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佛珠缠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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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说我是沈先生娇养的金丝雀,用美貌换取奢靡生活。他们嘲笑我徒有皮囊,

等着看他何时厌弃。可没人知道,深夜佛堂里,是他攥着我的手一遍遍描摹经文,

是他红着眼问我会不会离开。直到那天,我用他教我的手段,将他精心布的局搅得天翻地覆。

他把我抵在香案边,呼吸灼烫:“晚晚,你终于学会了。

”我咬破他的唇轻笑:“是老师教得好。”这场游戏,该换我掌控了。1檀香清冷,

萦绕在宽阔得近乎空旷的卧室里。床头的沉香木念珠不知何时散了线,

深褐色的珠子滚落了几颗,剩下的大半串委顿在灯下,其间突兀地牵出一段鲜艳的红线,

刺目得像一道血痕。一只骨肉匀停的手搭在深灰色的丝绒床单上,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

透着健康的粉,此刻却无力地蜷着。另一只属于男人的、更大更有力的手,正覆在其上,

指节微微用力,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意味。沈聿的目光落在苏晚汗湿的鬓角,

看着她因为急促呼吸而微微颤动的睫毛。他刚刚结束一场近乎掠夺的亲密,此刻却衣衫整齐,

只袖口挽起,露出一截线条冷硬的手腕,仿佛刚才那个失控的人不是他。“今天出去了?

”他开口,声音是事后的低哑,却听不出多少情动的痕迹,反而像某种冰冷的金属擦过空气。

苏晚累极了,连指尖都不想动,含糊地“嗯”了一声,想翻过身去,

避开他那总能将她看透的视线。“啪。”一声极轻的脆响,他没什么力度地拍了下她的腿侧,

算不上惩罚,更像是一种提醒,提醒她注意力要集中。“说话。”他俯下身,

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耳后,激起一阵细小的战栗。他的掌心抚上她的脸颊,

拇指摩挲着她下颌柔软的皮肤,动作带着一种情人般的缱绻,语气却是不容置喙的命令,

“去了哪儿,见了谁,想了些什么。还要我一样样问?自己说。”这种令人窒息的掌控欲,

是他们之间经年不变的戏码。从她十八岁来到他身边开始,但凡她独自出门,

归来后总要经历这样一番“审问”。早些年她还在上学,他哪怕深夜归来,

也要一边处理仿佛永远也看不完的文件,一边听她絮絮叨叨地讲学校里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他听得极其认真,甚至能在几个月后突然提起她某天随口抱怨的一句关于食堂饭菜的话。

苏晚常常觉得可笑。她身边明里暗里跟着他的人,她的一举一动,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可他偏偏就要她亲口复述一遍,仿佛只有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才是被确认过的、属于他的所有物轨迹。她轻轻吸了口气,压下那点微不足道的反抗心思,

声音带着倦意:“去了林薇那儿,她下个月婚礼,有些细节想让我帮忙拿主意……你知道的。

”林薇是她仅有的朋友,从大学时代延续至今的友情。沈聿对林薇的存在不置可否,

大约是觉得这样一个家境普通、性格简单的女孩,不足以构成任何威胁。“嗯。

”沈聿从喉咙里应了一声,指尖揩过她眼角渗出的一点生理性泪水,

语气忽然变得有些难以捉摸,“看着别人筹备婚礼,自己有没有点什么想法?”他顿了顿,

目光像细腻的网,笼罩着她:“晚晚,你寂寞了吗?”寂寞?苏晚几乎想笑。

她的生活被沈聿填充得密不透风。物质上极尽奢华,

精神上却像被困在一座黄金打造的笼子里。她并不向往喧嚣,甚至可以称得上宅,

给她足够的书、影音和网络,她就能在这偌大的房子里安然度日。但她终究是人,

需要一点点属于自己的、不那么“沈聿”的空气。她抬起酸软的手臂,环住他的腰,

把脸埋进他带着冷冽木质香气的胸膛,声音闷闷地传出来:“有你在我身边,怎么会寂寞。

”这是一句谎言,一句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的讨好。沈聿似乎很受用,低低地笑了一声,

胸腔传来轻微的震动。他重新躺下,将她揽进怀里,

手在她纤细的腰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按着,带着某种暗示意味。“还有呢?只是帮忙?

没想点别的?”他并不打算轻易放过她。比如,看到好友幸福待嫁,

难道就没对自己的未来产生一丝一毫的联想?跟了他七年,从青涩懵懂到如今的二十四岁,

似乎也到了该考虑稳定下来的年纪。她抬眼,凝视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

沈聿生了副极好的皮相,眉目深刻,鼻梁高挺,薄唇总是抿着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矜贵又疏离。尤其是在这种时候,慵懒褪去了平日里的威严,

那份惊人的美貌几乎带着侵略性。她知道怎样能让他停止这种追问。“聿哥,

”她软软地唤他,声音像沾了蜜的钩子,“很晚了,你明天还要早会……”她主动凑上去,

吻了吻他的唇角。沈聿的眼神暗了暗,那里面的探究和冰冷迅速被另一种情绪取代。

他从不会拒绝她的这种“打断”,尤其是在床上。于是,这场例行的“谈心”,

再次无疾而终。苏晚是孤儿。美丽的孤儿,命运往往比普通人更加坎坷。童年时,

漂亮的孩子或许还能多得几分怜爱。可到了少女时期,

那份过于夺目的美丽便开始显露出它的危险性。初中时,有男生为她打架,

老师叹息着说她是“祸水”,批评她举止不够检点,没有父母管教。高中时,

有人**她的照片发到网上,意外的走红带来的不是机遇,而是无穷无尽的骚扰。

校方不堪其扰,委婉地劝她休学。所谓的“星探”和“经纪人”像闻到腥味的秃鹫,

堵在孤儿院门口,开出各种光怪陆离的条件。更有甚者,

是那些挺着肚腩、眼神油腻的中年男人,直接带着钱来,试图“领养”她。

孤儿院里的流言蜚语也变得难听起来,

连不懂事的孩子都会睁着天真又残忍的眼睛问她:“晚晚姐姐,

你是不是真的要给有钱人当小老婆了?”那个夜晚,凌晨一点,万籁俱寂。

苏晚背着一个简单的书包,里面只有几件换洗衣服和攒下的很少一点零钱,

翻过了孤儿院低矮的围墙。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拼命地跑,沿着无人的街道,

一直往前。城市的光晕在身后逐渐模糊,她凭着本能,竟一路跑到了城郊的山脚下。

那是深秋,山风凛冽,灌木丛中窸窣作响,不知是野猫还是其他什么小兽。她又冷又怕,

手脚都被荆棘划破了,却不敢停下。天光微熹时,她爬到了山顶。

那里矗立着一座极为宏伟的寺庙,飞檐斗拱,红墙金瓦,在晨雾中显得庄严肃穆,

与她一身的狼狈格格不入。苏晚从不信神佛。若有神佛,为何她生来孤苦?

她绕开了寺庙的正门,跌跌撞撞地往后山走去。然后,她看到了他。山间别院,

清幽得不似凡尘。一方白石砌成的池塘边,立着一个穿着白色中式长衫的男人。

那时刚过清晨五点,晨曦初透,在他周身镀上一层淡金色的光晕。

他正漫不经心地向池中撒着鱼食,粼粼波光映着他清隽的侧脸,气质清冷得不近人情。

几条通体鲜红的锦鲤聚拢过来,搅碎了一池静水。他似乎察觉到视线,缓缓转过头。

四目相对的瞬间,苏晚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攥紧了。他的眼睛极其深邃,

看过来的时候,没有任何情绪,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却又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冷漠。

那是十七岁的苏晚,第一次见到沈聿。像迷失路途的幼兽撞见了掌控生死的猎人。

后来的事情顺理成章。他收留了她,给她衣食无忧的生活,供她读完大学。代价是她这个人,

完完全全属于他。在外人眼里,她是沈先生娇养的金丝雀,被包养的情妇,

凭借美色攀上了高枝。多少人暗中鄙夷又嫉妒地猜测,她能用这份美貌拴住沈聿多久。

毕竟沈聿身边从不缺投怀送抱的女人,而他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长情的人。

只有苏晚自己知道,这七年来,沈聿身边真正近身的,只有她一个。

他对她有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占有欲和控制欲,细致到她每天穿了什么颜色的内衣,

午餐吃了多少饭,看了什么书,都要知道得一清二楚。他给她最好的物质,

却也剥夺了她所有的自由和社交。她的世界很小,小到似乎只剩下一个沈聿。最初是惧怕,

后来或许掺杂了些许依赖和扭曲的依恋,但最近一两年,苏晚心里开始有些别的东西,

像埋在厚厚积雪下的种子,悄无声息地孕育着。或许是林薇忙碌地筹备婚礼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