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引言双星劫:烬火重燃。星罗阁的梁木在掌心震出裂纹时,
叶灵汐才发现心口的魔种已爬到喉间。“凌霜!你母亲的日记是假的!
”她攥着那页泛黄的纸,指尖掐进星阙批注的“假的”二字里,血珠顺着纸纹晕开,
竟在“假”字下方显露出一行新字——“净魂池底,我等你”。阁门轰然碎裂的瞬间,
凌霜的冰刃已抵在她后心,却在看见那行字时骤然偏锋。
“我母亲说……说双星血祭能唤回星阙……”她声音发颤,黑袍下的手死死攥着半块混沌玉,
“可这玉……这玉一直在发烫!”叶灵汐突然笑了,喉间的魔种因这笑声泛起刺痛。
她反手扯断颈间红绳,星阙的令牌坠落在地,
与凌霜手中的玉块严丝合缝拼成完整的“魂”字。“你看,
”她盯着冰刃映出的自己——魔种已在眼底开出黑花,“他早算好了。”话音未落,
令牌突然炸开,星阙的声音混着烬火响起:“灵汐,烧了那日记。”2魔种噬心,
阁门乍破星罗阁的檀木梁柱在掌心震出第三道裂纹时,叶灵汐终于承认,
魔种的躁动已超出控制。她背抵着冰凉的星辰树干滑坐在地,
指尖掐着那半页染血的日记残片,指腹反复摩挲着星阙批注的“假的”二字。
墨迹下隐约透出更深的刻痕,像是用剑穗蘸着血拓上去的——那是她当年送他的红绳剑穗,
穗尾的玉佩碎角还嵌在残片边缘。“呵……”喉间溢出的气音带着铁锈味,
叶灵汐偏头咳出一口血沫,溅在树干上,竟催生出几片黑叶。心口的魔种像有了自己的意识,
顺着血脉往四肢爬,所过之处,经脉像被冰锥碾过,又烫得似要烧起来。
三天前闯入星罗阁时,她还能凭混沌力压制魔种,可自凌霜带着这本日记出现,一切都乱了。
“星阙早把你当祭品了……”凌霜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冰凌,隔着门板钻进来,
“我母亲亲眼看见他在换魂阵前立誓,
要用双星血祭换魔主苏醒——你以为他刻‘双星同途’是情话?那是祭文的开头!
”门板“咚”地巨响,木屑簌簌往下掉。凌霜带着噬灵卫撞门的力道一次比一次狠,
黑袍上的魔主印记在火光中泛着妖异的红,与叶灵汐心口的魔种产生诡异的共鸣。“叶灵汐!
识相的就把魔种剖出来!”凌霜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我母亲说了,
只要献出血种,魔主能许你做新的星罗阁主!”叶灵汐扯了扯嘴角想笑,
却牵动了喉间的魔种,疼得眼前发黑。
她摸索着将日记残片塞进星辰树的树洞里——这是星阙当年亲手凿的洞,
说要用来藏他们的“秘密”。指尖触到树心温热的黏腻,低头一看,竟是树汁混着暗红的血。
星辰树在哭。她猛地想起星阙临走前的样子。那天他背着光站在阁门口,
玄色衣袍被风掀起一角,手里攥着她送的红绳剑穗。“灵汐,”他忽然回头,
眼底有她看不懂的汹涌,“若有一天我不在了,星罗阁的星辰树会替我守着你。
”那时她只当是玩笑,现在才明白,他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轰隆——”门板终于被撞出一道裂缝,凌霜的冰刃顺着缝刺进来,
擦着叶灵汐的耳际钉进星辰树,冰碴溅了她满脸。“最后问你一次,交不交?
”凌霜的声音透过裂缝渗进来,带着嗜血的兴奋,“魔种已经爬到你脖颈了吧?再拖下去,
你的神智会被彻底吞噬!”叶灵汐抬手摸向脖颈,果然摸到一片冰凉的鳞状物,像冻结的血。
她突然笑出声,笑声在空荡的阁楼里撞出回音,惊得梁上栖息的夜枭扑棱棱飞起。“凌霜,
”她缓缓站起身,混沌力顺着血脉逆行,强行压制住魔种的躁动,“你母亲没告诉你,
星阙的批注是用什么写的?”她拔出钉在树上的冰刃,反手将日记残片钉回树洞,
木屑混着树汁溅起。残片上“假的”二字在月光下泛出银光——那是星阙的血,
他的血能克制魔种,这是他们俩才知道的秘密。门板彻底崩裂的瞬间,叶灵汐已跃至横梁。
她看着一拥而入的噬灵卫,看着凌霜惊愕的脸,指尖凝聚起混沌力。星辰树突然剧烈摇晃,
所有叶片同时转向,叶尖的寒光连成一片,
竟在半空织成星罗阵——那是星阙布下的最后一道防线。“你母亲的日记,
”叶灵汐的声音裹着灵力炸开,震得噬灵卫纷纷捂耳,“缺了最后一页。
”她甩出藏在袖中的半块玉佩,与凌霜黑袍上的魔主印记相撞。玉佩迸发的金光中,
浮现出星阙的字迹,正是日记缺失的结尾:“霜儿,别信她。灵汐要好好活。
”凌霜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就在这时,叶灵汐心口的魔种突然暴起,
黑鳞顺着脖颈爬上脸颊。她疼得闷哼一声,从横梁跌落的刹那,星辰树的枝条突然疯长,
织成绿色的网将她稳稳接住。树洞里,那半页日记正在发光,星阙的血字渐渐晕开,
化作一行新的字:“灵汐,烧了它。”火光冲天而起时,叶灵汐听见魔种在嘶吼,
听见凌霜在尖叫,还听见星辰树的叶片相击,像星阙在她耳边轻笑。3树影藏魂,
旧誓如刀火焰舔舐阁楼梁柱的噼啪声里,星辰树的枝条突然剧烈震颤,
织成的绿网将叶灵汐裹成茧状,硬生生从火海中托了出来。她心口的魔种因火光躁动,
黑鳞已爬至眼角,视线里的一切都蒙着层血色,唯有树身那行“双星同途”的刻字,
泛着刺目的金光。“星阙……”她抬手去摸刻字,指尖刚触到木头,
整个人突然被拽进一片混沌——眼前的火海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星罗阁的后山,
星阙正蹲在刚栽下的小树苗前,用星辰枪的枪尖刻字,玄色衣袍沾着泥土,
侧脸在夕阳下泛着暖光。“在刻什么?”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少女时的清亮。
星阙回头时手里还攥着半截红绳,那是她送他的剑穗,穗尾的玉佩碎了角:“刻个念想。
”他招手让她过去,指着“双星同途”四个字,“等这树长到合抱粗,
我们就……”画面突然撕裂,像被人用剑劈成了两半。叶灵汐猛地回神,
发现自己仍在绿网中,星辰树的叶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黄,每落一片,
她心口的魔种就多一分灼痛。“结界快撑不住了!”凌霜的声音从火海外围传来,
带着气急败坏的嘶吼,“叶灵汐,你以为躲在树里就安全了?噬灵虫最喜欢啃食灵根!
”叶灵汐低头,看见无数黑虫正顺着树干往上爬,虫豸啃噬树皮的“沙沙”声,
像无数把小刀在刮她的神经。这些虫豸的背甲上都印着魔主印记,与她心口的魔种产生共振,
绿网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星阙……”她再次抚上刻字,这一次,
树身传来清晰的震颤,像有人在树心回应她。绿网突然收紧,将她裹得更紧,
却在她掌心沁出一滴黏稠的液珠——不是树汁,是带着星阙气息的血。
血珠落在魔种爬过的脖颈上,黑鳞竟瞬间褪去半寸。叶灵汐的心脏狂跳起来。
她想起星阙曾说,星辰树是用他的本命星辰砂浇灌的,树即他,他即树。
难道……“别白费力气了!”凌霜的冰刃突然穿透绿网,擦着叶灵汐的肩头钉进树干,
冰屑四溅中,她看见凌霜手里举着块玉佩,正是那枚刻着“凡”字的冰渊信物,
“我母亲的残魂就在这玉佩里!她说星阙早把你卖了,换魂阵根本不是救你,
是要把你和魔种一起封进地底!”玉佩突然亮起蓝光,映出个模糊的妇人虚影,
虚影的声音凄厉如鬼:“灵汐丫头,听我一句劝,把魔种交出来……星阙那孩子,
从一开始就算计着用你的混沌体做容器啊……”叶灵汐盯着那虚影,突然笑了。
她抬手按住心口的魔种,混沌力顺着血脉逆行,强行压下翻涌的魔气:“你母亲的残魂?
凌霜,你看看她的指甲缝里是什么。”凌霜一愣,下意识看向玉佩中的虚影。
叶灵汐趁机催动混沌力,绿网突然爆出强光,将虚影照得无所遁形——那妇人的指甲缝里,
沾着与噬灵虫背甲相同的黑垢,分明是长期饲养虫豸才有的痕迹。“你母亲根本不是封印者,
是魔主的饲虫人!”叶灵汐的声音裹着灵力炸开,震得绿网外的噬灵虫纷纷坠地,
“她骗你说‘母罪女偿’,其实是想让你亲手把我推进换魂阵,
好让魔种借我的混沌体彻底觉醒!”凌霜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她猛地攥紧玉佩,
指节泛白:“不可能……母亲不会骗我……”“那这个呢?”叶灵汐从怀中掏出半块碎玉,
正是星阙留在阁楼暗格里的那半,“这是你母亲当年亲手交给星阙的,
背面刻着‘霜儿是饵’——她从一开始就把你当成引诱我的棋子!
”碎玉与凌霜手中的“凡”字佩在空中遥遥相对,突然同时爆发出红光,
两道红光在空中交会,竟拼出完整的冰渊地图,地图的终点赫然是望月崖的锁魂台。
玉佩中的虚影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突然化作黑烟钻进凌霜的识海。凌霜浑身一颤,
眼神瞬间变得空洞,
举着冰刃再次刺向绿网:“杀了她……必须杀了她……”就在冰刃即将刺中叶灵汐的刹那,
星辰树突然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树顶的枯枝全部断裂,化作无数支金红色的光箭,
射向四面八方的噬灵虫。光箭掠过之处,虫豸尽数化为飞灰,
连凌霜识海里的黑烟都被逼出半寸。更惊人的是,
树心处竟缓缓浮现出个半透明的身影——玄色衣袍,星辰枪斜倚肩头,左额的星纹亮得灼眼,
正是星阙的虚影。虚影抬手抚过叶灵汐心口的魔种,动作温柔得像在呵护易碎的珍宝。
他没有看她,只是望着疯狂挥砍冰刃的凌霜,声音带着星辰树的沙沙声:“霜儿,
解开封印吧。你母亲的残魂被魔主控制了,真正的换魂阵,是要让你亲手净化她。
”凌霜的动作猛地顿住,空洞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清明:“换魂阵……在星辰树底?
”星阙虚影点头,指尖指向树身最粗的那根枝丫。叶灵汐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发现那里的树皮上刻着个极小的“霜”字,正是凌霜的笔迹。“你早就知道我会来?
”凌霜的声音发颤,握着冰刃的手开始发抖。“你母亲留过信,说若她被魔主控制,
就让你用冰渊的寒髓浇醒她。”星阙虚影的声音越来越淡,身影也开始变得透明,“灵汐,
照顾好她……”话音未落,绿网突然崩裂。叶灵汐从半空跌落的瞬间,
看见星辰树的最后一片叶子落在她掌心,叶面上的纹路,赫然是星阙用鲜血画的护心符。
而树底的泥土中,正缓缓渗出暗红色的血,顺着树根往地底蔓延——那是星阙的本命星辰砂,
他果然将自己与星辰树融为了一体。凌霜看着掌心的“凡”字佩,突然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噬灵虫仍在疯狂爬树,火海已烧到树心,可这一次,叶灵汐没有再躲。
她握紧那片带血的叶子,混沌力与星辰树的金光在体内交织,竟催生出半朵金红双色的花。
魔种在这朵花的映照下发出痛苦的嘶吼,黑鳞寸寸剥落。“凌霜,
”叶灵汐的声音平静却坚定,“想知道你母亲的真相,就跟我一起挖开树根。
”她不知道星阙的虚影是真是幻,也不知道幻魂阵下藏着怎样的秘密。但她知道,
星辰树不会骗她,星阙留下的血不会骗她。火海的噼啪声中,叶灵汐弯腰捡起块石头,
朝着“双星同途”的刻字狠狠砸去。树身应声裂开,
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刻痕——全是星阙的笔迹,写满了她的名字。每一笔,
都带着未说出口的温柔。4池底锁怨,魂火焚心星辰树的裂痕里渗出的血珠落在石阶上,
晕开一朵朵暗红的花。叶灵汐攥着那块带血的星纹令牌,指节因用力泛白,
身后的凌霜正用冰刃撬开树根下的青石板,冰凌碰撞石面的脆响,在空荡的阁院里格外刺耳。
“还要挖多久?”凌霜的声音带着喘息,额前碎发被冷汗粘在脸上,
“噬灵虫的尸骸开始堆在院门口了,它们的甲壳在发光——是要召唤更多虫群。
”叶灵汐回头,果然看见院门外的黑虫尸堆泛着幽绿的光,像堆起来的鬼火。
她心口的魔种又开始躁动,星阙虚影消失后,压制魔气的力量弱了大半,
黑鳞已重新爬上脖颈,痒得像有无数细虫在爬。“快了。”她指着青石板下露出的铜环,
环上刻着的星纹正与令牌产生共鸣,“这是星罗阁的地脉锁,只有你的‘凡’字才能解开。
”凌霜咬咬牙,将冰渊玉佩按在铜环上。玉佩与铜环相触的刹那,整个地面突然震颤,
青石板“咔嗒”弹起,露出底下黑黢黢的洞口,一股带着铁锈味的冷风扑面而来,
吹得两人衣袍猎猎作响。“净魂池就在下面?”凌霜握紧冰刃,声音发紧,
“我母亲的日记里说,池底有能净化魔种的‘混沌火’,可这风里……怎么有血腥味?
”叶灵汐没答话,只是将星纹令牌扔进洞口。令牌坠落的回音里,
隐约传来锁链拖动的“哗啦”声。她深吸一口气,率先跳了下去,落地时脚边踢到个硬东西,
低头一看,竟是半截断裂的星辰枪缨——寒鸦羽上还沾着新鲜的血,是星阙的味道。
“他来过。”叶灵汐的声音有些发颤,她捡起枪缨,指尖的混沌力突然暴走,
黑藤顺着指缝钻出,缠上洞壁的石钟乳,乳石瞬间被腐蚀出蜂窝状的小孔。“小心!
”凌霜跟着跳下,冰刃及时斩断黑藤,“魔种在被池底的东西吸引!
”洞道尽头果然有片幽蓝的水潭,潭面漂浮着无数燃烧的光点,细看竟是细小的星屑。
潭边的石壁上刻满符文,符文组成的锁链延伸至潭底,锁链的末端似乎捆着什么东西,
正随着水波轻轻晃动。“这不是净魂池。”叶灵汐盯着潭底的黑影,突然后退一步,
“这是‘缚魔阵’,星阙用自己的本命星辰砂布的阵!”凌霜猛地抬头,
冰刃差点脱手:“你说什么?我母亲明明……”“你母亲骗了你。”叶灵汐打断她,
将星纹令牌按在石壁上,符文突然亮起,映出潭底的全貌——那里捆着的不是魔主棺,
而是个半透明的身影,玄色衣袍被锁链穿透胸膛,正是星阙的残魂。“星阙!
”叶灵汐的心脏像被攥紧,她想冲进潭里,却被凌霜死死拽住。“你疯了?!
”凌霜的声音带着哭腔,“阵眼就在他心口!你进去会被一起锁住的!”她指着潭边的石碑,
上面刻着“以魂缚魂,以命换命”八个字,字迹是星阙的,却被人用血色涂改了最后四字,
改成了“以魂饲魔”。“是我母亲改的。”凌霜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她突然跪在石碑前,
用冰刃划开掌心,将血抹在涂改处,
“她早就想让星阙的残魂成为魔种的养料……难怪她非要我带噬灵虫来,
虫豸的粪便能污染星辰砂!”潭底的星阙残魂似乎感应到什么,突然抬起头,
空洞的眼眶望向叶灵汐,嘴角竟牵出一丝微弱的笑意。他心口的锁链突然收紧,
幽蓝的池火瞬间暴涨,顺着锁链往上爬,眼看就要烧到残魂的头颅。“星阙!
”叶灵汐再也忍不住,挣脱凌霜的手冲向潭边,混沌力顺着指尖涌入潭水,
池火竟在她掌心凝成一朵蓝焰莲花。“别碰那火!”凌霜的冰刃掷过来,劈散了半朵莲花,
“那是用星阙的灵脉烧的!你碰了会被他的残魂反噬!”叶灵汐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