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晓，是个快饿死的街头主播。

手机屏幕右上角的在线人数顽强地显示着“7”，弹幕稀疏飘过。

“主播今天又播要饭啊？”

“没劲，走了走了。”

“关注了半年，粉丝牌都七级了，看你混成这样真心酸。”

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将镜头对准面前破了一角的陶碗，里面躺着三枚铜钱——这是我今天全部的收入。

“老铁们，真不是剧本。”我声音沙哑，“穿越到这大明崇祯十五年的开封城已经三天了，要不是这直播系统能打赏兑换点铜板，我早饿死了...”

是的，我穿越了，还带着我的直播系统。

离谱的是，这系统居然能将观众打赏转换成这个时代的货币。

更离谱的是，哪怕到了明朝，居然还有七个观众坚持看我要饭。

【系统提示：用户“大明爱好者”打赏铜钱x50】

碗里叮当一响，多了五十文钱。

“谢谢‘大明爱好者’老板！老板大气！”我几乎要哭出来，“这够买两个炊饼了！”

忽然，弹幕活跃起来。

“主播快看！九点钟方向有个美女！”“哇！古装**姐！颜值绝了！”“主播跟上！我们要看**姐！”

我将镜头转向弹幕指示的方向。果然，街角处，一个身着淡青比甲的少女正匆匆走过，她低着头，面容被帷帽轻纱遮掩大半，但仍能看出姣好的轮廓和那双含着忧愁的明眸。

“老铁们，这不太好吧...”我嘴上犹豫，身体却很诚实地跟了上去。

少女似乎心事重重，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跟踪者。她在街巷间穿梭，最终停在一家当铺前，犹豫片刻，走了进去。

我假装在对面小摊看货物，将手机镜头对准当铺门口。

“主播进去啊！听她当什么！”“+1，好奇美女的身份”

迫于直播间的压力，我只好磨蹭进当铺，假装看柜台上的死当物品，耳朵却竖得老高。

“...这支金钗只得十五两？掌柜的，这上面可是嵌了东珠的...”少女声音压得很低，却依然清脆悦耳。

“姑娘，兵荒马乱的，东珠也不值钱喽。最多十八两，不当请便。”

少女咬唇，最终点头：“当。”

她接过银子，小心塞进袖中，匆匆出门。我连忙跟上，直播间却已经炸了。

“听见没！兵荒马乱！这是明末啊！”“主播问问年代具体时间！”“**姐手好巧，但看起来好愁”

跟着少女穿过几条街，她突然拐进一条僻静小巷。我急忙跟上，却在巷口差点撞上突然转身的她。

“你为何一直跟着我？”少女警惕地看着我，手按在袖口，那里似乎藏着什么锐器。

我一时语塞，手机却还在直播中。

“实话实说！主播就说看她面熟！”“报上名来！我们要知道**姐名字！”

我硬着头皮拱手：“在下林晓，见姑娘面善，似是故人...”

少女蹙眉，却见我衣着虽然古怪但面料普通，不像歹人，稍稍放松：“小女子芸娘，并非公子故人，请公子莫再跟随了。”说罢转身欲走。

“芸娘姑娘！”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如今是何年何月？此地...可安全？”

芸娘惊讶地回头看我，似乎不解我为何问这个：“崇祯十五年三月，流寇已破襄阳，开封...怕是也守不了多久了。”她眼中忧色更重，“公子若是无事，早日南归吧。”

说完，她匆匆离去。这次我没有再跟，因为直播间已经沸腾了。

“崇祯十五年！李自成马上要围开封了！”“主播快跑！接下来要淹城了！”“历史系学生表示，今年开封超级惨...”

我愣在原地，终于明白自己的处境——我居然穿越到了明末农民战争最激烈的时期，还是即将被洪水淹没的开封城！

接下来的几天，**着直播打赏勉强糊口，但直播内容变成了在城里打探消息和观察形势。观众渐渐多起来，到了三十多人，大家都对亲眼见证历史感到兴奋。

直到那天，我在城南一家小吃摊直播尝驴肉火烧时，镜头里突然出现了两个熟悉又狼狈的身影。

是芸娘，她扶着一个衣着虽然脏污却明显华贵的少女，两人面色苍白，步履蹒跚。那华服少女看上去约莫十六七岁，尽管发髻散乱，却依然能看出不凡的气质。

“主播！是你跟踪的**姐！”“她们好像饿坏了”“旁边的**姐是谁？好有气质”

我下意识起身，向她们走去。

“芸娘姑娘？”

芸娘抬头，认出是我，先是一惊，随即眼中涌出惊喜与哀求：“林公子！求您...”她话未说完，身边的贵族少女突然身子一软，险些跌倒，我赶忙伸手扶住。

“她们怎么了？”直播间观众问。

“好像是饿的，”我对着手机低声道，“看嘴唇都干裂了。”

“请主播帮帮她们！打赏来了！”

【系统提示：用户“怜香惜玉”打赏白银x1两】

【系统提示：用户“明史研究者”打赏白银x5两】...

碗里突然多了几块碎银。我不再犹豫，对芸娘说：“若不嫌弃，先在此用些饭食可好？”

芸娘看着摊位上热气腾腾的火烧，咽了咽口水，却先看向身边的贵族少女。那少女微微点头，声音微弱：“多谢公子。”

我请她们坐下，点了满满一桌食物。两人起初还保持礼仪，后来实在饿极，吃得有些急促。我则悄悄调整手机角度，让直播间能看清她们的模样。

“天啊！这是真正的明朝贵族**姐！”“颜值绝了！比电视剧好看多了！”“主播问问她们什么身份？”“历史活了啊！”

直播间人数飙升，转眼突破一百人，打赏不断。

通过她们断断续续的讲述和直播间的历史达人补充，我逐渐拼凑出情况：贵族少女竟是开封周王府的郡主朱璎珞，开封被围前，王府匆忙南撤，她却与家人失散，只余芸娘相伴。两人试图南下寻找亲人，却盘缠用尽，只好典当随身物品。

“如今城内流言四起，说官兵要决黄河...”芸娘压低声音，眼中含泪，“公子，我们需尽快出城南下。”

我看着眼前两个无助的少女，又看到直播间已经炸锅的弹幕和不断涌来的打赏，深吸一口气。

“若二位不弃，林某愿护送一程。”

离开开封的过程比想象中顺利，我的直播间观众成了最佳“情报员”，有人查阅历史资料告诉我们最佳出城路线，有人打赏银两帮我们购买物资。仅仅两天，直播间人数就突破了一千。

我们雇了一辆驴车，沿着官道向南行进。璎珞郡主起初对我这个陌生男子保持警惕，但看我言行守礼，且确实依靠我的“预知能力”（其实是直播间观众提供的历史信息）多次避开危险，渐渐放下戒备。

一路上，直播间的观众亲眼见证了明末社会的真实景象：流离失所的难民，横行乡里的溃兵，荒芜的田野和废弃的村落。打赏越来越多，不仅足够我们三人路途花费，甚至还能接济一些遇到的难民。

“主播，历史上开封马上就要决堤了，你们走得及时！”“注意！前方可能有土匪盘踞”“给郡主买点好吃的吧，她瘦了好多”

夜晚宿营时，我会偷偷看直播弹幕，了解这个时代更多的信息。璎珞和芸娘则对我的“手机”十分好奇，我只好谎称是海外传来的“西洋镜”。

那天傍晚，我们在一条小溪边歇息。芸娘在河边洗衣，我则用打赏换来的面粉烤饼。璎珞坐在一旁，忽然轻声问：“林公子，你为何要帮我们？”

我一时不知如何回答，直播间弹幕却疯狂刷屏：

“告诉她因为爱情！”“主播机会来了！”“说因为你漂亮（狗头）”

我笑了笑，选了个得体的回答：“乱世相逢即是缘分，岂能见危不助？”

璎珞凝视着我，忽然道：“林公子不像寻常商人，倒像...读过书的人。”

我正不知如何回应，芸娘忽然惊呼一声。我们转头看去，见她手中的一件衣物被水流冲走，那是一件精致的刺绣襦裙。

我想也没想就跳入溪中，捞起了那件襦裙。上岸时浑身湿透，却见璎珞和芸娘都怔怔地看着我。

“公子...这是郡主的礼服...”芸娘小声说。

“无妨，晾干便好。”我将衣物递还，却发现璎珞耳根微红，转过头去。

那晚的直播间格外热闹：

“主播英雄救美（裙子）！”“郡主脸红了！有戏！”“打赏来个婚房！”

我们的旅程继续南行，离长江越来越近。一路上，我与璎珞和芸娘的关系越发亲近。璎珞会与我讨论诗词，芸娘则总是默默照顾我的起居。直播间观众纷纷站队，有的支持“璎珞党”，有的支持“芸娘党”，打赏也越发慷慨。

直到那天，我们在一处小镇得知了北京沦陷、崇祯帝殉国的消息。

璎珞在客栈房间里哭了整晚，芸娘怎么劝都劝不住。我站在门外，听着房内压抑的哭声，心中莫名绞痛。

第二天，璎珞眼睛红肿，却神色坚定地对我说：“林公子，送至此处即可。南方应有家父旧部，我们可自行寻去。”

我知她是怕连累我，却摇头道：“既已护送至此，岂能半途而废？”

直播间观众也纷纷支持：

“主播不能走！乱世两个女孩子太危险了！”“继续送！打赏管够！”“是不是男人？这时候能退缩？”

我们继续南下，但气氛明显不同了。璎珞更加沉默，常常望着北方出神。芸娘则更加细心地照顾我们两人。

那夜在扬州城外，我们终于遭遇了真正的危险——一伙溃兵发现了我们，围住了驴车。

“车里的出来！把钱财和女人留下！”为首的头目狞笑着。

我握紧防身的短刀，手却在发抖。直播间瞬间爆炸：

“主播快跑！”“怎么办？历史上扬州很快也要屠城了！”“打赏了！系统能不能兑换武器啊？”

危急时刻，璎珞却突然走出驴车，昂首道：“我乃周王府郡主！你们谁敢无礼！”

她的气势一时镇住了那些兵痞，但很快有人嗤笑：“王爷都死光了，哪来的郡主！”

眼看兵痞要动手，我不知哪来的勇气，举起手机打开闪光灯直射对方眼睛——那强光在黑夜中格外刺目。

“妖术！”兵痞们惊慌后退。

我趁机驾车冲出包围，一路狂奔直到天明。

确认安全后，璎珞忽然扑进我怀中，身体微微颤抖。芸娘也紧紧靠在我身旁。我们三人就这般静静相拥，直到朝阳升起。

“谢谢你，林公子。”璎珞轻声说，抬头看我时，眼中多了些不一样的东西。

经过这场生死与共，我们之间的关系彻底改变了。璎珞不再总是保持距离，会主动与我交谈，甚至偶尔会露出笑容。芸娘看我的眼神也越发温柔。

直播间观众看得如痴如醉：

“这是要双女主结局？”“大明版荒野求生+恋爱游戏”“主播人生赢家”

终于，我们抵达南京。根据直播间观众提供的历史信息，我们找到了璎珞父亲可能的落脚处——一处幽静的宅院。

敲门后，出来一位老管家。看到璎珞的瞬间，他老泪纵横：“郡主！您还活着！王爷他...他...”

我们这才知道，周王在途中已病故，王府余部大多散落。

宅院依旧可以居住，璎珞和芸娘总算有了安身之所。那晚，璎珞在庭院中找到我，月光洒在她精致的面容上。

“林公子，多谢你一路护送。若无你...”她声音哽咽，“不知公子日后有何打算？”

我看着她期盼的眼神，又想起芸娘温柔的笑容，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这时，手机震动，直播间观众正在疯狂刷屏：

“求婚啊主播！”“两个都要！这是大明！”“留下来！我们养你！”

我深吸一口气，正欲开口，远处忽然传来喧哗声。几个身影闯入庭院，为首的竟是那日遇到的溃兵头目！

“就是他们！那会使妖术的小子和两个娘们！”

我下意识将璎珞护在身后，芸娘也闻声赶来。兵痞们淫笑着逼近，我握紧手机，却不知这次闪光灯还能否吓退他们。

就在这时，直播间突然弹出一条特殊提示：

【系统提示：累积打赏已达临界值，可开启“时空援护”功能，是否启用？】

我看着面前凶相毕露的兵痞，又看看身后的璎珞和芸娘，毫不犹豫地选择了——

“启用！”

“启用！”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手机屏幕骤然亮起，不是寻常的亮光，而是一种仿佛来自另一个维度的、流淌的数据流光瀑。光芒不再刺眼，却如水银泻地，瞬间铺满整个庭院，将扑来的兵痞、惊慌的璎珞和芸娘，乃至一草一木都笼罩其中。

时间仿佛被冻结了。

那些兵痞保持着前扑的狰狞表情，动作却僵在半空，如同被无形的手按下了暂停键。唯有我们三人和那流淌的数据光幕不受影响。

【时空援护启动：基于历史数据流投射】【分析威胁：明末溃兵（五人）】

【检索应对方案...检索完毕】

【投射目标：戚家军小队（隆庆元年，浙江籍）】

光芒最盛处，五个模糊的身影迅速由数据流凝聚成形——那是五名身着染尘鸳鸯战袄、头戴红笠军帽、手持戚家军特有制式长枪和藤牌的军士。他们眼神锐利，身形精悍，出现的那一刻便自动结成一个小型战阵，无声地将我们护在身后。

为首的队长，一个面容沧桑、眼神如鹰的老兵，目光扫过僵立的溃兵，又看向我们，抱拳行礼，声音带着一种跨越时空的沉静：“末将等奉令剿贼，护卫周全。”

他甚至没有多问一句身处何地、敌从何来。数据流构成的戚家军小队动了。

没有喊杀声，只有动作精准高效的屠戮。长枪如**出洞，精准地刺入溃兵的咽喉、心窝。藤牌格挡开本能反应般挥动的破刀。整个过程寂静无声，高效得令人窒息。

几乎只是一个呼吸间，五名溃兵便已倒地，咽喉处一点嫣红，连鲜血都未曾多流一滴。

数据流开始从戚家军士兵身上褪去，他们的身影逐渐变淡，如同水中倒影般消散。那老兵在彻底消失前，再次对我们抱拳，目光在我手中的手机上停留了一瞬，似乎若有所思，随即彻底化为流光，收回手机之中。

庭院恢复了寂静，只剩下地上五具尸体和弥漫的淡淡血腥气。

时间恢复流动。

璎珞和芸娘脸色煞白，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她们显然无法理解刚才发生了什么，只看到光芒一闪，凶恶的溃兵就变成了地上的尸体。

“林...林公子...”璎珞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刚才那些军士...是...”

我急忙收起手机，心念电转：“是...是我家传的秘术，能请动...古之英灵护佑。”这解释漏洞百出，但在这种超自然现象面前，似乎又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芸娘忽然腿一软，险些跌倒。我连忙扶住她，却发现她浑身都在发抖。另一边的璎珞也是摇摇欲坠。

“没事了，没事了。”我扶着两人，轻声安慰，心中却后怕不已。直播间的弹幕已经彻底疯狂，打赏提示音连绵不绝，在线人数突破了五千大关。

【**！召唤戚家军？！】

【这挂开的！主播系统牛逼！】

【历史系已跪！那是隆庆年的戚家军装束！】

【主播快看郡主和芸娘！吓坏了！】

将两人扶进屋内，喂了些热水，她们才慢慢缓过来。但看我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除了原有的信任和亲近，更多了几分敬畏和难以言喻的疏离。

我心中苦笑，知道刚才那一幕对她们的冲击太大。

接下来几天，我们处理了尸体，深居简出。璎珞和芸娘似乎被吓到了，很少出门。我则靠着直播打赏，兑换了不少银钱米粮，维持着三人的生活。

直播间人气稳定上涨，观众们不仅对明末历史感兴趣，更对璎珞和芸娘这两位真实的古代少女的生活日常充满了好奇。

我有时会应观众要求，直播一些日常片段：芸娘在院中刺绣，璎珞临摹字帖，或是用打赏换来的精米白面做一顿在这个时代堪称奢侈的饭菜。每次这种日常直播，打赏都格外踊跃。

【郡主写字好好看！大家闺秀！】

【芸娘绣的是蝴蝶吗？手太巧了！】

【看她们吃饭好治愈，乱世中的宁静】【主播多买点好吃的给她们！打赏够了！】

但宁静只是表象。南京城并不太平。崇祯帝殉国的消息已经传开，城中人心惶惶。福王朱由崧被一批军阀拥立监国，旋即称帝，改元弘光。但这个南明小朝廷从诞生之初就充满了党争和内讧，醉生梦死，毫无北伐锐气。

这些消息，我大多是从直播间那些历史爱好者那里得知的。他们激烈讨论着南明的命运，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弘光朝廷没救了！马上清军就要南下！】【主播快带郡主跑！扬州很快要屠城了！】【去西南！投奔永历帝！】

我看得心惊肉跳，知道南京绝非久留之地。

那夜，我找到璎珞和芸娘，将当前的严峻形势委婉告知。

“...也就是说，南京恐怕也不安全了。”我总结道，“我们需要继续南下，去更安全的地方。”

璎珞沉默许久，才轻声道：“天下之大，何处是安全之所？”她眼中是深深的迷茫和哀伤。家国剧变，父亲去世，一路逃亡，这个年仅十六岁的少女已经承受了太多。

芸娘轻轻握住璎珞的手，看向我：“林公子，我们听你的。”

她的目光温柔而坚定，带着全然的信任。璎珞也抬起头，看着我，缓缓点头。

那一刻，我感到肩上的责任重若千钧。

我们再次收拾行装，准备南行。直播间观众为我们规划了路线：避开即将成为血腥战场的扬州，绕道镇江，经苏南入浙江，最终目标是福建或广东沿海，据说那里有郑芝龙、郑成功的海上势力，相对安全些。

离开南京那日，阴雨绵绵。我们雇了一艘乌篷船，沿着秦淮河驶出城外。

璎珞站在船头，回望烟雨朦胧中的南京城墙，久久不语。芸娘在一旁为她撑着伞。

我打开直播，镜头掠过璎珞单薄的背影、流淌的河水、以及逐渐远去的古城墙。

直播间里没有了往日的喧闹，弹幕变得格外沉静。

【郡主在看什么？】【最后的南京了吧...】【历史上，很快这里也要沦陷了】【祝她们一路平安】

“我会保护好她们的。”我对着手机，轻声许诺，既是对观众，也是对自己。

船行水中，细雨敲打着篷顶。璎珞忽然轻声吟道：“秦淮烟雨旧时梦，金陵王气黯然收。四百年来成一叹，风吹雨打水东流。”

她声音很低，却清晰地传入我和直播间所有观众的耳中。

那是亡国之痛，是飘零之悲。

芸娘眼中含泪，轻轻抱住了郡主的肩膀。

我站在她们身后，雨水打湿了我的衣襟。手机屏幕上的打赏提示安静地闪过，不再是银两，而是一句句来自未来的祝福。

【郡主保重】【历史会记住的】

【主播，一定要带她们找到安身之所】

船桨划开水波，载着我们三人，和无数屏幕前的期待与祝福，驶向未知的南方。而前方的路，还很长，很艰难。

但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