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话音刚落,一个巴掌狠狠甩在谢知微脸上。
她不可置信捂着脸,面色扭曲一瞬,却在瞥见谢昭颜身后的刹那迅速压下,跌坐在地。
“这谢府是我牺牲的爹娘留给我的,即便姐姐打我,我也不能给你……”
下一秒,一只大手从旁伸出,死死攥住谢昭颜的手。
“谢昭颜,你怎如此恶毒,抢知微的如意镯还不够,还要抢她家的宅子!”
刺目的红痕瞬间爬上谢昭颜的手腕。
请旨回边疆时,她以为她不会再心痛了。
可此刻,看着裴宴臣眼中的嫌恶,谢昭颜的眼眶却忍不住发烫。
新婚那年,中秋宫宴,她因不惯穿绣鞋崴了脚,裴宴臣二话不说将她打横抱起,一路穿过金銮殿,惊得满殿朝臣说不出话。
金光浮跃,歌舞升平,可两人的眼中只有彼此。
爱她之时,他说愿抱她一辈子,也会爱她一辈子。
不爱之时,他却扼着她的手腕,骂她恶毒。
见谢昭颜眼尾泛红,裴宴臣一顿,手上力道不自觉松了几分。
谢知微见状,眼底闪过一抹怨毒,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手腕上的禁锢骤然松开,裴宴臣嫌恶的嗓音紧随其后。
“若是知微有半点闪失,我饶不了你!”
谢昭颜忽然笑了,笑着笑着,眼眶却渐渐猩红。
“好啊,我们都饶过彼此,和离吧。”
她看着谢知微怎么都压不住的嘴角,笑着道:
“恭喜你,演了这许久,终于能名正言顺做景渊王妃。”
裴宴臣顿了半瞬,眼底墨色翻涌:“装模作样。”
“谢昭颜,你这般自编自演,只会让我更恶心你。”
说罢,他抱起谢知微就走,肩膀狠狠撞在谢昭颜身上。
她踉跄着后退,后腰狠狠撞在门栓上,疼得脊背一抽。
可裴宴臣的视线,再没在她身上停留半分。
门外,凛冽的冷风呼啸着扑面而来。
吹干了谢昭颜眼底的湿意,也吹凉了她那颗曾炽热的心。7日后,待她重做木兰将军回到边疆,裴宴臣便会知道,她不是自编自演了。
策马至忠烈祠,谢昭颜将父母灵骨暂厝于此。
“爹、娘,女儿不孝,暂屈二老在此安身,我很快便会想办法带你们回家。”
她指节攥得泛白,红着眼深深鞠了一躬。
回到景渊王府,她径直取出行囊,收拾行李。
打开妆奁最底层的紫檀木匣,里面躺着他们的婚书,裴宴臣带她各地游玩时买给她的首饰、为她定制的金丝同心结,上面还锈着两人名字。
三年前大婚那日,他亲手为她戴上,缱绻深情的眸子里只有她一人。
“今生今世,唯漪儿一人。”
指尖悬在匣上,酸涩顺着心口漫上来,堵得谢昭颜喉咙发紧。
她深吸一口气,正要合上匣子扔出去,外头传来仆妇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