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绝症大姨子当了三年免费血袋。今天是我和妻子林婉的结婚纪念日,
她却在电话里哭着让我去医院。我以为大姨子又病危了,手里还捧着给她买的蛋糕,
急匆匆地赶到医院。迎接我的,不是妻子的拥抱,而是几个白大褂的钳制。
我被强行按在冰冷的手术台上。丈母娘王秀莲站在无影灯下,脸上的表情比灯光还冷。
“林倩肾衰竭了,医生说你的肾源最匹配。反正你这条命都是我们林家的,今天这颗肾,
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我疯了一样挣扎,看向我结婚三年的妻子。她死死抱住我的腿,
漂亮的脸蛋上挂满泪水。“陆哲,算我求你,救救我姐……她要是死了,
我也不活了……”1“林婉!你看清楚!我是你老公!”我的吼声撞在手术室白色的墙壁上,
又弹回来,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皮质束缚带勒进手腕的肉里,**辣地疼。我却感觉不到。
所有的感官都被心底的巨痛淹没。林婉眼泪不止,一颗接一颗砸在我裤子上,洇开湿痕。
“陆哲,就一次,最后一次……我发誓,只要姐姐好了,我们以后就好好过日子,
我什么都听你的。”她的声音很轻,却像千斤重担,压得我喘不过气。
丈母娘王秀莲踱步过来,抱臂而立。高跟鞋踩在地砖上,嗒嗒作响,
每一下都敲击着我的神经。她俯视着我,眼神轻蔑,仿佛在看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
“过什么日子?陆哲,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林家白养你三年,给你吃,给你住,
你一个爹死娘没的孤儿,能娶到我们家婉婉,是你祖坟冒了青烟。现在让你给小倩一颗肾,
那是看得起你的零件,你还敢在这里给我闹?”旁边戴金丝眼镜的主刀医生,
语气平静得像报告天气。“林夫人,麻醉师已经准备好了。”“打!”王秀莲厉声吩咐。
年轻护士拿着明晃晃的针筒向我走来。我死死盯着林婉的脸,眼球布满血丝。“三年前,
我们领证时,你在民政局门口抱着我说,你会爱我一辈子,保护我一辈子。林婉,
这就是你的保护?”“我……”林婉身体剧烈一抖,抱着我腿的力气似乎松动了一丝。
“你忘了你半夜胃病发作,我背着你跑了三条街才找到急诊?你忘了你喜欢的那张绝版CD,
我跑遍全城才给你淘回来?你忘了你抱着我说,我是你生命里唯一的光?”我一句一句质问,
每个字都像刀,先剜我心,再刺向她。林婉脸色惨白,嘴唇颤抖,说不出一句话,
只是徒劳摇头。“够了!”王秀莲打断我,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提它干什么?你做那些不都是应该的吗?我们家婉婉什么身份?
金枝玉叶!你不对她好,难道要她来伺候你这个穷光蛋吗?别他妈废话了,赶紧麻醉!
”护士针尖泛着寒光,离我的手臂越来越近。一阵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我知道,
一旦那冰冷的液体进入血管,我将任人宰割。不!我不能认命!我父母早逝,吃尽苦头长大,
不是为了今天像条狗一样,被人活生生摘掉身体的一部分!一股蛮力涌遍全身。“啊——!
”我狂吼一声,猛地弹起上半身,用头狠狠撞向护士。“啊!”护士惨叫,针筒落地,
摔得粉碎。趁这千钧一发之际,我猛地一挣,右手腕束缚带竟被我挣脱。
自由的右手立刻去解左手束缚。王秀莲和医生们都惊呆了,没想到我能爆发出这种力量。
“抓住他!快抓住他!这个疯子!”王秀莲尖叫得歇斯底里。两个男医生手忙脚乱扑上来。
林婉也反应过来,再次死死抱住我的腰。“陆哲!你别这样!你会受伤的!你冷静点!
”“滚开!”我像甩开垃圾一样甩掉她。她踉跄后倒,撞在手术器械推车上,金属哐当作响。
我没回头看她。目标只有一个——手术室那扇紧闭的窗户。这里是二楼,不算太高,
但跳下去,不死也残。可不跳,我今天必然少一个肾,然后像个废人,被他们圈养,
直到下一个零件衰竭。我没有选择。我抓起身边沉重的金属托盘,用尽此生最大力气,
砸向钢化玻璃窗。“哗啦——”玻璃碎片像冰雹四溅。窗外湿冷的风猛地灌进来,
吹在满是汗水的脸上,让我瞬间清醒。“拦住他!快!不能让他跑了!
”王秀莲的叫声在我身后,像催命符咒。我没有丝毫犹豫,一条腿迈出窗外,
然后是整个身体。短暂的失重感传来。在我身体急速下坠的最后一秒,我回头,
最后看了一眼手术室里的景象。林婉站在一地狼藉中,呆呆地看着我,
脸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溅起的雨水。而王秀莲,脸上只有最纯粹的怨毒和愤怒。砰。
一声闷响,我的身体重重砸在楼下湿漉漉的草坪上。左腿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
我甚至清晰听到自己骨头断裂的“咔嚓”声。但我顾不上了。我撑起上半身,
用没受伤的右腿和双手,在冰冷的泥泞里,像条蛆,像条狗,拼命地,屈辱地,向前爬。
我必须活下去。然后,我要他们,血债血偿。2大雨如注。冰冷的雨水砸在我背上,
冲刷着泥土和渗出的血。身后很快传来嘈杂脚步声和王秀莲气急败坏的咒骂。“废物!
一群废物!连个人都看不住!给我追!今天就是把他腿打断,也要把那颗肾给老娘拖回来!
”我心猛地一紧,手脚并用,爬得更快。左腿剧痛冲击神经,视线开始模糊,天旋地转。
雨水、汗水、血水混在一起,流进眼睛,又涩又痛。我不知道爬了多久,
只剩一个念头:不能停。停下来,就是地狱。我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爬进废弃工地,
躲在一堆锈迹斑斑的钢筋后面,大口喘气。追赶声似乎被雨声盖过,渐渐听不到了。
我虚脱地靠着冰冷钢筋,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不是因为冷,是因为恨。
我和林婉是大学同学。她是天之骄女,漂亮,家境好,像仙女。我是穷小子,孤儿,
靠打工和奖学金。所有人都觉得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但她选择了我。她说不在乎我的家世,
只爱我这个人,爱我的坚韧和才华。我信了。我曾天真地以为,找到了可以停靠一生的港湾。
毕业后,我入赘林家。那一刻起,所有尊严被踩进泥里。王秀莲从没给过我好脸色,
人前人后叫我“那个吃软饭的”。大姨子林倩更是把我当佣人,呼来喝去。只有林婉,
被刁难后会偷偷溜进我房间,从背后抱着我,轻声说:“对不起,委屈你了。
”为了她这份残存的温柔,我什么都能忍。林倩患有罕见血液病,需要定期输特殊血型的血。
巧合的是,我的血型和她完全匹配。结婚第二个月起,我就成了她的专属“移动血袋”。
每隔一段时间,无论我在做什么,接到电话,我就必须赶到医院,伸出胳膊。
他们从不问我身体是否吃得消,抽完血后,让林婉给我几百块“营养费”。那几张钞票,
像是在打发乞丐。我忍了。因为林婉总是用那双无辜的眼睛看着我,说:“陆哲,
我姐姐身体不好,从小吃了好多苦,我们多担待她一点,好不好?”好。只要你开口,
什么都好。可我没想到,我的忍让和退步,换来的不是海阔天空,而是得寸进尺,
是要活生生摘掉我的肾。我的爱,成了他们伤害我最锋利、最顺手的刀。意识渐渐模糊,
眼前景物出现重影。雨停了。我隐约听到汽车引擎声由远及近。是他们追来了吗?也好,
我真的爬不动了。就这样死了,也算解脱。刺眼车灯照在我脸上,我下意识挡住眼睛。
车门打开,一个穿黑色中山装、头发花白的老人撑着巨大黑伞,向我走来。他步履稳健,
神情肃穆,与废墟格格不入。“是陆哲少爷吗?”他的声音沉稳,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我没有力气回答,只能虚弱地看着他。他走到我面前,蹲下身,用手帕擦掉我脸上的泥水,
仔细端详。“找到了……终于找到了。”他松了口气,随即叹息一声,
朝身后劳斯莱斯挥了挥手。两个穿笔挺黑西装的年轻人跑过来,专业小心地将我抬上车。
车里温暖干燥。我陷在柔软真皮座椅里,闻到淡淡檀木香,最后一丝意识沉入黑暗。
再次醒来,我躺在陌生但豪华的房间里。床很软,被子有阳光的味道。我动了一下,
左腿立刻传来钻心的痛,提醒我之前的一切不是梦。“少爷,您醒了。
”中山装老人端着热气腾腾的粥进来。“我叫张忠,您可以叫我张伯。
”他将粥放在床头柜上,语气恭敬,“您的左腿粉碎性骨折,多处软组织挫伤,医生已处理。
您父母的故人,我们老板,想见您。”我父母?他们在我上大学前因车祸去世。
我什么时候冒出来一个连劳斯莱斯都有的“故人”?我挣扎着想坐起来,
声音沙哑:“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张伯眼神流露悲悯和追忆。“陆哲少爷,您的父母,
并非普通人。他们曾是老板最信任的左膀右臂,也是他的救命恩人。当年那场车祸,
并非意外。”我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你说什么?”“这些往事,
老板会亲自跟您详谈。您现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养好身体,然后拿回本该属于您的一切。
”张伯递给我一个平板电脑。“这是今天早上的新闻。”屏幕上,
滨海市本地新闻头条用黑体加粗,异常醒目:《一男子醉酒后失足坠楼,当场身亡,
疑似豪门赘婿》。新闻配图是我证件照,眼部打了马赛克。内容写得含糊,
只说死者身份特殊,家属悲痛欲绝,不愿接受采访,已迅速处理后事。处理了后事?
我才“死”了不到十二个小时。林家,为了掩盖谋杀未遂的罪行,竟找了个无名尸体顶替我,
把我从这个世界彻底“抹掉”了。好。真好。我抓着平板的手因过度用力,指节发白,
青筋暴起。张伯看着我眼中滔天恨意,平静补充:“老板说了,从今天起,
世界上再也没有陆哲。”我抬头,一字一顿从牙缝挤出几个字。“对,没有陆哲了。
”“只有从地狱爬回来,向他们讨债的恶鬼。”3一年后。滨海市国际机场,VIP通道。
我一身剪裁精良的Armani高定西装,鼻梁架着金丝眼镜,镜片后眼神冷漠锐利。
我缓步走出,身后,张伯一丝不苟地推着行李。过去一年,我的人生像按下了快进键。
张伯口中的“老板”,秦老爷子,是国内真正的商业巨擘。他告诉我,
我父母曾是他最器重信任的伙伴,为保护他和核心商业机密,才被对手设计,
死于伪装的车祸。秦老爷子一直在暗中寻找我,要补偿我,培养我为继承人。
他用最好的医疗资源治愈我的伤,送我出国,请华尔街顶尖团队,
没日没夜教我金融、管理、商业博弈、格斗、社交……我像干涸海绵,
近乎自虐地疯狂吸收知识。我知道,这些都是我复仇的资本和弹药。现在,我回来了。
我的新身份:美国华尔街声名鹊起的神秘华裔投资人,Mr.Z。坐上宾利,
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熟悉街景,我心一片冰冷。滨海市,我回来了。林家,我回来了。
“少爷,林氏集团的最新资料都在这里。”张伯递过文件。我翻开,一目十行。
林家在我“死”后,非但没受影响,反而少了“累赘”,加上林婉展现的商业才能,
发展更好。林婉如今是林氏集团副总经理,商界有“冰山美女总裁”称号。
王秀莲依旧养尊处优,热衷在太太圈炫耀。林倩……资料说她病情反复加重,
没有我的稳定血源,只能靠天价进口药和频繁透析吊着命。她过得不舒服了。这很好。但这,
仅仅是个开始。“林氏最近为竞标城南那块地,几乎抵押了一切,资金链绷得很紧。
”我合上文件,嘴角勾起冰冷弧度。“把我们准备好的资金放出去,告诉所有人,
Z先生要来滨海市寻找有潜力的合作伙伴。”“是,少爷。”“另外,放出风声,
就说我对林氏集团正在竞标的那个项目,很感兴趣。”张伯心领神会:“我明白了。
”三天后。林氏集团,顶层会议室。我坐在长条会议桌主位,身后站着张伯。
对面是林氏集团以王秀莲和林婉为首的高层。王秀莲穿着珠光宝气香奈儿套装,妆容精致,
难掩眼角傲慢与精明。林婉则一身干练白职业套裙,长发盘起,面容清冷,气质卓然。
她比一年前瘦了些,眼下淡淡青色,不知是工作太累,还是夜长梦多。我的出现,
对她们是久旱甘霖,是救命稻草。会议开始,
我全程用流利美式英语阐述投资意向和严苛条件,张伯精准同声翻译。我清晰感觉到,
林婉目光像探照灯,一直落在我脸上,带着探究和疑惑。直到我结束陈述,抬起头,
视线穿过长桌,与她正面撞上。四目相对那一刻,她身体猛地一震,瞳孔瞬间缩成针尖大小。
手边的咖啡杯哐当一声掉在地毯上,褐液体溅了她一身白裙摆。“婉婉!你搞什么名堂!
”王秀莲不满地呵斥。全会议室目光聚焦林婉。林婉脸色惨白,嘴唇剧烈颤抖,指着我,
喉咙却发不出声音,仿佛见了鬼。王秀莲当然没认出我。时隔一年,我的气质、谈吐、身形,
甚至眼神,都和过去那个卑微懦弱的陆哲判若两人。更何况,在她心里,
陆哲早成一撮无人问津的骨灰。她只当女儿是最近压力太大,出现幻觉,狠狠瞪了她一眼,
立刻换上谄媚笑脸,对我连声道歉。“真不好意思啊,Z先生,我女儿最近身体不太舒服,
可能是低血糖犯了,让您见笑了。”我面无表情看着魂不守舍的林婉。她也看着我,
眼神里是山崩地裂般的震惊、恐惧,还有复杂情绪。我朝她微微挑眉,
然后用字正腔圆的中文对王秀莲说。“没关系,林夫人。不过,如果林副总身体不适,
可以先去休息。毕竟,接下来的合作,我需要一个头脑百分之百清醒的合作伙伴。
”我的声音不大,却像平地惊雷,在林婉和王秀莲耳边炸响。王秀莲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林婉像被抽走了骨头,软软瘫坐在椅子上。她认出我了。很好。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现在,
才算正式开始。4为了拿到我的投资,林家姿态放得很低。王秀莲甚至亲自下厨,
在曾经让我备受屈辱的林家别墅设家宴款待我。餐桌上,她一改往日尖酸刻薄,
不停给我夹菜,脸上堆满谄笑。“Z先生真是年少有为,人中龙凤啊。
我们家婉婉要是能有您一半的本事,我做梦都要笑醒了。”我用餐巾优雅擦了擦嘴,
放下筷子。“林夫人过奖了。我只是个生意人,只看重利益和回报。
”我转向像木偶般沉默的林婉。“林副总,关于城南项目的风险评估报告,你准备好了吗?
”林婉身体绷紧,不敢抬头看我,声音细微:“……准备好了。”“很好。明天上午九点,
送到我下榻的酒店。”晚宴后,王秀莲执意让林婉送我下楼。空无一人的地下车库,
昏暗灯光拉长我们两人的影子,纠缠在一起。“陆哲……”林婉终于撑不住了,声音发颤。
我停下脚步,转身,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像看一出独角戏。“林副总,你是在叫我吗?
”“你……你真的没死?”她眼中迅速噙满泪水,闪着微光。“你很希望我死,是吗?
”我反问。她拼命摇头,泪水终于滚落:“不,不是的!
我以为你……他们都说你……从楼上掉下去……”“他们说我意外身亡,对吗?
”我替她说完。“所以,你就心安理得地当你的林副总,把我这个碍事的丈夫忘得一干二净?
”“我没有忘!”她情绪激动,上前想抓住我手臂,被我侧身躲开。她扑了个空,
显得凄楚无助。“陆哲,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你。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那天在手术室,
我不该……我不该听我妈的话……我当时脑子一片空白……”她开始哭,哭得梨花带雨,
肩膀抽动。过去,她一哭,我的心就会软。现在,听着她的哭声,我只觉聒噪。“后悔?
”我轻笑,笑声在空旷车库格外冰冷。“你是后悔当初没能成功摘下我的肾,
让你那个宝贝姐姐多受了一年的罪吗?”她被我噎住,脸色又白了几分。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收起你那套惺惺作态的表演吧,林婉。”我整理领带,
镜片后眼神没有一丝温度。“我对你和你家的那些破事,不感兴趣。我来滨海市,只为赚钱。
”“明天,把风险评估报告和一份全新的、能让我看到诚意的合作计划书,
一起送到我的房间。如果不能让我满意,滨海市会有很多公司,
非常乐意取代你们林氏的位置。”说完,我不再看她,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车子平稳发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