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论如何,那里面,一定有我想要的答案!
张律师看着我眼中迸发出的、与我病弱外表截然不同的狠厉光芒,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或许从未想过,那个在他印象中温顺懦弱的陈家二少爷,会有这样的一面。
但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起身离开了。
两个小时后,李伟队长再次出现在我面前。
他的表情很奇怪,是一种混杂着疑惑和凝重的复杂神情。
“陈默,”他开门见山,“初步的尸检报告出来了。”
我的呼吸停滞了。
“死因是突发性心力衰竭和呼吸系统麻痹,诱因是酒精和……一种罕见的过敏反应。”李伟一字一句地说道,“死者体内都检测出了一种特殊的生物碱成分,但含量极低,法医认为,不足以致命。这种生物碱,会和酒精产生类似双硫仑样的剧烈反应,但前提是,长期、大量的积累。”
我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
果然,他们没有直接检测出药物本身,而是检测出了它的代谢物。而且,“长期、大量”这四个字,完美地将我的嫌疑洗清。我才回国一个月,根本不具备“长期”作案的条件。
“过敏?”我皱起眉,装作不解。
“是的,法医推断,这可能是一种极其罕见的、针对酒精的迟发性过敏。你父亲他们,或许都有这种家族遗传病史,只是他们自己不知道而已。”李伟看着我,“你呢?你喝酒吗?有没有过不舒服的反应?”
我摇了摇头,苦笑道:“警官,你看我这个样子,医生早就禁止我碰烟酒了。我连碰都不敢碰。”
李伟点了点头,似乎接受了这个解释。
“另外,”他话锋一转,“我们查了你父亲公司的财务状况,确实非常糟糕。他似乎在做一个叫‘新城’的项目,投入了全部身家,现在看来,这个项目出了大问题。我们有理由相信,他是因为接到了公司破产的消息,情绪激动,才诱发了这次的‘意外’。”
他用了“意外”这个词。
我知道,我安全了。至少,在法律层面上,我安全了。
他们会以“意外死亡”来结案。一场由商业失败引发的家族悲剧,多么完美的解释。
当天下午,我被释放了。
走出警局大门,阳光刺眼。我回头看了一眼那栋庄严的建筑,心中没有丝毫的喜悦,只有一片冰冷的空洞。
张律师已经在门口等我,他将一个沉甸甸的金属盒子交到我手里。
“你要的东西。”
我没有说话,接过盒子,坐进了车里。
回到那栋已经贴上封条的别墅前,我没有进去。这里已经不是我的家,只是一个埋葬了我所有仇恨的坟墓。
我让司机开车,去了一个地方。
那是母亲生前最喜欢的一处私人公馆,清净,隐蔽。
房间里,我打开了那个金属盒子。
里面没有成堆的现金,也没有金条地契。只有一叠厚厚的文件,和一个黑色的U盘。
我拿起最上面的一份文件。
封面上,“新城项目”四个字,触目惊心。
我一页一页地翻看着,我的脸色,也一点一点地变得苍白。
当我看到合作方签名处那个熟悉的名字时,我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被冻结了。
那个名字是,苏晴。
我的未婚妻。
那个在我出事后,哭着对我说会等我回来,却在我被流放后不到半年,就和我解除了婚约,从此杳无音讯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