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瑶的电话响得很快。

她接起来，就说了个“嗯”，然后挂断，看着我。

“陈阳。”她说出我的名字，“陈飞的双胞胎弟弟。无业游民，靠打零工为生。说吧，他给你多少钱，让你来替他送死？”

我叉起最后一块牛排，塞进嘴里，慢慢嚼着。

“五万。”我含糊不清地说。

“就为了五万，你就敢这么跟我说话？”她挑了挑眉，似乎觉得这个数字有点可笑。

“不然呢？”我咽下牛肉，用餐巾擦了擦嘴，“为了爱情？季**，你信吗？”

她不说话了，只是用那双探究的眼睛看着我。

这时候，餐厅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两个男人一个女人走了进来，径直朝着我们这桌。为首的男人穿着一身骚包的白色西装，头发抹得锃亮，像刚被牛舔过。

“瑶瑶，原来你在这儿啊。”白西装男人一过来，就想去拉季瑶的手，被她不着痕跡地躲开了。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敌意和鄙夷。

“这位是？”他问季瑶，下巴却对着我。

“我朋友，陈飞。”季瑶淡淡地说，眼睛却在看我，似乎想看我怎么反应。

朋友？

我心里琢磨着这个词。

白西装旁边的那个女人，画着浓妆，咯咯地笑了起来：“瑶瑶，你这朋友穿得可真……朴素啊。是在哪条街上捡的？”

这话一出，他们三个人都笑了。

我没生气，只是觉得有点吵。

我端起白开水，喝了一口，然后看着那个浓妆女。

“你鼻子歪了。”我说。

女人的笑声戛然而止。她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鼻子。

“你胡说什么！”她尖叫道。

“没胡说。”我很认真地看着她，“山根那里，填充的假体有点偏。还有你的下巴，是不是也垫了？角度有点奇怪。建议你去修复一下，不然以后下雨天可能会漏水。”

浓妆女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她旁边的男人脸色也不好看了。

只有白西装，还维持着风度，但眼神已经冷了下来。

“这位朋友，说话很冲啊。”他说，“不知道在哪儿高就？”

“马路牙子上。”我实话实说，“职业是思考人生。”

“噗嗤。”

是季瑶。她没忍住，笑出了声。

白西装的脸彻底挂不住了。

“瑶瑶，你从哪儿找来这么个活宝？”他转向季瑶，语气里带着一丝质问，“这种人，也配跟你坐在一起吃饭？”

季瑶晃了晃酒杯，没说话。

这是把问题又抛给了我。

我站起身，个子比白西装高了半个头。我低头看着他油光锃亮的头发。

“你头上有只苍蝇。”我说。

他愣了一下，伸手去摸。

“没有啊。”

“哦，可能是我看错了。”我坐下来，重新拿起水杯，“也可能是你的头太亮了，反光。”

白西装的拳头，一下子握紧了。

“你！”他指着我，气得说不出话。

“周少，别跟这种人生气。”另一个男人赶紧打圆场，他看着我，眼神里全是算计，“这位兄弟，看着面生啊。是做什么大生意的？能让瑶瑶看上，肯定不是一般人吧？”

这话是捧杀。

我要是顺着杆子往上爬，就落了下乘。

我摇摇头：“不是什么大生意。就是帮人办点事，赚点辛苦钱。”

“哦？办什么事？”白西装周少来了兴趣，他觉得抓到我的把柄了，“说来听听，我们也好跟你学学，怎么讨瑶瑶欢心啊。”

我看着他，笑了。

“比如，替人相亲。”

我说完，特意看了一眼季瑶。

她的眼神闪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周少的脸色，却变得极其精彩。他看看我，又看看季瑶，脑子里不知道脑补了多少爱恨情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