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线下集训在凯文提供的训练基地进行。当俞晟见到三年未见的莫雨薇时，差点没认出来——她剪了利落的短发，左耳上一排耳钉闪闪发光，黑色紧身T恤勾勒出匀称的身材，完全不是记忆中那个扎着马尾辫的腼腆女孩。
"看够了吗？"莫雨薇挑眉。
俞晟尴尬地咳嗽一声，转向其他队员做介绍。老鬼是个三十岁出头的中年男人，退役后开了家网吧；阿飞染着一头红发，满手臂纹身；小七则是个戴着厚重眼镜、说话都会脸红的少年。
"我们只有两周时间磨合，"俞晟打开电脑，"第一场预选赛的对手是'钢铁意志'战队，他们有两名现役一线选手。"
莫雨薇接过话头："我分析了他们的比赛录像，喜欢打后期团战，但前期野区防守薄弱。我们可以从这里突破。"
训练开始后，俞晟发现莫雨薇的操作丝毫不见退步，反而比三年前更加犀利。更令他惊讶的是，她似乎完全了解他的每一个战术思路，经常在他发出指令前就已经就位。
"你们以前配合过？"休息时，老鬼好奇地问。
莫雨薇正在喝水，闻言差点呛到。俞晟摇头："没有，我们从未同队过。"
"那真是天生的默契。"阿飞吹了个口哨，被莫雨薇瞪了一眼后赶紧闭嘴。
训练进行到第七天，凯文带着医疗团队来了。主治医生为俞晟做了详细检查，然后注射了一种新型的生物制剂。
"这会加速组织修复，"医生解释道，"但治疗期间可能会有轻微不适。"
当晚，俞晟的手腕开始发热，伴随着针刺般的疼痛。他辗转难眠，凌晨三点爬起来去厨房找冰袋，却发现莫雨薇正坐在客厅沙发上，对着笔记本电脑专注地看着什么。
"还没睡？"俞晟出声问道。
莫雨薇猛地合上笔记本，动作之快让俞晟有些诧异："研究对手战术。你的手怎么样？"
"疼得要命。"俞晟苦笑着坐下，"医生说这是正常反应。"
莫雨薇犹豫片刻，起身拿来一瓶药膏："试试这个，我以前受伤时用的。"
药膏涂在手腕上，清凉感立刻缓解了疼痛。俞晟惊讶地发现这药膏的配方与职业战队使用的专业药物极为相似，但市面上根本买不到。
"你从哪里..."
"以前战队的队医给的。"莫雨薇迅速打断他，"不早了，明天还有训练，去睡吧。"
她收起笔记本快步离开，留下俞晟一人坐在客厅，若有所思。
预选赛当天，比赛场馆座无虚席。虽然只是预选赛，但"Storm复出"的话题已经连续三天占据电竞媒体头条。
"紧张吗？"在后台休息室，莫雨薇递给俞晟一杯热茶。
俞晟摇头，但微微颤抖的手指出卖了他。五年了，他再次以选手身份站在聚光灯下，而这次他的状态远不如从前。
"听着，"莫雨薇突然抓住他的手，声音压得很低，"无论发生什么，记住我们是为了什么而战。不是为了凯文，不是为了奖金，是为了证明我们还能做到。"
俞晟抬头，对上她坚定的眼神，莫名感到一阵安心："你似乎很了解我。"
"我研究过你所有的比赛录像。"莫雨薇松开手，嘴角微扬，"毕竟，你是我最想击败的对手。"
主持人激昂的声音通过广播传来："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来到'巅峰对决'预选赛！现在有请'逆鳞'战队登场！"
聚光灯下，俞晟走在队伍最前面，观众席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他看到了写有"STORM"字样的应援牌，看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那些从他出道就追随至今的忠实粉丝。
解说员的声音在场馆内回荡："难以置信！Storm的手伤似乎已经痊愈，他的操作精准度比退役前还要高！"
比赛进行到第十五分钟，"逆鳞"已经建立了巨大优势。俞晟的"影刃"如同鬼魅般穿梭于战场，每一次出手都精准收割敌方英雄；莫雨薇的法师则在后方掌控全局，她的预判和技能释放时机完美得令人窒息。
"这才是真正的电竞艺术！"解说员激动得声音嘶哑，"退役三年，MoYu的实力不降反升！她和Storm的配合简直天衣无缝！"
最终，"逆鳞"以压倒性优势击败"钢铁意志"，顺利晋级正赛。赛后采访中，记者追问俞晟如何恢复状态，他简单回答："好的队友和适当的治疗。"
当晚的庆功宴上，凯文亲自来祝贺："精彩的表现！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他递给俞晟一杯香槟，"不过真正的挑战还在后面。三十二强只是开始，下一场的对手会是'暗夜'战队。"
俞晟眼神一凛："楚云河的队伍？"
楚云河，ID:Night，俞晟职业生涯最大的对手，两人曾在全球总决赛交手三次，俞晟赢了两场。退役后，楚云河转型为俱乐部老板，旗下"暗夜"战队是当前联赛的卫冕冠军。
"没错，"凯文的笑容意味深长，"他特意要求与你们对战。看来老朋友很想'叙叙旧'。"
宴会结束后，俞晟发现莫雨薇不见了。他找遍整个酒店，最后在天台发现了她。莫雨薇背对着门口，正在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但语气激烈："...我说过不要现在联系我！...不，我没有忘记任务...俞晟只是手段，不是目的..."
听到脚步声，她猛地转身，迅速挂断电话。月光下，俞晟看到她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你在这里干什么？"莫雨薇强作镇定。
俞晟没有拆穿她："找你。凯文说下一场要对阵'暗夜'，我们需要调整战术。"
"楚云河..."莫雨薇轻声念出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俞晟看不懂的情绪，"他的打法我很熟悉，交给我吧。"
两人并肩站在天台边缘，俯瞰城市夜景。俞晟突然问道："你为什么退役？"
莫雨薇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手伤，和你差不多。"
"是吗？"俞晟转头看她，"三年前你可是如日中天，突然就消失了。圈内传言你是因为拒绝打假赛被俱乐部封杀。"
莫雨薇冷笑一声："圈内传言多了去了。还有人说你退役是因为堵伯欠债呢。"
俞晟知道她在回避问题，但也不好继续追问。沉默片刻后，莫雨薇突然说："你知道'零度'到底是什么吗？"
"凯文说是传说中的AI。"
"不，"莫雨薇的声音变得异常严肃，"它远比那危险。俞晟，无论这场比赛发生什么，答应我一件事——不要尝试挑战零度。"
俞晟正想追问，莫雨薇的手机再次响起。她看了一眼屏幕，脸色突变："我得走了，明天训练见。"
她匆匆离开，留下俞晟一人站在天台上，满腹疑问。
回到酒店房间，俞晟打开电脑搜索"零度"的相关信息，但除了游戏论坛上一些荒诞的传说外，几乎找不到任何可靠资料。就在他准备放弃时，邮箱突然收到一封匿名邮件，只有一个附件——段模糊的视频。
视频中是一个黑暗的房间，中央摆放着一台奇怪的设备，上面连接着数十条线缆。设备前坐着一个模糊的人影，似乎在操作什么。视频最后几秒，屏幕上闪过一行字："零度计划——人类意识的终极进化"。
俞晟反复观看这段诡异的视频，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头蔓延。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短信：
"小心莫雨薇，她不是你以为的那个人。"
"小心莫雨薇，她不是你以为的那个人。"
俞晟盯着手机屏幕上的这条匿名短信，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着。窗外，东方已经泛白，他却毫无睡意。视频中那句"零度计划——人类意识的终极进化"不断在脑海中回响。
手机突然震动，吓了他一跳。是陈峰发来的消息："看到你们昨天的比赛了，打得太漂亮了！不过我刚打听到，'暗夜'战队最近换了新教练，战术风格大变，你们得小心。"
俞晟回复感谢，犹豫片刻后，又发了一条："你听说过'零度'吗？不只是游戏里那个传说。"
陈峰的回复来得很快："怎么突然问这个？我只知道是游戏早期开发时的一个实验性AI，后来项目被废弃了。为什么问？"
"没什么，随便问问。"俞晟结束了对话。
他打开电脑，登录《永恒之战》的训练服务器，发现莫雨薇已经在线上。她的状态显示"游戏中"，已经持续了四个小时。
"这么早？"俞晟看了眼时间，清晨五点四十分。
他发送观战请求，系统却显示"该玩家关闭了观战功能"。这在职业选手中极为罕见，通常只有在进行特殊训练或测试新战术时才会这样做。
俞晟若有所思地关闭客户端，起身洗漱。今天是与"暗夜"战队比赛前的最后一次集训，他需要全神贯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