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后,缠着前夫要“赡养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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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太平间里的“糊涂鬼”

凌芳是被冻醒的,不是冬天漏风的冷,是那种往骨头缝里钻的寒气,裹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儿,呛得她鼻子发酸。

她迷迷糊糊想抬手揉眼睛,结果手“嗖”地一下从脸颊穿过去了!软乎乎的皮肤触感没摸着,倒碰着一团凉丝丝的空气,跟摸了块冰似的。

“哎?搞什么名堂?”凌芳嘀咕着睁眼,这才发现自己竟飘在半空中,低头一瞅,底下那张盖着白布的病床,轮廓看着眼熟得要命。尤其是露在外面的那只手,手腕上还套着去年生日陈磊送的塑料手链,那破玩意儿早掉成斑驳的银色了,她却一直攥着没扔,总觉得是个念想。

直到护士推着清洁车“吱呀”进来,嘴里念叨着“3床凌芳,家属怎么还不来签字?这都快下班了”,凌芳才跟被雷劈了似的,僵在半空动不了。她慌慌张张飘过去,用透明的手扒拉白布,一眼就看见自己那张毫无血色的脸,额角还沾着没擦干净的血痂,手心紧紧攥着张皱得跟腌菜似的纸,上面用圆珠笔歪歪扭扭写满了“鸡蛋3.98/斤、洗衣液买一送一、卫生纸凑满减“,那是她头天晚上熬夜列的超市打折清单,就等着第二天一早去抢。

“我……我这是死了?”凌芳下意识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啥感觉没有,跟掐空气似的。她脑子飞速转着,想起昨天下午的事儿:超市发传单说洗衣液限时打折,比平时便宜十块钱,她揣着仅有的几百块零钱往超市跑,刚过路口就听见“嘀嘀——”的电动车喇叭响,接着眼前一黑,再睁眼就搁这儿了。

临死前最后一个念头,居然还在琢磨“要是洗衣液抢不到,这个月就得省着用,衣服攒着一起洗”。凌芳越想越委屈,眼泪在眼眶里打了半天转,可现在是飘着的状态,眼泪压根掉不下来,火气倒先“噌”地冒上来了。

都怪陈磊那个没良心的!

离婚的时候,她跟陈磊要五万块补偿金,陈磊磨磨唧唧半天,一会儿说“公司最近资金紧,工资都快发不出来了”,一会儿又说“我这房租还没凑齐呢”,最后磨到天黑,只给了两万块。两万块够干啥?房租一交就没剩多少,她一个三十多岁的家庭主妇,跟社会脱节这么多年,找工作到处碰壁,不省着花能行吗?要是陈磊当初痛痛快快给够钱,她至于为了十块钱的洗衣液往超市疯跑吗?至于被电动车撞吗?

“陈磊你个王八蛋!”凌芳气得在太平间里转圈,飘得太快没控制住,“咚”一声撞在天花板上,疼得她龇牙咧嘴(虽然现在没实体,但疼的感觉还在),“我就算死了,也得找你要赡养费!不然我这亏吃得也太大了,凭啥啊!”

她凭着生前的记忆,往陈磊租的小区飘。一路上穿街过巷,风一吹就打哆嗦,心里更不平衡了:陈磊现在指不定正舒舒服服躺在沙发上吃外卖,看着球赛喝啤酒,哪会想起她这个前妻死得这么冤?不行,今天就得让他知道,她凌芳就算成了鬼,也不是好欺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