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星第一次见到江砚辞，是在高二开学那天的篮球场上。九月的阳光把塑胶场地晒得发烫，

她抱着一摞刚领的新书往教学楼跑，怀里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突然挣脱怀抱，

哗啦啦散了一地。更要命的是，其中一本精准地砸在了篮球架下那双**版球鞋上。

“对不起对不起！”夏晚星慌忙蹲下身去捡，手指刚触到书脊，

就听见头顶传来清冽如冰泉的声音：“小心玻璃。”她抬头时，阳光恰好穿过少年的发梢，

在他白皙的下颌线投下细碎阴影。江砚辞穿着蓝白校服，左手还抱着篮球，

指尖却捏着半块碎掉的眼镜片——那是刚才她撞翻宣传栏时震落的玻璃碴。“你的书。

”他把玻璃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弯腰帮她捡书时，

夏晚星才发现他校服领口别着“学生会纪检部”的徽章，

胸口还别着全市物理竞赛一等奖的鎏金胸针。是江砚辞，

那个传说中永远霸占年级第一、连走路都在背单词的冷面学神。“谢……谢谢江同学。

”夏晚星抱着书站起来，鼻尖突然撞上他的锁骨，

一股淡淡的薄荷沐浴露香味混着阳光的味道钻进鼻腔。她的脸颊“腾”地红了，

像被晒熟的桃子。江砚辞没说话，只是点点头就转身走向球场。夏晚星望着他投篮的背影，

突然发现他右手手腕上缠着护腕，护腕边缘露出一点淤青——后来她才知道，

那是昨晚熬夜解微分方程时不小心撞到桌角留下的。开学第一周的班会课，

班主任拿着座位表宣布：“为了促进学习，我们实行一对一帮扶制。夏晚星，

你和江砚辞坐同桌。”全班瞬间响起倒吸冷气的声音。

夏晚星抱着书包挪到倒数第二排靠窗的位置时，感觉背后有无数道目光在灼烧。

江砚辞的桌面整洁得像样板间，左边摆着摊开的《高等数学》，右边是写满公式的演算纸，

连笔都按粗细排好了顺序。“那个……江同学，我能借块橡皮吗？

”夏晚星攥着铅笔的手心冒汗，她的橡皮早上跑操时弄丢了。

江砚辞从笔袋里拿出块崭新的樱花橡皮推过来，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背，

两人都像触电般缩回了手。夏晚星偷偷抬眼，发现他耳根泛起可疑的红晕，

只是很快就被他低头翻书的动作掩盖了。数学课上，夏晚星对着抛物线函数愁眉苦脸，

笔尖在草稿纸上画了无数个小太阳都没思路。下课铃一响，

江砚辞突然把一张演算纸推到她面前：“辅助线应该这样画。

”纸上的步骤写得工整如印刷体，最后还画了个简易的坐标系，

旁边用小字标注：“注意顶点坐标的符号。”夏晚星看着他握笔的手指修长干净，

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突然觉得那些复杂的公式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周五放学时，

夏晚星被数学老师叫去办公室改错题，出来时发现教学楼已经空荡荡的。

她抱着作业本往校门口跑，却在走廊拐角撞见正在锁门的江砚辞。“你怎么还没走？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改错题来着。”夏晚星踢着脚下的石子，

“本来约了林溪去吃冰淇淋的，现在肯定赶不上了。”江砚辞沉默片刻，

突然从书包里拿出个小盒子：“这个给你。”是便利店买的草莓味冰棒，

包装袋上还冒着冷气，“快吃吧，化了就不好吃了。”夏晚星咬着冰棒往家走，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她偷偷看江砚辞，发现他走路时会避开地上的裂缝，

遇到流浪猫会放慢脚步，原来冷面学神也有这么温柔的一面。第一次月考成绩出来那天，

夏晚星的数学成绩竟然从及格线冲到了班级中游。她拿着试卷去找江砚辞道谢，

却在办公室门口听见班主任在夸他：“江砚辞啊，这次物理又满分，就是要多跟同学交流，

别总一个人闷着。”她正想转身离开，就听见江砚辞说：“我知道了老师，

我会多帮夏晚星补习的。”那天下午的自习课，夏晚星在草稿纸背面画了只举着奖杯的小猫，

偷偷塞给江砚辞。他打开纸条时，她看见他嘴角几不可查地弯了一下，

像春风拂过冰封的湖面。学校运动会那天，夏晚星报名了女子800米。

跑到第二圈时她突然岔了气，捂着肚子蹲在跑道边。就在她以为要被救护车拉走时，

一件带着薄荷味的校服披在了她肩上。“别乱动。”江砚辞蹲在她面前，

指尖轻轻按在她的虎口处，“深呼吸，跟着我数拍子。”他的声音很稳，

像定心丸一样让她慌乱的心平静下来。周围的欢呼呐喊仿佛都离得很远，

夏晚星只听见他清冽的声音和自己的心跳声。阳光落在他纤长的睫毛上，投下小小的阴影，

她突然觉得，比起第一名的奖杯，此刻的温柔更让人心动。运动会结束后，

夏晚星把洗干净的校服还给江砚辞，发现他校服口袋里露出半截乐谱。“你喜欢音乐？

”她好奇地问。江砚辞的耳尖又红了：“随便看看。”后来夏晚星才从班长那里听说，

江砚辞钢琴弹得极好，只是从来不在人前展示。月考后的家长会，

夏晚星的妈妈特意找到江砚辞道谢。夏晚星躲在走廊里，

听见妈妈说：“我们家晚星从小就粗心，麻烦你多照顾了。

”然后是江砚辞的声音：“阿姨放心，她很聪明，只是需要多些耐心。”那天晚上，

夏晚星收到江砚辞发来的消息：“周末有空吗？图书馆见，给你讲错题。

”后面还跟着个笨拙的猫咪表情包，一看就是刚下载的。周六的图书馆阳光正好，

夏晚星抱着习题册找到靠窗的位置时，发现江砚辞已经在那里了。他面前摆着两份三明治，

其中一份是她喜欢的金枪鱼口味。“谢谢。”她咬着三明治含糊地说，面包屑沾到了嘴角。

江砚辞递来纸巾时，指尖不小心擦过她的唇角，两人都愣住了，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奶油香气。讲题时，夏晚星的头发总是垂下来挡住视线。

江砚辞犹豫了好几次，终于伸手帮她把碎发别到耳后。他的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

夏晚星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连题目都忘了怎么问。“这道题……”她刚要开口，

就看见江砚辞拿出个粉色的发夹，“这个给你，上次在文具店看到的。

”发夹上镶着小小的星星，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夏晚星把发夹别在头发上，

感觉脸颊烫得能煎鸡蛋。她偷偷看江砚辞，发现他正低头看着习题册，

耳朵却红得像熟透的樱桃。期中考试前的复习周，晚自习的教室总是灯火通明。

夏晚星对着化学方程式打瞌睡时，突然被一块薄荷糖砸中额头。

她抬头看见江砚辞正假装看黑板，嘴角却藏着笑意。“不许睡觉。”他压低声音说，

递来一杯热牛奶，“我妈给的，说熬夜伤胃。”牛奶杯上还印着卡通小猫的图案，

显然是特意为她准备的。凌晨一点，夏晚星趴在桌上补觉，

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给她披上了衣服。她睁开眼，看见江砚辞正借着走廊的灯光做题，

侧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柔和。“你怎么不睡？”她揉着眼睛问。“还有两道题没解完。

”他转过来看着她，“你先睡，我叫你起来锁门。”那天晚上，夏晚星做了个甜甜的梦，

梦见自己变成了一道数学题，被江砚辞小心翼翼地解了出来。期中考试成绩公布时，

夏晚星的名字第一次出现在年级前五十的榜单上。她拿着成绩单跑到江砚辞的座位前，

发现他正在看物理竞赛的报名表。“恭喜你。”他抬头对她笑，这次的笑容很明显，

像冰雪初融，“要不要跟我一起参加物理竞赛？”夏晚星愣了一下，随即用力点头：“好啊！

”她知道自己的物理成绩不算顶尖，但只要能和他一起刷题，

好像再难的题目都变得有趣起来。竞赛培训的日子总是很枯燥，

每天都要和复杂的电路图、力学模型打交道。夏晚星好几次想放弃，

都是江砚辞把她拉**室：“再坚持一下，你上次的思路很新颖。

”他会把难点用不同颜色的笔标出来，会在她卡壳时画搞笑的表情包逗她，

会在她饿肚子时变出巧克力。夏晚星发现，冷面学神的温柔，原来都藏在这些细微的角落里。

平安夜那天，培训结束后下起了雪。江砚辞把伞往夏晚星这边倾斜，

自己半边肩膀都被雪打湿了。走到校门口时，

他突然从书包里拿出个包装精美的盒子：“圣诞礼物。”里面是一本物理错题集，

每一页都有他手写的解题思路，

最后一页还贴着张两人的合影——那是运动会时班长偷**的，照片里她穿着他的校服，

他正帮她整理头发。“我也有礼物给你。”夏晚星从口袋里掏出个平安果，

上面画着简笔画的小猫，“祝你永远考第一。”江砚辞接过苹果时，

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指，两人都笑了起来。雪花落在他们的发梢，

像撒了一层亮晶晶的糖霜。物理竞赛决赛那天，夏晚星紧张得手心冒汗。

江砚辞递给她一瓶水：“别紧张，就当平时练习。”他的声音很稳，眼神里满是鼓励。

考试铃响时，他突然在她耳边说：“等考完试，我带你去个地方。”竞赛结果出来那天，

夏晚星拿到了二等奖，而江砚辞毫无悬念地摘得桂冠。颁奖结束后，

江砚辞拉着她跑到学校的琴房。“闭上眼睛。”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

夏晚星听话地闭上眼，再睁开时，看见他坐在钢琴前，指尖在琴键上跳跃。

是《卡农》的旋律，温柔得像月光。夏晚星靠在门边，看着夕阳下少年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