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星踩着上课**的尾音冲进阶梯教室,在后排找了个位置坐下。
整个教室里都是窃窃私语声,显然大家都对这位传说中的新教授很好奇。
“听说他才不到三十,就已经是国际建筑界的顶级大师了。”
“而且还特别帅,禁欲系的那种。”
“我看了他的照片,简直就是行走的荷尔蒙!”
柳暖凑过来,挤眉弄眼:“昨晚战况如何?拿下没?”
简星放下包,从里面拿出课本和笔,一边揉着还在隐隐作痛的太阳穴,一边有气无力地回答。
“别提了,亏大了,纯盖棉被聊天,哦不,连天都没聊,就亲了一宿,啥都没干成。”
“不是吧?”柳暖一脸的难以置信,“那男人不行?”
“不,他行得很。”
简星回想起昨晚男人身上那股紧绷的、充满爆发力的感觉,很中肯地评价道。
“公狗腰,体力肯定不错。”
“人呢?帅不帅?留联系方式没?”
“不知道,没看清脸,就记得身材特好。手感也不错。”
简星肆无忌惮地开着黄腔。
“天亮我就溜了,留什么联系方式,一夜风流,讲究的就是一个互不打扰。”
她嘴上说得潇洒,脑子里却不自觉地又浮现出那双镜片后的眼睛。
“你这个色女!”柳暖笑得花枝乱颤。
就在这时,教室里突然安静下来。
一个穿着白衬衫、深色西装裤的男人走上讲台。他身形挺拔如松,气质清冷出尘,脸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淡漠地扫过全场。
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他身上,勾勒出宽阔的肩膀和窄瘦的腰线。衬衫的纽**到最上面一颗,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禁欲又斯文的气息。
但简星却莫名觉得,这身衣服下的身体,一定充满了爆发力。
那双骨节分明、正在翻动讲义的手,昨晚,似乎还紧紧握过她的腰。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让简星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僵了一下。
不会……这么巧吧?
讲台上的男人放下了手中的讲义,拿起一支粉笔,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三个字,龙飞凤舞,力道十足——
谢闻璟。
简星的血液在这一刻凝固了。
谢闻璟!
这个被她刻意遗忘、埋藏在记忆最深处五年之久的名字。难怪看着这么眼熟!
他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会成了她的教授?
他不是分手后就出国,跟她再无瓜葛了吗?
五年前,简家还是人人艳羡的豪门。而她简星,是众星捧月的小公主,骄纵任性,要风得风。谢闻璟是她父亲资助的贫困生,是她见过最清冷、也最难驯服的人。
她偏要摘下这朵高岭之花,于是展开了轰轰烈烈的追求。
后来,她如愿了。他给了她最极致的温柔,也让她尝到了最锥心的背叛。
在她十九岁生日后不久,他挽着另一个女人,低着头对她说:“简星,我们结束了。你太任性,我需要的是能帮我走得更高的垫脚石。”
那番话,字字诛心。
更讽刺的是,没过多久,简家一朝破产,从云端跌落泥潭。她才明白,他不过是提前预见了这艘将沉的船,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讲台上,谢闻璟放下了粉笔,拿起名册开始点名。
他的声音清冷平缓,不疾不徐,和昨晚在她耳边响起的、那道因为情动而沙哑低沉的嗓音,渐渐重合。
简星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叫嚣。
完了。
她昨晚,把自己的前男友,兼新来的特聘教授,给睡了。
虽然没完全睡。
但她主动撩拨,主动强吻,事后还像个渣女一样不负责任地跑路了。
“……简星。”
他点到最后一个名字,抬头,目光精准地落在她身上。
那双深邃的眼睛透过镜片看着她,平静无波。就像八年前第一次见面时,他看她的眼神。
只是那时候,他的眼中还有温柔。
整个教室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身上,简星感觉自己像是被公开处刑。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缓缓站起身:“到。”
谢闻璟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然后移开,继续他的课程。
“这门课是《当代建筑设计理论》,我不希望有人抱着混学分的心态来上课。”
“我的要求很简单,认真听课,按时交作业,期末考试及格。做不到的人,现在就可以离开。”
台下一片鸦雀无声。
简星死死盯着台上的男人,心中翻江倒海。
五年了,谢闻璟看起来气质变了,比当年多了几分成熟男人的魅力,还有一种让人不敢直视的气场。不变的是,还是那么清冷,那么高不可攀。
而她,从当年的豪门娇纵大**,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真是够讽刺的。
“现在我来介绍一下这学期的课程安排。”谢闻璟在黑板上画了个图表,“期中作业是设计一个小型住宅,期末作业是商业综合体设计。”
他转过身,目光再次扫过全场,在简星身上停留了片刻:“有问题的可以举手。”
柳暖悄悄碰了碰简星的胳膊:“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简星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事,就是宿醉还没完全醒。”
她怎么可能告诉柳暖,台上这个看起来高冷禁欲的教授,就是昨晚差点被她强上的“公狗腰”。
更不可能说,他还是她五年前的初恋,那个让她从天真烂漫的小公主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