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欣艳扒拉着连帽卫衣的帽绳往里冲时，带起的夜风差点掀翻直播间角落的补光灯。
运营小姑娘举着发烫的平板往她面前怼，声音抖得像按了震动模式：
“姐！救急啊！原定模特被追尾堵在二环高架上了，那三件压轴高定还没亮呢！”
她抬手抹了把脸上的凉气，扫眼屏幕右上角的在线人数，刚破一万五，弹幕稀稀拉拉飘着“等得花都谢了”
“主播是不是睡过头了”。
随手把卫衣往助理怀里一塞，白T恤配水洗牛仔裤站在挂满礼服的衣架前，倒比首映礼红毯上少了几分锋芒，多了点车间主任查岗的利落。
就这半秒停顿，弹幕突然炸了锅：
【**？是张欣艳？！刚从首映礼战场杀过来的？】
【姐你怎么在这？穿成这样是来查岗的吧？】
【求问刘晓舟秦丽丽咋样了？姐下手留没留余地？】
【品牌方心真大啊，这时候还敢让她直播？不怕她当场掀桌子？】
张欣艳没接话，从衣架上拎起那件香槟色流光鱼尾裙往身上套。
后背隐形拉链卡着腰侧的软肉，她咬着牙拽了两下没拉动，干脆转身冲运营喊：“搭把手！”
小姑娘手忙脚乱凑过来拉拉链，指尖蹭到她后腰的红痕时倒抽口气，昨天拍武打戏吊威亚勒的印子还没消。
“余地？”拉链“咔嗒”锁死时，她疼得嘶嘶抽气，对着镜子理裙摆的动作没停，“他俩脸皮能当防弹衣使，我那点狠话顶多算挠痒痒。”
运营在镜头外使劲摆手，指甲都快戳到屏幕上“秦丽丽粉丝后援会”的ID。
张欣艳假装没看见，对着镜头转了半圈，裙尾镶嵌的碎钻扫过镜头时，弹幕又疯了：
【这裙子！不是秦丽丽上周机场街拍穿的那条吗？】
【她家大粉还吹是高定首穿！合着正版在这呢！】
【对比图来了！秦丽丽穿得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姐穿得像把银河裹身上了！】
【突然想起秦丽丽那条吊牌都没拆干净……】
她弯腰捡刚才碰掉的珍珠耳环，余光冷不丁瞥见条带节奏的弹幕：
“台上放狠话谁不会？有本事下台别躲啊，指定怂成鹌鹑。”
直起身时她忽然笑了，捏着珍珠耳环在指尖转了转，光线下圆润的珍珠蹭得耳尖发红：“谁说姐只敢在台上放话？”
指尖点了点屏幕上顶着秦丽丽头像框的ID，“有些人别装路人拱火，你家主子抢我代言时咋不怂？”
往前凑了两步，镜头怼着她眼尾那颗红痣，声音轻得像说悄悄话：“敢再伸爪子造谣，不用等台下堵人。”
她顿了顿，忽然扬高声调，尾音里带着点笑：“我这直播间就敢把你俩那点龌龊事扒干净！哦对了——”
故意拖长调子翻出手机相册，举到镜头前晃了晃，是刘晓舟催她转钱的聊天记录：
“说的就是拿我钱买包谈恋爱那对‘璧人’。锁死哈，千万别解绑祸害旁人。”
弹幕卡了整整三秒，像是被按了暂停键。
紧接着满屏的惊叹号几乎要把屏幕戳破：
【！！！姐是真敢说啊！平台不管管吗？】
【刚下单五条裙子！听姐骂街都值回票价了！】
【黑转粉了！求管理拉我进粉丝群！】
【Respect！内娱活人杀疯了！】
【秦丽丽粉丝快出来洗地啊？怎么装死了？】
运营突然“妈呀”一声蹦起来，后台库存红得像过年贴的春联。
刚还滞销的礼服三分钟内清空，连挂在角落当赠品的基础款卫衣都被抢光，在线人数“嗖嗖”飙到百万，打赏特效噼里啪啦落了满屏。
换黑色细吊带丝绒裙出来时，屏幕飘着“姐小心被封号”。
她扯了扯松垮的肩带笑：“封就封，货卖完了就行。”
拎着裙摆转了个圈，丝绒裙扫过镜头时荡开涟漪：“想买正品的认准我家‘欣焰’，别去买仿版——”
歪头想了想，补了句扎心的：“穿得跟偷来的似的，多寒碜。”
助理在旁边递水的手都在抖，她拧开瓶盖喝了口，忽然看见弹幕刷“秦丽丽工作室进直播间了”。
抬手对着镜头比了个“嘘”的手势，声音压得更低：
“听说某家还想告我诽谤？正好，我这儿转账记录聊天截图都齐活，法院见呗。”
说完就扒掉裙子扔给运营，光着胳膊抓过卫衣往身上套。
刚拉上拉链，手机在口袋里震得像揣了个马达。
助理追上来递手机时脸都白了：“姐！公关部电话快打爆了！秦丽丽团队发律师函了！”
她叼着刚拆的橘子味棒棒糖含糊说：“让他们打，正好帮咱直播间冲热度。”
踩着帆布鞋往外走时，走廊里的落地窗映出热搜推送。
#张欣艳直播卖空秦丽丽仿版同款#
后面，挂着个鲜红的“爆”字。
她低头咬碎棒棒糖，甜腻的汁水在舌尖化开，帽檐下的嘴角悄悄勾了勾。
刚走到停车场，经纪人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劈头盖脸一顿吼：
“张欣艳你疯了！直播开炮嫌事不够大是吧？现在品牌方都在问要不要解约！”
她靠在车边踢石子玩：“解约？刚后台数据都看见了？三分钟卖空三百件高定，现在还有两万单排着呢，他们舍得？”
电话那头沉默半晌，传来翻文件的沙沙声：
.“……刚接到三个新代言邀约，还有《重新追爱》节目组的合同，说愿意给你开匿名通道……”
“匿名通道？”她拉开车门坐进去，指尖敲着方向盘笑，“行啊，正好看看这群恋爱脑能整出什么活。”
车刚驶出园区，助理突然举着平板尖叫：“姐！秦丽丽发微博了！说你卖的是假货！”
她扫了眼屏幕上秦丽丽梨花带雨的**，随手转发配文：
【附工厂监控+质检报告，仿版**请找仿版厂商@秦丽丽工作室】
发送成功的瞬间，手机又震了。
#秦丽丽穿仿版反告正版#的词条，正踩着火箭往热搜顶冲。
她降下车窗让晚风灌进来，舔了舔嘴角残留的糖渣：“告诉公关部，今晚不用熬夜了。”
毕竟好戏才刚开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