的?''刀下留人!

'林雨突然扑过来扳住楚云手腕,'你看他腰间玉佩——是太子旧部的制式!'烛火摇曳间,

老人颤巍巍扯开衣襟。枯瘦的胸膛上疤痕交错,最深处竟烙着个模糊的"萧"字。

'老奴苟活二十年...'他浑浊的眼睛盯着萧风,

'就为等小主子...'萧风俯身扶人的动作突然顿住。

他看见老人缩回的右手——尾指断茬处光滑得异常,那是常年用暗器才会磨出的老茧。

'辛苦。'萧风声音放得极缓,袖中匕首却已滑至掌心,'只是老人家如何寻到此地?

''是、是楚小侯爷留下的暗号...'老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血沫喷在萧风袖口,

'花楼后院槐树下...'楚云脸色骤变:'放屁!老子什么时候——'话没说完,

庙外突然响起尖锐的哨响!'是影刃的联络哨!'林雨嘶声大喊的瞬间,

老人佝偻的身形突然暴起!蓑衣下寒光乍现,淬毒的短箭直扑萧风面门——当啷!

楚云的短刀后发先至,箭矢被劈飞的瞬间,萧风匕首已没入老人心口。血喷出来的时候,

老头竟在笑:'可惜...就差一点...''可惜你祖宗!'楚云补刀的手被萧风拦住,

刀尖悬在老人咽喉前半寸颤抖。'让他说。'萧风匕首又递进半分,'谁指使?

漏气声:'财政司...亏空三百万两...银库...地下...'他猛地抓住萧风手腕,

指甲深掐进皮肉,

'四人里...有人的玉佩...沾了紫浆草...'最后几个字混着血沫吐出时,

庙外马蹄声如惊雷炸响!火把的光透过破窗,把四人惊惶的脸照得无所遁形。'从后窗走!

'萧风扯起昏迷的赵雷扛上肩,碎木碴子扎进掌心都觉不出疼,'老楚断后!

'楚云骂了句脏话,反手把燃着的柴火扔向庙门。火舌舔上干草帘子的瞬间,

他突然愣住——老人尸体腰间滑出半块玉佩,沾血的位置泛着诡异的紫。

和他丢在花楼的那块...一模一样。'走啊!'林雨在窗外嘶吼。楚云猛地回神,

最后瞥了眼地上玉佩,纵身跃出破窗时,听见箭矢钉入窗框的闷响。雨更大了。

四人深一脚浅一脚陷在泥泞里,身后是冲天火光和追兵的叫骂。

萧风喘着粗气把赵雷往上颠了颠,突然摸到袖中硬物——是方才从老人怀里顺走的油布包。

打开时一张薄纸飘落,林雨眼疾手快捞住,就着远处火光念出声:'...丙字银库巡防图?

'喘息声同时一滞。楚云突然揪住萧风衣领:'你早就看出那老东西有问题?''他的鞋。

'萧任雨水冲掉脸上血污,'底边绣着金线云纹——皇室暗卫的标配。

''那你还让他靠近老赵!'楚云拳头捏得咯咯响,'万一——''万一他真带着救命药呢?

'萧风突然吼回去,声音劈岔得厉害,'老赵撑不过今晚了你看不出来吗!'雷声碾过旷野。

四人泥塑似的站在雨里,听着彼此粗重的喘息。最后是林雨先动了,

他把巡防图仔细叠好塞进怀里,声音轻得像怕惊动什么:'丙字银库...就在两条街外。

'楚云瞳孔猛地收缩。他想起老人临死话,

财政亏空...银库地下...还有那块沾紫浆草的玉佩——'去他娘的皇室!

'他突然咧嘴笑出声,短刀在掌心转了个花,'横竖都是死,不如捅他个窟窿!

'萧风没接话。他正盯着掌心发呆,虎符尖角割破的伤口沾了雨水,渗出丝丝缕缕的紫。

4刀光剑影雨还没停透,巷子深处飘着股铁锈混烂菜的馊味儿。

楚云把最后半块馍塞进赵雷嘴里,指节蹭过对方干裂的嘴唇,剌得生疼。'咽下去!

别他娘跟个娘们似的嚼半天!'赵雷喉结艰难地滚动两下,突然偏头咳出带血的馍渣。

'操...'楚云骂到一半刹住车,拳头狠狠砸在自己大腿上——昨天这腿还踹过林雨,

现在淤青隔着裤子都发烫。'巡防图看明白了。'林雨突然出声,

炭条在破墙上划拉出歪扭的线,'丙字库戌时换岗,西侧墙根狗洞能钻,

但里头有七道机关——'他炭条啪地折断,'得有人在外头盯着水漏计时。

'三人目光同时砸向昏迷的赵雷。破庙漏风处传来野狗啃骨头的咯吱声,

楚云突然踹飞脚边碎砖:'老子去!你们俩文人别拖后腿就行!''你去送死?

'萧风撕下衣摆缠手,昨夜虎符割破的伤口凝着紫黑色,

'影刃认得你身上的弯刀痕——昨晚那梨花针就是冲着你惯用手法来的。

'他缠布条的动作突然顿住,布条下隐约露出玉佩一角,沾着星点诡异的紫。

楚云瞳孔猛地缩紧。他想起花楼那夜递密信的手,

银线云纹的袖口...还有今早老人临死话。'**怀疑我?'他刀鞘哐当撞上供桌,

香炉灰簌簌落进赵雷半张的嘴里,'老子现在就能——''能什么?'萧风突然逼近,

染血的手攥住他腕子,'能像昨晚那样替我挡针?还是像三年前秋猎,替我挨那头熊瞎子?

'他声音压得极低,热气喷在楚云耳根,'楚二,咱们四个的命早捆死了。

'柴垛外忽然响起三短一长的鸟叫。林雨猛地扑到窗边,

半晌哑声道:'是旧部信号...他们说银库总管亥时会偷运私盐,那是唯一缺口。

''私盐?'楚云突然咧嘴,'老子让他运棺材!'***戌时的更梆子敲到第三下,

银库高墙下闪过三道黑影。楚云扒着狗洞锈蚀的铁栅栏,

鼻尖全是尿骚味:'操他娘的...这洞是给耗子钻的?''省点力气。

'萧风突然按住他后颈往下一压——墙头掠过火光,

守军靴底沾着的碎银屑簌簌掉进楚云衣领。等脚步声远去,萧风指尖捻起他后颈的银屑,

在黑暗中泛着冷光:'新铸的官银...看来亏空比想的还狠。

'林雨已经半个身子钻过狗洞,突然闷哼一声:'机关改过了!水漏连着地砖,

错一步就得变筛子!'他缩回来的袖口被刮破,

露出腕间旧伤——那是前年为楚云挡箭落的疤。楚云呼吸突然滞住。

他想起今早萧风染血的玉佩,

想起老人临死话...还有赵雷昏迷前死死攥着他衣角说的那句'别信任何人'。

'老子有法子。'他突然扯开胸前绑带,露出交错的新旧伤疤,'数到二十息,

你们直接冲库房。''你疯啦?'林雨去拽他胳膊却被甩开,楚云已经狸猫似的翻上墙头,

故意踢落一块瓦片——'有贼!'守军的吼声瞬间炸开,箭矢嗖嗖钉在他刚站过的位置。

楚云在屋顶蹿跳的身影像道鬼火,引着追兵往反方向跑。某个瞬间他回头瞥了一眼,

月光照亮萧风苍白的脸,那家伙正把玉佩往袖深处塞。'二十!'楚云嘶吼着扑向粮垛,

身后箭雨擦着他脊梁过去。落地时他摸到腰间暗袋——昨晚从影刃手下尸体摸来的火药筒,

居然还在。轰隆!爆炸声震得地皮发颤,丙字库东南角窜起火光。

混乱中楚云看见两道黑影闪进库门,萧风经过他藏身的草垛时,玉佩穗子飘出来一截,

紫得刺眼。'**最好别骗我...'楚云喃喃着抹了把脸,掌心全是血混着黑灰。

粮垛后突然传来铁链拖动声,他屏息贴地滚进阴影——是运盐车!

总管肥胖的身子正卡在侧门缝里,怀里抱着个鎏金匣子:'快!趁乱从水道走!

'楚云刀尖抵上他后腰时,这肥猪竟吓得失禁,尿骚味混着檀香熏得人作呕。'好汉饶命!

银子都——''谁要你的臭钱!'楚云匕首往下三寸一旋,总管嚎到半截变成漏气的噗嗤声,

'三百万两亏空填哪儿了?说!''地、地下...'总管哆嗦着指库房深处,

'但机关只有陛下...啊!'楚云剁了他尾指碾进泥里:'再放屁试试?''是真话!

'总管哭嚎着去捞断指,鎏金匣子摔开滚出颗东珠,正好落进血泊里,

'不过...不过每月十五,

影刃会亲自来取账册...'远处突然响起尖锐哨音——和破庙那夜一模一样!

楚云头皮发炸,反手劈晕总管时,看见库房深处闪过银线云纹的衣角。是萧风!

***地下银库冷得像冰窖。林雨举着夜明珠的手在抖,

绿莹莹的光照出满墙血锈——根本不是银库,分明是刑堂!

'大哥...这不对劲...'萧风正用匕首撬铁柜,闻言突然回头。珠光映亮他半张脸,

睫毛上凝着霜:'老楚拖不住多久,快找账册!

''可这些刑具...'林雨指尖碰上一副带倒刺的镣铐,冰凉刺骨,'全是新铸的,

血槽都没干透——'他的话卡在喉咙里,因为萧风突然扯开某块地砖,底下露出暗格,

整整齐齐码着四套前朝太子冕服。珠光猛地摇晃。林雨看见萧风抚过冕服的手在颤,

染血的绷带蹭上金线蟠龙纹,洇开深褐色。

'原来他们早准备好了...'萧风声音哑得像磨砂,'等咱们自投罗网。'地面突然震动!

碎土簌簌从头顶落下,远处传来楚云嘶哑的吼叫:'**点着了!快他妈出来!

'铁柜轰然倒地。账册散落的瞬间,林雨瞳孔骤缩——每本扉页都盖着朱印「诛逆党」,

墨迹新鲜得能蹭一手红。是陷阱!彻头彻尾的陷阱!他扑向出口时绊到什么东西,

低头看见半块虎符——和赵雷那半块能严丝合缝对上,边缘却沾着紫浆草汁液。

'大哥...这虎符...'萧风已经冲到阶梯尽头,闻言猛然回头。夜明珠滚落在地,

绿光从他脚下往上扫,照出腰间骤然出鞘的软剑——剑柄云纹和楚云丢的那块玉佩,

一模一样。'走!'萧风突然拽着他撞向侧墙,砖石塌陷的瞬间,爆炸的气浪擦着后背刮过。

林雨在漫天烟尘中呛出血沫,

最后看见的是萧风被剑刃划破的袖袋——那枚染紫的玉佩终于掉落,碎在烈火里。

***楚云拖着条瘸腿踹开水道栅栏时,听见身后梁柱倒塌的轰响。

'操...操...'他每咳一声就喷出血星子,右腿被钢筋扎穿的窟窿呼呼漏风。'这边!

'林雨在污水里冒头,胳膊死死架着昏迷的萧风——那人后心插着半截箭矢,

血染红了整片水道。楚云慌忙去接,摸到满手黏腻时突然僵住。

萧风垂落的右手紧攥着什么东西,指缝漏出一角明黄...是圣旨残片!

'他替老子挡了箭...'林雨喘得像破风箱,

'账册是假的...但大哥抢到了这个...'他哆嗦着展开半幅血染的绢布,

露出「传位诏书」四个字。楚云呼吸骤停。他想起萧风塞回袖中的玉佩,

想起爆炸前那人推自己进水道的手...还有很多年前,四个小崽子偷先帝贡酒喝醉后,

萧风说梦话似的嘟囔:'等复了国...咱们养一辈子野马...'污水突然翻涌异响!

三道黑影破水而出,弯刀直劈楚云天灵盖——是影刃的蛙人!'接住!

'楚云暴喝着把诏书砸向林雨,反手抽出腿钢筋迎战。锈铁撞上精钢的瞬间,

他听见自己臂骨碎裂的脆响。林雨扑救的动作慢半拍,诏书被刀风扫进漩涡。眼看要沉底,

奄奄一息的萧风突然鱼似的扎下去,再冒头时唇色青紫,却把绢布死死咬在齿间。'痛快!

'楚云癫狂大笑,钢筋捅穿最后一个蛙人眼窝。温热的脑浆溅到脸上时,

他看见水道尽头亮起火把长龙——禁军主力压过来了!三人瘫在污臭的水流里喘成破锣。

前有围堵后有追兵,

赵雷还在破庙等死...楚云突然把钢筋抵上自己喉结:'老子引开他们,

你们带诏书走——''省省吧。'萧风咳着血沫笑出声,染紫的右手突然砸进水中,

捞起个沉甸甸的鎏金匣——是总管摔的那个!

'东珠能买命...咳咳...前朝暗桩认这个...'匣盖弹开的瞬间,三人都愣了。

里头根本没有东珠,只有个蜷缩昏迷的姑娘,腕间铐着精铁锁链,锁骨处烙着熟悉的「萧」

字。'...长公主的侍女?'林雨声音发颤,'她不是十年前就...'姑娘突然睁眼,

琉璃似的瞳孔映出火光:'密钥在太极殿匾后...'她喉间伤口随着说话渗血,

'但四人中有叛——'弩箭破风声淹没了后续。楚云徒手攥住射向她心口的箭矢,

掌心被倒剌刮得血肉模糊:'说下去!''叛徒...'姑娘猛地咳出血块,

指尖死死抠住楚云流血的掌心,

'烙印是假的...你们中间...有人根本就不是...'轰——!水道突然塌方!

湍流卷着四人砸向黑暗前,楚云看见萧风正把诏书往姑娘怀里塞,

染血的玉佩穗子缠上她镣铐,紫得触目惊心。5背叛之刃污水灌进鼻腔的刹那,

楚云觉得自己像被扔进烙铁桶的活虾。他胡乱蹬着腿,钢筋扎穿的伤口在脏水里泡得发胀,

疼得脑仁突突跳。'操...操...'他刚骂出半句就被腥臭的水流呛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