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联姻,我先撕了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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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兴趣和我结婚吗?”两年前,我仅用一分钟,就草草决定了自己的终身大事。

沉浸在这场在外人看来幸福美满的剧本里。直到“咔——”的一声,

我才明白剧本终究只是剧本。现在,我不想演了。

1韩家别墅客厅内韩庭云捏着那张照片的指节泛白,相纸边缘被他攥得发皱。乍一看,

那是一男一女抱在一起接吻的画面,男人背对着看不清脸,可女人的半边脸,却清清楚楚。

“还知道回来?”他开口,声音冷得像淬了冰,视线像刀子一样刮在我的脸上。

我刚进门就被这阵仗惊住,待看清照片时脸色瞬间涨红。我立即明白过来是有人故意抓拍,

想让韩庭云误会我。我伸手拉住他的衣袖,“庭云,你相信我,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你听我解……”“啊——”我被韩庭云重重甩在地上,剧烈的痛感使我微微发抖。“许青穆!

”韩庭云眼底的猩红几乎要溢出来,声音是压抑到极致的暴怒:“我不在家的这半个月,

你就是这么‘安分’的?”他特意加重“安分”二字,满眼的讥讽像针一样扎过来。

我艰难地站起身,气得浑身发颤:“照片上的人是我的同事,我们是见完客户一起回公司,

可路上我突然被人撞了一下。他只不过是扶了我一把,这很明显就是有人陷害我。”“陷害?

”韩庭云猛地将照片拍在茶几上,玻璃桌面震得嗡嗡响,“谁那么闲去陷害你啊,

别为自己找借口了,许青穆。”我深吸一口气:“我都已经跟你解释清楚了,

你能不能别用你那肮脏的心思揣度别人?”“肮脏?”韩庭云猛地攥住我的手腕,

力道大得像要捏碎我的骨头,“当初是谁说嫁给我之后一定安安分分尽好一个妻子的本分。

怎么,现在翅膀硬了,学会背着我勾三搭四了?”“你放开我!”我用力挣扎,

手腕被勒得生疼,“韩庭云,我们结婚两年,你就这么看我?”争执间,门铃被按响,

韩庭云压了压怒火,甩开我转身去开门。“庭云”姜依依拎着一个保温桶走进来,

看到屋里的架势,立刻露出惊慌的神色:“庭云,我听说你回来了,

特意炖了汤想帮你补补身体……这是怎么了?”她目光扫过我泛红的眼眶,

又落在茶几的照片上,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呀,这张照片……青穆姐,

你怎么能……”我抬眸看向姜依依,一瞬间心中有了定论。姜依依走到韩庭云身边,

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声音柔得发腻:“庭云,你别气了,也许……也许是青穆姐一时糊涂。

不过也是,你总忙着工作,青穆姐年轻,耐不住寂寞也正常……”“你什么意思?

”我气得浑身发抖,她这明里暗里就是想坐实我出轨的罪名。“我能有什么意思。

”姜依依撇了撇嘴,“我这不是担心你们夫妻之间的感情吗,青穆姐怎么还责怪起我了?

”“我用得着你担心!这一切还不都是你的手笔吗?”我的声音陡然拔高,气血上涌,

小腹却在此刻传来一阵绞痛。2我眼前一黑,下意识地捂住肚子,脸色白得像纸一般。

韩庭云看着我这副模样,只觉得是做戏,露出嫌恶的神情:“够了!许青穆,

收起你那套把戏,我看着恶心!自己不检点也就算了,还敢污蔑依依。

”姜依依嘴角勾起一抹笑,适时地挽住他的胳膊:“算了,庭云,别跟她吵了,

省得你更不开心了。我们上楼吧,这汤要再不喝就凉了。”韩庭云点点头,

看都没再看我一眼,转身跟着姜依依上了楼。我瘫坐在地,冷汗顺着下巴滴落,

小腹的疼痛越来越密集,我咬着牙,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

原来在他眼里,我的痛苦和委屈,都只是一场拙劣的表演。……我强撑着出了门,

失魂般走了不知走了多久。可小腹的疼痛愈来愈加剧,使我无法再忽视。我咬着下唇,

视线在路边逡巡,只想快点拦到一辆车去医院,哪怕只是暂时缓解这钻心的疼痛也好。

就在我抬手准备招呼远处驶来的出租车时,前方突然传来的金属碰撞声震得我一颤。

一辆载满瓜果的三轮车不知怎地猛地歪向侧面,车斗里的瓜果滚得满地都是,

各色的瓜果皮在柏油路上摔得粉碎,瓜瓤溅得到处都是。而被三轮车带倒的自行车,

像是脱缰的野马,车把疯狂地左右摇摆着,朝着她的方向直冲过来。心脏猛地提到嗓子眼,

我极力想要躲闪,可小腹的剧痛让我连后退半步都异常艰难。

我眼睁睁看着自行车打着滑朝我而来,车把狠狠撞在我的腰侧。

整个人像断线的木偶般向前扑倒,肚子重重磕在路沿的同时,

额头正正撞在自行车的脚踏板上。“唔……”一声短促的闷哼卡在喉咙里,

腹部传来的剧痛比之前翻了好几倍,像是有数根针齐齐扎了进去。视线里的天空开始旋转,

我的意识逐渐变得模糊,耳边传来周遭人的惊呼,遥远而不真切。直到……完全陷入黑暗。

再次醒来时,我已经在医院了。不知怎的,小腹深处传来沉甸甸的、带着钝意的疼,

每动一下都能牵扯出细密的痛感。“醒了?”一道温润的嗓音从门口传来,我缓缓抬眼,

是一位医生,身后跟着一个护士。医生看着年纪不大,口罩上方的眼型是标准的杏形,

眼尾微微上挑,却没带半分轻佻,反而透着股沉稳的锐气。“你刚刚流产,身体还很虚弱,

需要好好休息。”3“流产”两个字如惊雷霹雳,猝不及防地轰进我的脑中。“流产,

什么流产?医生你的意思是我怀孕了?”“你已经怀孕快一个月了,你不知道吗?

”医生开口道。我的呼吸猛地顿住,像被人掐住了喉咙。怀孕?我下意识地按住小腹,

可那里平坦依旧,没有任何异样。我盯着医生胸前的铭牌,上面的名字模糊成一团黑影,

耳朵里嗡嗡作响,像是有无数只蝉在拼命振翅。为什么?

为什么我还没来得及好好感受他的存在,他就这么离我而去了?眼泪毫无预兆地涌出来,

顺着眼角滑进头发里,冰凉的触感让我打了个寒颤。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嘴唇哆嗦着,

只能发出破碎的呜咽。小腹深处传来隐隐的坠痛,像是那个消逝的小生命在控诉,

为什么他的母亲没有保护好他。我感到心好痛,好痛……痛到我无法呼吸,我蜷缩起身子,

把脸埋进被子里,眼泪像断了弦的珍珠。“别太难过。”医生放下病历夹,

声音里多了几分真切的同情,“你还很年轻,身体恢复后还有机会。

”他还说了什么我没有听清,仿佛周围都蒙上了一层灰暗的布罩,将我与世界隔绝开来。

……夜幕渐渐降临,我呆呆地坐了几个小时,眼泪早已流干。

“嗡——嗡——”一阵手机**将我拉回现实。

“妈”电话那头响起一道慈爱的嗓音:“青穆啊,吃过饭了吗?”我平复了一会自己的情绪,

尽量不让她听出什么异常,“吃过了,妈,您呢?”“我早都吃了,就是有些想你们了。

青穆啊,过几天和庭云一起回家吃顿饭吧,咱们一家人好好聚聚。”我顿了一瞬,

答道:“好,过几天我们一定回来。妈,我今天有些累了,想早点休息。”“好好,

那妈就不打扰你了,你快休息吧。”“嗯,妈再见。”来电人是我的婆婆,说起来,

我和韩庭云能结婚,她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几年前,我婆婆因为低血糖晕倒撞到了头,

是我发现及时送她去了医院。之后,她来找我道谢,我们一见如故。一来二去熟识了不少,

后来我经常去看她,因此结识了韩庭云。他是韩氏集团的太子爷,青年才俊、年少有为,

当时的我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对这样的人动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可终究只是我的一厢情愿,我知道他是永远不会注意到我的。

韩庭云在大学时就谈了一个女朋友,所有人都知道那是他的白月光。这个人就是姜依依。

可不知为何,韩母就是不同意韩庭云娶她,他们二人为此吵了不少次架。

韩庭云对姜依依用情至深,无论韩母怎么劝说都无果,实在没有办法,她只好不吃不喝,

以自己的身体相逼,让韩庭云立即娶别人,与姜依依断绝来往。韩庭云被韩母逼的毫无办法,

在那一日找到了我。4“有兴趣和我结婚吗?”韩庭云搅动着杯内的咖啡,毫无波澜的问道。

这样的一句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竟这般的寡情。“什么?”我呆愣住。那一刻,

仿佛时间都静止了。我从未想过能有一天,可以从他嘴里听到这几个字,而且,是对我说的。

“听说最近许氏集团,已经快到申请破产的地步了吧?”我的眼眸微动,“你想说什么?

”“和我联姻,我可以帮许氏集团起死回生。作为我的妻子,我自然也会帮衬你父亲的公司,

有了韩氏集团做靠山,可没有那家公司没有眼力见去招惹你们。”他抬眸,

紧紧盯着我:“考虑考虑?”“为什么,为什么是我?”我带着一丝期冀问道。他顿了一瞬,

开口道:“我有女朋友你是知道的,要不是因为我母亲喜欢你,非逼着我娶你,

今天我根本不可能来找你。”我缓缓低头。果然,这个答案可真是丝毫不意外,

我又在期待什么呢。如此也好,既可以满足我内心的愿望,又可以帮许氏集团起死回生,

看起来如此有利的交易,我有什么理由不答应呢。“好,我答应与你联姻。

”韩庭云抿了一口咖啡,“爽快,既然如此,作为你的甲方,我希望有一些条约你可以遵守。

”“什么条约?”我问道。“第一,我是不会喜欢上你的,

所以你也别对我抱什么不该有的幻想。第二,在我父母面前,

我们需要扮演好恩爱夫妻的角色,不可以让他们瞧出端倪。”韩庭云向后一倾,

靠在椅子上继续道:“第三,既然结婚了,那夫妻义务也是分内之事,我韩家传宗接代的事,

可不能从我这里断了。要是这些条约都没问题,今天我们就可以去领证。

”外面不知何时飘起大雨,我的手指微微拢起。大概过了一分钟,我才缓缓开口:“没问题!

”只要能嫁给他,这些条约又算得了什么。一分钟,就只用了一分钟,

我就草草决定了自己的终身大事。当时也不知道是喝了什么迷魂汤,呵,现在想来,

真是可笑。当天下午我们就去了民政局,我如愿以偿嫁给了他。5我们结婚几个月以来,

我知道他和姜依依私下一直都有来往,但可笑我还抱有幻想。我以为我们结婚了,

他知道自己有了家,过不了多久一定会收心,和姜依依断干净。可是我错了,

他们不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渐渐地,他连演都不演了,

姜依依更是频繁地来家里找韩庭云。她还常常与我作对,污蔑我故意针对她,长此以往,

韩庭云便对我愈加厌恶。之后,他开始频繁出差,待在家里的时间屈指可数,

就只有在他父母面前他才装作与我恩爱非常。本来我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最初对他抱有不该有的幻想确实是我自作多情。所以我几乎对他们视而不见,

除了名义上是他的妻子之外,简直如同陌生人。可是,我握紧拳头,任凭指甲嵌进掌心。

姜依依竟如此陷害我,他们间接害死了我的孩子,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今天我就能出院了,办好了出院手续,我在病房里收拾东西。“你家人不来接你吗?

”身后传来一道温润的男声。我转过身来,一位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正插兜看着我。

是我的主治医生,之前因失去孩子整个人恍恍惚惚的,都没有听见他说什么,

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我朝他的工作牌望去,不由的皱眉。唐忆,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我思索了一阵,却毫无所获。“怎么了,是有那儿不舒服吗?”对面的人问道。

我的思绪被打断,猛地抬起头,“啊,没有,没有不舒服。”唐忆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

虽然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但回去之后还是要多注意休息,避免情绪激动。”“我知道了,

”我点点头,“谢谢医生!”我到家时已经下午2点了,刚一进门,

就看到韩庭云坐在沙发上看着平板,似乎是在处理工作。像毫无知觉,只抬眼看向她的瞬间,

眼底翻涌着她读不懂的暗潮。我瞥了他一眼,径自往楼上走。“站住!

”身后的声音就像淬了冰,“这些天去哪儿了?”我缓缓扭过头,眼中满是不耐,

“韩大少爷不去陪着你那娇滴滴的美人,管我做什么?”韩庭云站起身,“我是你的丈夫,

怎么不能管你了?”“呵——”我冷笑道:“我的丈夫?韩庭云,你听听这话可笑吗,

我们结婚两年来,你何曾尽过半分为人夫的责任?”韩庭云的喉结滚了滚,

领带被他扯得歪歪斜斜:“许青穆,你可别忘了我们只是形式婚姻。

”我紧盯他:“既然只是形式婚姻,那你还故作什么姿态?”“许青穆!

”韩庭云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把我的骨头捏碎,“你是不是活腻了?

你和那个野男人的事我还没有和你算账呢。”我用力想挣脱他的手,可终究是徒劳。

“那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我之前已经解释的明明白白了,”我怒视着他:“你才刚一回来,

这张照片就传到你手里,这么小儿科的把戏,你是当真看不出呢,还是根本就不想看出来?

”韩庭云眼眸微动。“算了,我叹口气:“你爱信不信,毕竟,

一个装睡的人是永远也叫不醒的,反正我也不在乎了。”“放手!”我喝道。“好,好!

”韩庭云松开手,“可真是长本事了,许青穆,看来我以前还真是低估你了。

”我笑道:“承让!”说完我动身上楼,走到拐角处时停下来,“明天要去陪爸妈吃饭,

可别忘了。”话音刚落,韩庭云猛地抬脚,将旁边的垃圾桶踹翻在地,

果皮纸屑混着黏腻的汁水溅了一地。我头也不回地进了房间,关上门,

外面的一切再与我无关。……6夜晚,清冷的月光洒向地面。韩庭云站在落地窗前,

拨打了一通电话。“去查查这张照片是怎么回事?还有,许青穆最近的行踪,

查清楚之后一字不落的告诉我。”“好的,韩总。”……隔天一大早,我坐在玄关换鞋,

起身的瞬间,余光瞥见韩庭云正站在客厅系领带。倒落的垃圾桶已被拾起,

一切仿佛又回到从前,可我知道……回不去了,永远都回不去了。车已驶到韩家门口,

要下车时韩庭云突然开口:“待会儿注意点。”他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疲惫,似是一夜没睡。

我没有答话,自顾自地下了车。推开门的瞬间,饭菜香裹挟着暖气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