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星盯着屏幕，反复看了好几遍，终于鼓起勇气，敲下了第一句话：“陆老师您好，我想知道，零基础学素描，应该从哪里开始练起？”3九月的风已经带了些凉意，林晚星把窗户关到只留一条缝，还是挡不住楼下父亲醉酒后的吵嚷。书桌上摊着刚画废的三张素描纸，炭笔在纸上蹭出的黑道像一道道划痕，她盯着石膏像的轮廓，手指捏着炭笔却迟迟不敢落下——距离艺考只剩三个月，她连最基础的明暗关系都还没掌握好。

手机屏幕突然亮了，是陆则衍发来的消息：“最近练习得怎么样？白薇说你最近压力很大。”

林晚星盯着屏幕，鼻子突然发酸。这些天她没敢主动找陆则衍，怕自己问的问题太幼稚，更怕让他知道自己连画都画不好。她犹豫了半天，才回复：“有点难，总画错。”

没过几秒，陆则衍的视频通话请求弹了出来。林晚星慌得差点把手机碰掉，手忙脚乱地整理了一下桌上的画纸，又对着屏幕理了理头发，才按下接听键。

屏幕里出现陆则衍的脸，他似乎在书房，身后是一排摆满书的书架，暖黄色的台灯照在他脸上，显得比照片里更温和。“别紧张，把你的画拿给我看看。”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比微信消息里更清晰，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林晚星把手机架在画架上，镜头对准桌上的素描纸。陆则衍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轻声说：“你看这里，石膏像的暗部太死了，没有过渡。”他拿起手边的一支笔，对着镜头比划，“你可以用4B铅笔轻轻铺一层调子，再用纸巾擦匀，这样暗部就会有层次。”

林晚星按照他说的做，可手指还是控制不住地发抖，炭笔在纸上划出一道歪歪扭扭的线。她脸一下子红了，慌忙用橡皮去擦，却越擦越乱。“我总是画不好……”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睛盯着桌面，不敢看屏幕。

“别急，我当年备考的时候，比你还糟。”陆则衍的声音里带着笑意，“我第一次画大卫像，把鼻子画成了歪的，老师当着全班的面把我的画贴在黑板上当反面教材。”

林晚星忍不住抬起头，看到屏幕里陆则衍正笑着看她，紧绷的神经突然就松了些。“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