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起,一场针对我的、无声的战争悄然打响。
我成了全班,甚至全年级默认的公敌。
而战争的号角,往往由苏铭远“无意”间吹响。
“陈默这头发是睡醒没照镜子吗?”
某天早自习前,苏铭远在走廊里,带着几分“关切”对身边的哥们儿说。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一圈人听见。
当天下午,我的课桌抽屉里就被人塞进了一把生锈的旧剪刀。
附着一张纸条:“帮你修修?”
我默默把剪刀扔进垃圾桶,心脏像被泡在冰水里。
另一天,我鼓起勇气,用省下的饭钱买了一件淡粉色的卫衣。
颜色很浅,我觉得或许能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灰暗。
第二天我刚穿上,苏铭远就在课间操集合时,状似随意地翻着手机说:“男生穿什么粉色啊,感觉有点娘。”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投下一颗炸弹。
几个他的忠实拥护者立刻发出哄笑。
午休回来,我那件新卫衣的后背上,多了一大片泼洒的、乌黑的墨汁。
彻底毁了。
我看着那片狰狞的黑色,手指紧紧攥着衣服,骨节发白。
愤怒和屈辱在胸腔里翻腾,几乎要冲破喉咙。但我死死忍住了。
我知道,这就是他想要的。
他需要我崩溃,需要我永远停留在45分的泥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