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半，我借口出去买药离开了家。

江浩天最近对我的行踪格外关注，我不能让他知道我在调查明轩的死因。

老城区的那家咖啡厅我很熟悉，是一家开了很多年的小店，平时客人不多，环境比较安静。

我提前十分钟到了，选择了一个能看到门口的位置坐下，心里忐忑不安。

八点整，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年轻男人走进咖啡厅，他环顾四周，然后走向角落的位置。

我立刻走过去，那个男人抬起头，是一张很年轻的脸，看起来二十多岁。

"您就是江明轩的母亲？"他压低声音问。

"是的，你是谁？为什么要约我见面？"

年轻男人看了看四周，确认没人注意后说："我叫赵磊，是这个学校毕业的学生，现在在外地工作。我是昨天看到新闻才知道明轩出事的。"

"你认识明轩？"

赵磊点点头："我和明轩虽然不是一个年级的，但我们在学校的时候有过接触。阿姨，明轩的死绝对不是意外。"

我的心一紧："你知道什么？"

赵磊深吸一口气："阿姨，您知道王强这个人吗？"

"知道，我今天刚见过他。"

"那您知道王强在学校都做过什么事吗？"赵磊的眼中闪过愤怒，"这个人简直就是个恶魔。"

"什么意思？"

赵磊看了看表，确认时间还早，开始给我讲述："王强从高一开始就在学校里欺负同学，专门挑那些家庭条件不好或者性格内向的学生下手。"

"他都怎么欺负人？"

"刚开始是要钱，不给就打。后来越来越过分，强迫同学给他写作业，替他值日，甚至逼着女同学......"赵磊停顿了一下，"总之很过分。"

我感到一阵恶心："那老师不管吗？"

赵磊苦笑："管？谁敢管？王强的爸爸是校长，他妈妈李红梅在教育局有关系。谁敢得罪他们？"

"那明轩是怎么被盯上的？"

"明轩学习好，王强最开始是让明轩帮他写作业。明轩不愿意，王强就开始报复他。"

我想起李小康说的话，心里越来越愤怒。

"赵磊，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赵磊沉默了一会儿："因为我也被王强欺负过。我知道那种绝望的感觉，我不想看到更多的孩子受害。"

"那你知道明轩出事那天发生了什么吗？"

赵磊摇摇头："这个我不清楚，我已经毕业了。但是阿姨，您一定要小心，王强这个人心狠手辣，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你的意思是，明轩可能真的是被王强害死的？"

赵磊点点头："很有可能。阿姨，您有没有发现，这次的事情处理得太快了？一天就定性为意外坠楼，监控正好坏了，现场也没有目击者。这些巧合加在一起，您不觉得奇怪吗？"

我当然觉得奇怪，但是连警察都这么说，我一个普通的家庭主妇能做什么？

"阿姨，您知道吗？王强不是第一次害死人了。"

这句话让我震惊不已："什么意思？"

赵磊压低声音："三年前，我们学校有个高三的学生叫张伟，也是从教学楼上掉下来死的。当时也是定性为意外，但我们都知道，张伟出事前也被王强欺负过。"

我感觉脊背发凉："还有这种事？"

"何止这一件。"赵磊继续说道，"还有一个女学生，被王强欺负后得了抑郁症，最后转学了。据说那个女孩现在还在接受心理治疗。"

我越听越愤怒，同时也越来越害怕。如果赵磊说的是真的，那王强简直就是个杀人恶魔。

"那为什么没人举报他？"

"谁敢举报？王德厚是他爸爸，李红梅是他妈妈，这一家子在当地的教育系统根深蒂固。而且王强很聪明，他做事都不留证据，就算有人想举报也没用。"

我想起今天在校长办公室的情景，王德厚和李红梅的态度确实很奇怪。

"赵磊，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这些事情吗？"

赵磊摇摇头："这就是问题所在，王强做事很小心，从来不留证据。而且即使有证据，在这个地方也没用。"

我感到深深的绝望，如果连证据都没有，我怎么为明轩报仇？

"阿姨，您不要太绝望。"赵磊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是王强这次可能露出了破绽。"

"什么破绽？"

赵磊从包里拿出一个手机："明轩出事那天，我一个还在学校的朋友拍了一些照片。当时他不知道明轩出事了，只是随便拍着玩。"

他打开手机相册，给我看了几张照片。照片是在学校里拍的，时间显示是明轩出事那天下午。

"您看这张。"赵磊指着其中一张照片。

照片的背景是教学楼，虽然有些模糊，但我可以清楚地看到，五楼楼梯间的窗口边有几个人影。

"这些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