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男神三年,终于和他春风一度后,我跑去向他的白月光炫耀。白月光只是挑了挑眉,
轻飘飘地说:“恭喜啊,不过,我跟他不熟。”直到多年后,她踩着高跟鞋成为我的甲方,
才笑着告诉我:“谢谢你啊,当年你那么努力倒贴他,可是给我提供了不少乐子呢。”原来,
我处心积虑的爱情,只是别人桌上的一道开胃小菜。1我叫冯小香。十九岁之前,
我的世界只有老家那座灰扑扑的县城。父母用“为你好”铸成密不透风的墙,墙外的东西,
我一无所知,也从未被允许触碰。大学录取通知书,是我撬开这座墙的第一块,
也是唯一一块砖。站在省城大学偌大的校园里,九月的阳光穿过梧桐树叶,
空气里飘着桂花香和陌生青春的气息。那是一种我从未呼吸过的、自由的味道,
竟呛得我有些头晕目眩,像是一口吞下了整片海洋。宿舍门虚掩着,我迟疑地推开。
一个女生正背对着我整理行李。她转过身来,那一刻,仿佛整个世界的光都聚拢在她身上。
我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生。皮肤白皙得像刚剥壳的煮鸡蛋,细腻得几乎看不见毛孔。
眼睛大而明亮,睫毛又长又密,随着眨动扑闪着细碎的光。她随手扎了个马尾,
几缕碎发垂在颈边,整个人精致得不像现实中人,倒像是从画报里走出来的。而我,
穿着母亲在县城外贸店淘来的15块钱的尾单衣服,脸上的毛孔暗沉泛着油光,
穿凉鞋的脚面晒出了怎么也搓不掉的黑漆漆的印子。“你好,我叫吴尽夏。
”她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声音清脆如风铃。我喉咙发紧,手心冒汗,
笨拙地挤出三个字:“冯小香。”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我的行李在她那些看不出牌子但明显高档的箱包旁边,显得格外寒酸。她却浑然未觉,
热情地帮我指了柜子和床铺,动作自然得体,没有丝毫让人不适的怜悯或轻视。那天下午,
另外两个舍友也到了。但所有人的目光,都忍不住围着吴尽夏转。她太耀眼了,
像是会自发光的恒星,而我们只是围绕她旋转的黯淡行星。开学没多久,
吴尽夏就成了全校的风云人物。军训还没结束,追她的男生已经能从宿舍楼排到校门口。
她总是微笑着拒绝,客气又疏离,像是一朵带刺的玫瑰,美丽却难以接近。而我,
依旧是那个沉默寡言、埋头读书的冯小香。只是偶尔,我会在没人的时候,
偷偷对着镜子模仿吴尽夏走路的姿态,学她说话时微微扬起的尾音,
甚至试图复制她那看似随性实则处处精致的发型。每一次模仿,
都像是在提醒自己:我们之间隔着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2转变发生在大一的迎新晚会上。
我被舍友拉着去凑热闹。礼堂人声鼎沸,空气中弥漫着躁动的青春气息。然后,他上台了。
他抱着吉他,坐在高脚凳上,一束追光温柔地笼罩着他。他叫萧以汶,大三,学生会副主席。
弹唱着一首英文老歌,声音低沉沙哑,眼神里带着漫不经心的忧郁,像是藏着无数故事。
那一刻,周遭的一切都模糊褪色,只剩下他和他的歌声。我的心跳漏了好几拍,
然后又疯狂地加速跳动。我紧紧盯着他的嘴唇,他的喉结,他的肌肉线条。我知道,我完了。
这场暗恋像一场漫长而无声的潮汐,悄无声息地淹没了我之后三年的大学生活。
我像个蹩脚的侦探,
队、常去的自习室、爱吃的口味、他网络账号的ip……制造过无数次精心策划的“偶遇”。
最近的一次,在图书馆狭窄的过道,我们距离不到半米,他甚至帮我捡起掉落的书,
我们指尖轻触,可他却根本没有注意到身边这个不起眼的我。他的目光掠过我,像掠过空气。
他太耀眼了。而他身边围绕的女生,也都同样耀眼。尤其是,
我越来越多地听到他和吴尽夏的名字被联系在一起。“听说萧以汶又在追吴尽夏了?
”“不死心呗,吴尽夏那种级别的,哪个男生能轻易放手?”这些话语像细密的针,
无声无息地扎进我心里。我躲在床帘里,咬着被子,心里又酸又涩,
像是被浸泡在一缸陈醋里。每一个梦里,我都幻想他能看见我,
看见这个平凡却炽热地喜欢着他的我。每一个梦里,我幻想我们相拥着交换彼此的体液。
可现实是,他的目光永远追随着我的舍友,
那个轻而易举就能拥有一切的我渴望不可及的存在。
强烈的不甘和自卑像藤蔓一样缠绕啃噬着我。凭什么?凭什么我只能躲在角落里仰望?
吴尽夏凭什么就能轻而易举地得到一切,包括我视若珍宝的人?
一个荒唐又疯狂的念头在我脑子里生根发芽,迅速蔓延成一片遮蔽理智的毒蔓。
既然他喜欢白富美,那我就变成白富美。3我开始了拙劣而辛苦的表演。
为了买高仿的包包和衣服,我省吃俭用到极致。连续三个月,
我的午餐是食堂最便宜的素菜加米饭,早餐和晚餐不吃,实在饿急了,
就吃一点超市打折促销的大桶麦片。我省下每一分能省的钱,甚至偷偷去做家教,
只为了能买得起那些看似光鲜的A货。我记得特别清楚,有一次看中一款高仿的香奈儿包包,
要价八百块。那相当于我两个月的生活费。我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买了。拿到包的那天,
我兴奋得一晚上没睡着,仿佛拥有了这个包,我就真的离吴尽夏的世界近了一步。
我注册了一个新的微信小号,头像用软件精心修饰过,看不出原本的容貌,
只留下一种模糊的“美”的氛围。然后,鼓起平生最大的勇气,在又一次“偶遇”后,
结结巴巴地向萧以汶“借校园卡刷门禁”,趁机加上了他的微信。当然,
用那个精心打造的、光鲜亮丽的小号。线上聊天是我唯一敢放开一点的领域。躲在屏幕后面,
我用尽从电视剧、小说里看来的桥段,
编织着一个家境优渥、备受宠爱、单纯又有点小任性的富家女人设。
每一个“早安”和“晚安”我都精心设计,每一句话都反复斟酌,
试图既显得漫不经心又透露出恰到好处的关心。他偶尔回复一个“嗯”或者“哈哈”,
都能让我心跳加速,反复揣摩一整天。我会把他发来的寥寥数语截图下来,
在深夜一遍遍翻看,从中咀嚼出根本不存在的甜意。他随口提到一句“今天有点头疼”,
我立刻上网查资料,绞尽脑汁地用俏皮又不失体贴的语气发去关心和建议,
心跳如鼓地等待他的回应。而他通常只是隔了很久才回一句“没事了”,或者干脆已读不回。
但这足以让我继续这场盛大的自我欺骗。我开始在日记本里写下我们“甜蜜”的互动,
甚至幻想我们未来的生活。我幻想他终于发现我的“真实”魅力,甩掉吴尽夏,牵起我的手,
带我走进那个光鲜亮丽的世界。我会抱着手机入睡,
梦里都是他对我一个人展露的、只存在于我想象中的温柔笑容。这种虚幻的满足感像毒品,
让我上瘾,也让我更加不顾一切。我甚至开始模仿他喜欢的女生类型。听说他欣赏身材好的,
我开始了近乎自虐的减肥。每天只吃一顿水煮菜,晚上饿得头晕眼花,
就靠着看他的朋友圈和我们的聊天记录撑过去。我拿出攒了好久、原本打算买台新电脑的钱,
咬牙在学校附近最贵的健身房办了卡,请了私教,一次次在力竭和肌肉酸痛中咬牙坚持,
幻想着下次“偶遇”时,他能被我惊艳到。我还偷偷研究起医美。
看着镜子里自己因为熬夜和营养不良而略显憔悴的脸,我总觉得不够完美。
我用做家教攒下的微薄积蓄,偷偷去打了瘦脸针,躺在美容院的床上,
针尖刺入皮肤的疼痛和恐惧,都被“他会更喜欢”的念头强行压下。
看着镜子里似乎确实精致了一点的轮廓,我觉得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这场一个人的狂欢,
这场用谎言和幻想堆砌的空中楼阁,让我沉迷其中,几乎忘了自己原本的样子。
我更努力地“经营”自己。在朋友圈发精心P过九宫格照片,
背景总是“不经意”地露出名牌logo,定位在某个我根本消费不起的网红咖啡馆。甚至,
我会趁吴尽夏不在宿舍的时候,偷偷喷一点她那些价格惊人的香水,
仿佛这样就能真正沾染上那种令人艳羡的生活气息。终于,在加上他微信的三个多月后,
萧以汶约我见面了。我紧张得假睫毛差点粘歪,手心里全是冷汗。穿上最贵的那件仿款大衣,
背上勒紧裤腰带买的高仿包,像披上战袍一样前去赴约。
见面地点在学校附近一家价格不菲的西餐厅,灯光暧昧,氛围安静。我连刀叉都用不利索,
只能小心翼翼地模仿他的动作,生怕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席间,他接了个电话。“嗯,
和朋友吃饭。”他语气随意,眼睛甚至没看我,手指无聊地划着玻璃杯壁,“……尽夏?
她啊,约了几次都不出来,真难搞。”他语气里的亲昵和抱怨,
瞬间刺穿我所有精心构筑的伪装和摇摇欲坠的幻想。他跟我聊天,跟我吃饭,
或许仅仅是因为……吴尽夏拒绝了他。而我这个主动送上门、看起来“条件不错”的备胎,
正好填补了他空窗期的无聊和受挫的自尊。我低下头,用力切着盘子里的牛排,
冰冷的金属刀柄硌得手心生疼。巨大的屈辱感和嫉妒像潮水般涌来,
几乎将我淹没在餐桌之下。那顿饭之后,我对萧以汶的渴望里,
彻底掺进了一种病态的、狰狞的执念。我一定要赢过吴尽夏。无论如何。4我开始处心积虑,
像潜伏的猎手。通过他的朋友,旁敲侧击,摸清他的课表、作息、常去的酒吧,
将他生活的轨迹刻进脑子里。机会在大四上学期的某个周末来了。他一个朋友给我发消息,
说萧以汶在酒吧喝多了,醉得一塌糊涂,因为吴尽夏终于彻底明确地拒绝了他,
让他别再烦她。我几乎是跑着赶到的。他趴在桌上,已经不省人事。我费力地扶起他,
打车去了学校附近一家不需要严格登记身份证的小旅馆。房间狭小昏暗,空气中有一股霉味。
第二天早上,他醒来看到身边的我,眼神从最初的迷茫迅速转为震惊,
最后凝固成一种吃了苍蝇似的、难以言喻的难看表情。他一言不发,
沉默地、几乎是粗暴地穿好衣服,自始至终没有看我第二眼,拉开门就走了。
我的心猛地沉了一下,但很快,一种虚张声势的、畸形的“胜利”感迅速覆盖了那点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