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愣住了：“开诊所？可你没执业医师证，也没钱啊。”

“没证可以先做‘地下诊所’，就在我的出租屋，先给附近的居民看个感冒、外伤，赚点钱再说。”刘天说，“钱的事，我再想办法，实在不行，就跟老家的朋友借点。”

小雅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我愿意，刘医生，只要能脱离李哥，我什么都愿意做。”

接下来的几天，刘天开始筹备地下诊所。他把出租屋的桌子收拾出来，当作诊桌；从网上买了些常用药（感冒、发烧、外伤药），花了他跟朋友借的两千块钱；还在民房区的巷口贴了小广告，写着“刘医生诊所，看常见病、外伤，价格便宜”。

诊所开起来的第一天，没人来。刘天和小雅坐在屋里，心里有点慌。小雅说：“是不是大家不信我们啊？”

“别着急，慢慢来，总会有人来的。”刘天安慰她，心里却没底。

下午三点多，一个老太太拄着拐杖走了进来，咳嗽得很厉害：“小伙子，你这里能看病吗？我咳嗽好几天了，药店的药不管用，去医院又太贵。”

“能，阿姨，您坐。”刘天连忙站起来，给老太太量了体温，听了听肺部，“您这是支气管炎，我给您开点药，再给您做个雾化，很快就能好。”

他给老太太开了阿莫西林和止咳糖浆，又用自己买的简易雾化器给老太太做了雾化。老太太付了五十块钱，笑着说：“小伙子，你比医院的医生态度好，还便宜，我以后不舒服就来找你。”

那天下午，老太太又来了，还带了两个邻居——一个是拉肚子的大叔，一个是崴了脚的小姑娘。刘天都给他们看好了，收的钱不多，只够药钱和成本。

渐渐地，来诊所看病的人越来越多。大家都是民房区的居民，收入不高，看不起大医院，刘天的诊所价格便宜，态度又好，很快就传开了。每天都有十几个人来看病，刘天忙得饭都顾不上吃，小雅也帮着挂号、抓药，越来越熟练。

一个月后，刘天不仅还了朋友的钱，还攒了三千块钱。他给母亲打了电话，寄了两千块钱回去，说自己找到了好工作，让她放心。小雅也越来越开心，她觉得自己终于脱离了李哥的控制，有了正经的生活。

可好景不长，麻烦很快就来了。

那天下午，诊所里来了两个男人，一个穿着黑色外套，戴着墨镜，另一个是之前骚扰小雅的黄毛。穿黑色外套的男人走到刘天面前，上下打量着他：“你就是刘天？开地下诊所的？”

“是，你们有什么事？”刘天心里一紧，他知道这两个人来者不善。

“我是李哥，”男人摘下墨镜，脸上有一道刀疤，“小雅是我的人，你把她藏在哪了？”

刘天挡在小雅前面：“小雅不在这儿，她已经跟你没关系了，你别来找她。”

“跟我没关系？”李哥冷笑一声，“她欠我五万块钱，还没还，怎么跟我没关系？你开诊所赚的钱，是不是也有她的份？那就是我的钱！”

“你胡说！小雅没欠你钱，是你逼她的！”刘天生气地说。

“我逼她？她妈生病，我帮她借了钱，她陪客还债，天经地义！”李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欠条，“你看，这是她签的字，五万块，一分都不能少！”

刘天拿过欠条，上面确实有小雅的签名，还有手印。小雅脸色苍白：“我签的时候不知道是五万，他说只借了两万，我被骗了！”

“你说被骗就是被骗？欠条在这儿，你赖不掉！”李哥一把抢过欠条，“要么，你让小雅跟我走，继续陪客还债；要么，你替她还五万块钱，不然，你这诊所就别想开了！”

刘天心里很生气，也很无奈——他没有五万块钱，要是让小雅跟李哥走，小雅肯定会再次陷入困境。他沉默了很久，说：“我没那么多钱，能不能宽限一段时间，我慢慢还你？”

“宽限？我给过她机会了，是她不识抬举！”李哥一脚踹翻了旁边的药柜，药瓶掉在地上，摔得粉碎，“我给你三天时间，要么还钱，要么让小雅跟我走，不然我就砸了你的诊所，再去医院找你妈！”

说完，李哥和黄毛走了。诊所里一片狼藉，小雅吓得哭了起来：“刘医生，怎么办？我们没有五万块，我要是跟他走，就完了。”

刘天看着地上的药瓶，心里很愤怒，也很无力。他想起自己的母亲，要是李哥真的去医院找母亲，母亲肯定会受**，病情加重。他必须想办法凑钱，或者找到其他解决办法。

那天晚上，刘天和小雅收拾了诊所，关了门。刘天给老家的老院长打了电话，说了自己的情况，老院长叹了口气：“小天，你太善良了，可这世道，善良没用啊。五万块不是小数，我帮你凑点，最多能凑一万，剩下的你再想想办法。”

挂了电话，刘天又给在南城的同学打电话，同学说自己刚买房，没什么钱，只能借给他五千。刘天算了算，加上自己攒的三千，一共才一万八，还差三万二，根本不够。

小雅看着刘天着急的样子，说：“刘医生，要不我还是跟李哥走吧，我不能连累你，也不能连累你妈。”

“不行！”刘天立刻反对，“我不会让你跟他走的，我们再想想办法，肯定有办法的。”

他想了一夜，突然想起了南城第三人民医院的人事科科长——科长说过，医院缺护工，要是他去做护工，一个月四千块，虽然累，但能赚钱。他还想起诊所的病人，很多人都是打工的，有不少人在工地干活，容易受伤，要是他能去工地做驻场医生，说不定能赚更多钱。

第二天一早，刘天去了南城第三人民医院，找到了人事科科长，说自己愿意做护工。科长有点惊讶：“你不是不愿意吗？怎么又想通了？”

“我家里出了点事，需要钱，科长，您让我来吧，我肯定好好干。”刘天说。

科长点了点头：“行，你还是去住院部三楼，找王护士长，明天报到。”

然后，刘天又去了附近的工地，找到了工地负责人，说自己是医生，能处理外伤，想做驻场医生，一个月五千块，负责人看了看他的简历，又问了几个关于外伤处理的问题，觉得他还不错，就答应了：“你白天在工地，晚上可以走，要是有紧急情况，随叫随到。”

这样一来，刘天白天在工地做驻场医生，晚上去医院做护工，还要抽时间回诊所给病人看病，每天只能睡四个小时，累得快撑不住了，但他不敢停——他要赚钱，要凑够五万块，要救小雅，也要保护自己的母亲。

小雅看着刘天越来越瘦，越来越累，心里很心疼，她每天都做好饭，等刘天回来，还帮他**肩膀，缓解疲劳。诊所的病人也知道了刘天的难处，有的病人来看病，会多付点钱，有的会送点水果、蔬菜，还有的会帮他宣传诊所，让更多人来看病。

刘天很感动，他知道，在这座陌生的城市，虽然有李哥这样的坏人，但也有很多善良的人。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一定要帮小雅脱离困境，一定要把诊所开下去，帮助更多需要帮助的人。

三天很快就过去了，李哥带着黄毛来了诊所，问刘天要钱。刘天拿出自己攒的一万八，还有病人凑的一万（很多病人知道后，主动借钱给他），一共两万八：“李哥，我现在只有这么多，剩下的两万二，我每个月还你五千，直到还清，你看行不行？”

李哥看着桌上的钱，又看了看刘天疲惫的样子，还有诊所里病人同情的眼神，犹豫了一下，说：“行，我给你五个月时间，要是你敢不还，我还是会找你和**麻烦！”说完，他拿起钱，带着黄毛走了。

刘天松了口气，瘫坐在椅子上。小雅走过来，递给他一杯水：“刘医生，谢谢你，你太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刘天接过水，笑了笑：“没事，只要你没事，我累点也值得。”

那天晚上，刘天终于睡了个好觉。他梦见自己的诊所越来越大，变成了正规的社区医院，小雅成了护士，母亲的病也治好了，一家人在南城过着幸福的生活。

他知道，这个梦离现实还有很远，但他相信，只要自己不放弃，只要身边有小雅这样的朋友，有那些善良的病人，这个梦总有一天会实现。而他自己，也在这条充满困难和温暖的路上，慢慢成长，慢慢找到了自己在这座城市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