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落魄皇子,他说要以身相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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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你在?”我抽噎着,带着哭腔反问,“刚才要不是王婶……咱俩都得玩完!”想到那惊魂一幕,我又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李昭没说话,只是握着我的手又紧了紧。他费力地从床底下挪出来,动作牵扯到伤口,疼得他闷哼一声,额上冷汗涔涔。

“你慢点!”我赶紧扶住他胳膊。

他借着力道站起身,重新坐回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呼吸有些急促。但他没管自己的伤,目光沉沉地看着我,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

“这里不能待了。”他斩钉截铁地说,“他们见过你的样子,很快会查到这里。下一次,不会这么幸运。”

我心头一紧。是啊,刀疤脸最后看我的那一眼……“那……那我们去哪?”

“出城。”他吐出两个字,眼神锐利,“去南边,我有个绝对信得过的故交,在那边驻军。”

“出城?”我失声叫道,“现在?你伤成这样,城门也早就关了!”

“天快亮了。”他看了一眼窗外泛起的鱼肚白,“我有办法出城。但需要你帮我。”他看向我,眼神带着信任和……一丝请求,“苏晚,跟我走。”

跟我走。

这三个字,沉甸甸地砸在我心上。

跟他走?离开这个我住了十几年的破地方?离开张姐的面馆?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跟着一个身份尊贵却随时可能被人砍死的皇子?

这太疯狂了!

可是……留下来?等着那些如狼似虎的差役再来?下一次,王婶还能救我吗?刀疤脸的眼神告诉我,他起疑了。

我看着李昭苍白却坚定的脸,看着他身上层层包裹的纱布。他伤得这么重,却还在想着怎么带我逃命。

心一横。

“好!我跟你走!”我抹了把眼泪,豁出去了,“反正我也光棍一条,烂命一条!你说去哪就去哪!不过……”我吸了吸鼻子,补充道,“路上你得听我的!伤没好之前,不准逞强!”

李昭看着我,苍白的脸上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点了点头:“好。”

事不宜迟。

我立刻翻箱倒柜,把家里所有值点钱的东西都找出来:一对小小的银耳环(我娘留下的唯一遗物),一小块碎银子(攒了好久打算买新锅的),还有几十个铜板。又飞快地收拾了几件换洗的旧衣服,打成一个小包袱。

李昭看着我忙活,目光落在那对小小的银耳环上,眼神动了动,但没说什么。

天蒙蒙亮时,我们离开了这间差点要命的小屋。我扶着李昭,尽量避开大路,专挑小巷子走。他伤得很重,走得异常缓慢艰难,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冷汗浸透了后背。但他一声不吭,咬牙硬撑着。

“前面……右拐……”他靠在我身上,气息不稳地指路。

七拐八绕,我们竟然走到了一处偏僻的城墙根下。这里杂草丛生,人迹罕至。

“来这里干嘛?”我疑惑地看着高高的城墙。

李昭没说话,示意我扶他靠近一处长满青苔、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城墙砖。他伸出手,忍着疼,在几块砖缝里摸索着,似乎在寻找什么。

咔哒。

一声轻微的机括响动。他用力一推,那几块沉重的城墙砖,竟然向内凹陷,露出了一个仅容一人弯腰通过的……狗洞?!

我目瞪口呆!

“快!钻过去!”李昭急促地催我,警惕地听着四周的动静。

看着那个黑黢黢、散发着霉味的洞口,再看看李昭焦急的脸。我咬咬牙,把包袱先扔过去,然后毫不犹豫地弯下腰,钻了进去。

外面是一条狭窄的排水沟,臭气熏天。我刚爬出来,李昭也紧跟着钻了出来,动作牵扯到伤口,他闷哼一声,差点摔倒。

“你怎么样?”我赶紧扶住他。

“没事……快走!”他脸色煞白,指了指不远处一片稀疏的树林,“穿过那里……有马……”

果然,在树林边缘一棵歪脖子树下,拴着一匹皮毛有些脏污、但骨架高大的棕色马匹。马背上还搭着一个不起眼的旧褡裢。

“你……你什么时候准备的?”我惊讶不已。

“昏迷前……留的后手。”他喘着气,显然刚才钻洞耗费了太多力气。他示意我解开缰绳。

我不会骑马,李昭伤重更骑不了。只能由他虚弱地指点着,我笨手笨脚地牵着马,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沿着荒僻的小路往南走。

这一路,简直是我人生中最难熬的旅程。

李昭的伤势在颠簸和劳累中反复发作,高烧时退时起。我们不敢走官道,只能在荒山野岭里穿行。带的干粮很快吃完了,只能采点野果,或者我用弹弓打点鸟雀充饥。晚上找个避风的山洞或破庙凑合,我守夜,他昏睡。

好几次,他烧得人事不省,伤口化脓,我都以为他撑不过去了。我只能一遍遍给他擦身降温,嚼碎草药敷在伤口上(幸好我爹活着时教过我认几种简单的草药),用仅剩的一点钱,在路过偏僻村落时,冒险买点劣质的金疮药。

他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偶尔睁开眼,眼神都是涣散的。有一次,他烧得糊涂了,紧紧抓着我的手,含糊不清地叫着“母妃”,像个无助的孩子。

我心里又酸又涩。高高在上的皇子,落到这步田地,也只是一个会想娘亲的可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