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二十分钟前,我,林小满,正对着空荡荡的泡面碗发愁,
思考着是再灌一肚子自来水欺骗肠胃,还是下楼去垃圾桶碰碰运气,
看看王大妈今天有没有丢掉那些只是稍微过了期但看起来依旧很坚强的面包。
就在我天人交战之际,“咚咚咚”,敲门声响起。奇了怪了,这个月房租我明明……哦,
还没交,房东阿姨说过两天再来慈悲为怀一下。那会是谁?查水表的?
上次来被我哭穷哭得自己垫付了零头,估计有心理阴影了。我狐疑地打开门。
门外站着一位大叔,西装革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连苍蝇站上去都得劈叉。他那身行头,
一看就价格不菲,跟我这吱呀作响、表皮剥落的出租屋门框形成了强烈对比。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不是冷漠,就是一种……仿佛见惯了马云,
突然见到我这贫民窟女孩也依旧保持职业性面瘫的平静。“您好,林小满**。”他开口,
声音平稳得像是AI朗读,“我姓陈,是林福贵先生的管家。您可以叫我陈叔。”林福贵?
谁啊?我认识的最大人物是楼下小卖部的老板,姓王。我一脸懵逼:“呃,您找错门了吧?
我不认识什么林福贵。”陈叔的目光扫过我身上洗得发白的HelloKitty睡衣,
语气依旧毫无波澜:“不会错。林福贵先生,是T国首富,家族主营矿场,生意遍布全球。
十九年前,他来Z国谈生意期间邂逅了您的母亲,两人一见钟情,不久之后便有了您。
”我:“???”啥玩意儿?
陈叔继续面无表情地投放炸弹:“但当时老爷的弟弟正在和他争夺继承权,
偷偷派人潜入Z国进行暗杀。您母亲为了保护他当场殒命,老爷也身受重伤危在旦夕,
只能秘密转回T国救治。为了保护您能平安长大,不得已将您改换身份,寄养在Z国。
”我嘴巴张得能塞进一整个鸡蛋,还是双黄的。T国首富?矿场?暗杀?不是,
这剧本也太老套了吧!隔壁紫萱看的霸总小说十年前就不这么写了!骗鬼呢!
我从小在阳光孤儿院长大,院长妈妈说在门口捡到我的时候,身上就一块灰扑扑的破玉,
用红绳子拴着,质地看起来还不如地摊上十块钱三个的玻璃种。
总不能是冲着这玩意儿来的吧?而且!T国首富欸!家里矿都能挖穿地心了!
什么奇珍异宝没见过,
这么狗血淋漓的故事来骗我这个兜比脸还干净、欠着房租水电、明天泡面都没着落的穷光蛋?
!图啥?图我年纪小?图我穷得稳定?图我HelloKitty睡衣穿得俏?
但是……万一呢?万一这老套情节它偏偏就是真的呢?这种天上掉馅饼,不,
掉钻石雨的好事,砸我头上也不是完全没可能吧?毕竟我的人生已经低谷到快地壳运动了,
触底反弹一下怎么了?短短一分钟,
我的大脑完成了从“震惊”到“怀疑”再到“管他妈的先信了再说”的光速转变。赌了!
反正也没什么可失去的了!最坏的结果就是被卖去挖矿,等等……他说他家,哦不,
是我家就是挖矿的……那好像……也不算太坏?我瞬间戏精附体,
努力挤出一个震惊又带着点孺慕之情的表情:“陈、陈叔?您说的是真的吗?
我……我爸爸他……”陈叔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极细微的松动,像是完成了某个任务指标,
点了点头:“千真万确。老爷一直在寻找您,如今家族内部稳定,终于可以接您回去了。
”“等我一下!”我嗖地一下冲回屋里,用军训时抢饭的速度,
把几件勉强能看的衣服塞进那个跟我一样历经风霜的帆布包里,
顺便把桌上那块灰扑扑的玉揣进兜里——万一真是个宝贝呢?想了想,
又把剩下的半包泡面也揣上了——万一路上饿了呢。“陈叔,走吧!”我拎着我寒碜的小包,
努力装出一点即将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矜持,
虽然内心已经在疯狂计算T国首富的家产能买多少碗泡面,估计得用科学计数法。
陈叔看着我那瘪瘪的包,眼神依旧没什么变化,侧身示意:“车在楼下。
”楼下停着一辆黑色豪车,具体啥牌子我不认识,但看起来就很贵,锃光瓦亮,
跟周围乱停放的电动车、小三轮形成了鲜明对比。司机恭敬地拉开车门。坐进车里,
摸着真皮座椅,闻着林钱的香味,我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嘶,真疼!不是梦!一路上,
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破旧街景,感觉自己像灰姑娘坐上了南瓜马车。
虽然我这个灰姑娘前面十九年可能拿的是乞丐剧本。陈叔简单给我介绍了T国林家的情况。
首富爹林福贵,身体不太好。家里还有一位继母柳曼,以及一个比我小几个月的妹妹林薇薇,
是首富爹和柳曼的女儿。我听着,心里稍微咯噔一下。继母+妹妹,
这配置听起来怎么那么像反派预备役?不过也许是我小说看多了,人家说不定是好人呢?
毕竟首富家的教养应该不错……吧?经过一系列飞机、专车的转换,
我晕乎乎地踏入了T国首富的家。好家伙!这哪是家啊!这分明是皇宫!
鎏林大门跟不要钱似的,地毯软得能陷进去半个脚掌,
墙上挂的画我看着都像历史书上见过的,水晶吊灯大得能砸死十个我。
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我很贵”的味道。我低头看了看我的帆布鞋,
在上面留下了几点来自Z国出租屋的尘土印记,有点心虚。
一个穿着香奈儿套裙、妆容精致的女人笑着迎上来,亲热地拉住我的手:“这就是小满吧?
哎呀,长得真清秀,一路辛苦了,我是你柳姨。”这就是继母了。笑容很标准,
但眼底没啥温度。接着,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长得跟小仙女似的女孩蹦蹦跳跳地过来,
声音甜甜的:“姐姐!你终于回来啦!我是薇薇,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啦!
”她好奇地打量着我,眼神在我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上停留了一瞬,很快又恢复了天真无邪。
嗯,妹妹。确实很白,很甜,很像一朵莲花。首富爹林福贵终于出现了。他坐在轮椅上,
被人推着,脸色有些苍白,看到我,情绪似乎有些激动,咳嗽了几声:“小满……我的女儿,
委屈你了……”他颤抖着手拉住我,说了好多愧疚的话,说什么这些年无时无刻不在想我,
现在终于团圆了,一定要好好补偿我。我一边努力扮演失而复得的孝顺女儿,
一边心里那点小嘀咕越来越响。这热情……是不是有点过头了?尤其是柳姨和林薇薇,
那笑容假得,我都能看出玻尿酸的弧度了。还有我爸,嘴上说想我,但那眼神里的算计,
怎么比我楼下小卖部老板算账时还精明?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一个在底层摸爬滚打十九年的孤儿,别的不行,看人脸色、敏锐度可是点满的技能。果然,
舒坦日子没过两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我都快被资本主义腐蚀了的时候,
我那个首富爹把我叫进了书房。他先是又一番嘘寒问暖,然后话锋一转,开始唉声叹气。
“小满啊,爸爸这些年不容易啊。虽然家业大,但盯着的人也多。
尤其是那个星耀集团的周家,一直是我们的死对头,最近更是步步紧逼,
抢了我们好几个大项目,爸爸这身体……唉……”我配合地露出担忧的表情:“爸爸,
那怎么办呀?”林福贵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父爱”:“现在有个机会,
周家那边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你的存在,提出……想联姻。当然不是真的结婚,
就是想让你过去住一段时间,算是……嗯,一种合作的诚意,缓和一下关系。
”我心底冷笑一声。哦豁,来了来了。小说经典桥段之——替嫁/替做人质!
让我去死对头家做人质?还联姻?这特么是首富能干出来的事?
怕不是想用我这个“便宜女儿”去换什么天大好处吧?或者干脆就是把我推进火坑,
给他那个宝贝女儿林薇薇扫清障碍?我脸上却装出害怕又天真的样子:“啊?去周家?
我……我一个人都不认识……会不会有危险啊?”“不会不会!”林福贵赶紧说,
“周家也是体面人家,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就是去做客一段时间。而且,这也是为了家族嘛。
爸爸好不容易把你找回来,也想让你为家族出份力,以后也好名正言顺地给你份嫁妆。”呸!
画得好大一张饼!我信你个鬼!我故作纠结地低下头,
绞着衣角在心里拼命回忆着电视剧里看过的表演,
声音细若蚊蝇:“可是……我有点怕……”这时,书房门被轻轻推开,
林薇薇端着果盘走进来,听到对话,立刻眼眶就红了,抱住林福贵的胳膊:“爸爸,
不要让姐姐去嘛!周家那个周遇,听说脾气很坏,身边女人不断,姐姐去了会受委屈的!
要不……要不还是让我去吧……”说着,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
好一朵善解人意的白莲花!这演技,奥斯卡欠她一座小林人!
林福贵立刻心疼地拍拍她:“傻孩子,怎么能让你去?爸爸舍不得。你姐姐刚回来,
也是该为家里做点贡献了。”看着这对父女在我面前演双簧,我胃里一阵翻腾。好家伙,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逼我就范呢。我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眼里努力想挤出两滴猫尿,
可惜没挤出来,只好使劲眯着眼显得很挣扎:“爸爸,妹妹,你们别说了。为了家族,
为了爸爸,我……我去!”林福贵脸上瞬间露出欣慰的笑容:“好孩子!爸爸就知道你懂事!
”林薇薇也破涕为笑:“姐姐真好!”可那笑容底下,分明藏着一丝得意和轻蔑。
我心里冷笑:演!继续演!看谁演得过谁!于是,
我就这么被一辆车送到了星耀集团周家的大宅。周家的宅子跟林家的暴发户风格不太一样,
更偏现代简约,但细节处处处彰显着低调的奢华。气氛也明显更冷硬一些。我被管家引着,
见到了周家的掌权人,周遇的父亲周董,一个不苟言笑、眼神锐利的中年男人。
他打量了我几眼,没什么表情,只淡淡说了句:“林**,暂时委屈你住下。
只要林家守规矩,你不会有事。”2.然后,
我就见到了传闻中“脾气很坏、身边女人不断”的周遇。我知道我这会儿该害怕,该紧张,
但第一眼看到周遇,我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词居然是——帅得有点不讲道理了啊!
个子是真的高,腿长得离谱,穿着简单的黑衬衫和西裤,但那料子那剪裁,一看就不是凡品。
脸更是没得挑,鼻梁挺得像雕塑,下颌线比我人生规划还清晰。就是那表情,
臭得像刚啃了一斤柠檬,又像是全世界都欠了他几百个亿没还,连本带利那种。
他那目光扫过来,跟探照灯似的,在我身上从头到脚溜了一圈,
最终定格在我那洗得发白的帆布包和明显不合身的旧衣服上,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林家是没人了吗?送这么个豆芽菜过来?”他开口,声音倒是低沉有磁性,
跟广播剧里的男主角似的,可惜说出来的话能毒死一头牛。豆芽菜?!
我内心瞬间炸毛:你才豆芽菜!你全家都是又细又长还黄不拉几的豆芽菜!
虽然……虽然我确实是瘦了点,矮了点,脸色黄了点,但那是因为营养不良!营养!懂不懂!
但表面上,我猛地一哆嗦,脑袋垂得低低的,几乎要埋进胸口,肩膀缩起来,
努力装出被吓坏的小鹌鹑样,声音又细又颤,
带着点结巴:“周、周少爷好……我、我是林小满……”周遇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冷哼,
充满了不屑和嫌弃,连多余的一个字都懒得施舍给我,直接绕过我,
仿佛我是什么有毒有害垃圾,会污染他周围昂贵的空气似的,大步流星地就走了。
带起一阵小风,吹动了我额前几根营养不良的毛。行,开局负分。好感度直接跌破地平线。
但没关系!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姐是来卧底……啊呸,是来当人质的!
顺便找机会策反的!谁在乎他态度好不好?长得帅又不能当饭吃,虽然看着确实下饭!于是,
我的周家“人质”生涯,就在周遇同志的冷脸和毒舌中,正式拉开了帷幕。
我完美贯彻了“胆小、懦弱、没见识、任人拿捏”的私生女十二字方针。
周家的佣人跟我说话,我声音小得像蚊子叫,头点得像小鸡啄米。周遇他爹偶尔出现,
我更是大气不敢出,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阴影。吃饭的时候,只夹离自己最近的那盘青菜,
米饭数着粒儿吃,生怕多吃一口就被嫌弃饭量大,赶出去。走路溜着墙根,遇到周家的人,
尤其是周遇,立刻原地立正,低头让路,等他走远了才敢动弹。周遇果然名不虚传。
脾气那叫一个阴晴不定,比六月的天变得还快。今天可能冷着脸,明天可能就直接炸毛。
身边的女伴也确实没重过样,个个盘靓条顺,穿着时髦,
看我的眼神统一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好奇和怜悯,好像我是哪个动物园跑出来的新奇品种。
对我这个“人质”,周大少爷更是充分发挥了他的毒舌功力。偶尔在走廊碰见,
他眼神都不会给我一个,却能精准地扔下一句:“挡路了。
”或者我正“小心翼翼”地端着水杯,他会“恰好”经过,轻飘飘来一句:“端稳点,
摔了杯子把你卖了都赔不起。”甚至有一次,我坐在花园长椅上,假装晒太阳思考人生,
他带着新女伴路过,居然对女伴说:“看见没,这就是林家塞过来的,跟个闷葫芦似的,
无趣得很。”我:“……”我忍!我默默低下头,手指悄悄掐了自己大腿一把,
疼得我眼眶瞬间就红了,看起来更像被欺负惨了的小可怜。周家的佣人们起初还有点好奇,
后来见我这副怂样,也渐渐习惯了,私下议论也就是叹口气“也是个可怜的”,
然后该干嘛干嘛,对我基本没啥防备了。完美!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表面上,
我是朵风吹就倒、雨打就蔫的小白花。实际上,我的耳朵早就支棱成了雷达天线,
眼睛滴溜溜转得跟监控探头似的,疯狂搜集一切可能的信息碎片!
周家的佣人阿姨们闲聊八卦:“哎,听说少爷又跟董事长吵起来了,摔门走的,
吓得我拖把都没拿稳。”“可不是嘛,老是为了公司发展的事儿吵,董事长求稳,
少爷非要搞什么激进改革…”“少爷也是不容易,那么大公司压着…”嗯?
周遇和他爸理念不合?经常吵架?他似乎很想做事?某次,我“路过”书房,
里面传来压低的争吵声,门缝虚掩着。周董的声音带着怒气:“…你不要总是那么理想化!
生意不是那么做的!”周遇的声音更冷,像夹着冰碴子:“那就像林家那样?
为了钱什么都干得出来?当年那件事…”“闭嘴!”周董猛地打断他,
声音里有种不同寻常的厉色,“那件事不准再提!”后面声音压得更低,听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