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季白卧底去世第三年。
我接到了他同事的电话。
“许岁宁,我们找到程季白了。”
“人还活着,但……他要结婚了。”
……
“岁岁,我一定会平安回来,你等我。”
“岁岁,我一定会平安回来,你等我”
坐在去见程季白的车上,我一遍又一遍听着程季白留给我的最后一条语音。
我今年28岁,就认识了程季白28年。
我们俩从出生就在一个病房,是世俗眼里最标准的青梅竹马。
三年前我生日那天,他策划了一场盛大的求婚。
在家人朋友的见证下,他为我戴上了他亲手做的钻戒。
可十二点刚过,他就因为执行秘密任务消失在我的生活里。
一周后,传回来的是程季白牺牲,尸骨无存的消息……
“我们到了。”
程季白同事的声音将我思绪拉回。
我跟着他们下了车走进古镇,在小巷七拐八拐,最后才走到一家宠物收容所门前。
门口挂着一块木牌,上面用十分遒劲有力的字体写着五个字——【幸福宠物收容所】。
看见那几个字,我背脊一僵,握着手机的掌心抑制不住的发颤。
程季白这三个字,占据了我人生的前二十五年。
幼儿园时,他每天牵着我上下学。
小学时,他替我抄作业,为我打跑揪我小辫的男生。
初高中时,我干坏事他帮我背锅,来生理期时,他给我买卫生巾煮红糖水。
就连他大学上了警校,也每周风雨无阻来我学校见我。
所以程季白的死讯传来时,我根本不相信。
直到他们强行拉着我去了他的葬礼,看着黑白相框里,他冲我淡淡的笑。
一瞬间,我痛到撕心裂肺,五脏六腑像是被人活生生挖了出来。
也是那一刻,我前半生所有的美好都化为齑粉……
就在我看着这熟悉的字迹出神时。
一个身穿黑色T恤的男人推门而出,在身后还跟了一条不停摇着尾巴的大金毛。
看到男人的瞬间,我浑身僵硬,血液都仿佛刹那间凝固了。
依旧是我熟悉的那张脸,五官出众,嘴角含笑。
只是他的下颌角处,多了一道疤。
“程季白……”
我强忍着哭腔,小心翼翼喊出他的名字。
那声音轻得像是在梦里,我怕惊到他,他会像之前的每一次那样消失。
他目光扫过我们,先是愣了一瞬,随即微笑。
“之前打电话说要来的就是你们对吗?进来坐。”
他目光没有在我身上停留,而是垂头对旁边活蹦乱跳的金毛开口。
“鸡腿,安静点,别吓着客人。”
听着这熟悉的名字,我恍惚想起我和程季白的曾经。
二十一岁那年,我们一起救下了一条受伤的金毛,我给它取名鸡腿。
把鸡腿带回家之后,我抱着它不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