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前夫抱着日记哭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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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川的白月光回国那天,是我的葬礼。所有人都说,他终于解脱了。十年,

他被我这个占着江太太位置的哑巴拴了整整十年,

现在终于可以和心爱的人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了。我飘在半空中,看着他一身黑色西装,

像一尊冰冷的大理石雕塑,英俊,却毫无温度。他没有掉一滴眼泪。我早就料到了,

甚至觉得这才是他。可我没料到,当夜深人静,这个从未爱过我的男人,

会将自己反锁在我的房间,抱着我那本从不敢让他看见的日记,

哭得像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他不知道,这十年婚姻,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

也是我一个人的凌迟。1我的遗照选得很好,是大学刚毕业时拍的,笑得眉眼弯弯,

带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那时的我,还不是个哑巴。那时的我,天真地以为,只要嫁给江川,

终有一天能把他的心捂热。葬礼上,宾客们窃窃私语,投向江川的目光里,同情多过惋惜。

“江总总算是熬出头了。”“是啊,听说那个白月光已经回来了,这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可怜了苏念,守了十年活寡,最后连个孩子都没有。”我飘在江川身边,

试图从他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悲伤。没有。

他的眼神空洞地落在我的黑白照片上,薄唇紧抿,下颌线绷得死紧。那不是哀恸,

而是我看了十年的、属于他的不耐与疏离。十年了,他连多看我一眼都觉得是浪费时间。

我的死,对他而言,大概就像扔掉一件旧家具,终于腾出了地方,可以摆上他心爱的新藏品。

江川的特助林杨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他微微点头,迈开长腿,准备去应酬宾客。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出现在了门口。她清纯、柔弱,

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泪痕,一双眼睛像受惊的小鹿,遥遥望着江川,充满了依赖和委屈。

是白芷。他放在心尖上,爱了十几年的人。我看见江川的身形猛地一僵。

他所有的冷静和自持,在看见白芷的那一刻,瞬间土崩瓦解。

我看见他眼底翻涌起我从未见过的疼惜与慌乱,他几乎是立刻就想朝她走过去,

将她护在怀里。看,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我死了,他无动于衷。她哭了,他方寸大乱。

我闭上了眼,灵魂仿佛又被凌迟了一遍。算了,苏念,别看了,你早就该死心了。

宾客们的议论声更大了,带着看好戏的兴奋。“正主来了。”“啧啧,葬礼上都等不及,

真精彩。”江川显然也注意到了周围的目光,他强行压下走向白芷的冲动,

脸色沉得能滴出水。他没有去看白芷,反而做了一个让我,也让所有人始料未及的动作。

他转过身,重新走回到我的遗像前。他伸出手,用指腹轻轻拂过相框的边缘,

动作轻柔得仿佛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然后,他用一种我从未听过的、沙哑到极致的声音,

对着我的照片,一字一句地开口。“闹够了没有?”2他疯了吗?我在半空中怔住,

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周围的宾客也全都愣住了,面面相觑,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江川在跟一张照片说话。用一种近乎呢喃的、带着疲惫和纵容的语气。仿佛我不是死了,

只是在跟他闹脾气。门口的白芷,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江川的背影,眼里的泪水瞬间凝固。江川却像是屏蔽了全世界,

他的目光依旧胶着在我的照片上。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第一次有了我能看懂的情绪。

不是不耐,不是厌恶,而是一种……浓稠的、化不开的疲惫与痛楚。“苏念,”他又开口了,

声音更低,只有离得最近的我能听见,“别玩了,回家。”回家?我忽然想笑。

我和他那个冷冰冰的、被称之为“家”的别墅,算哪门子的家?那是我守了十年的牢笼。

我看着他,这个我爱了半生的男人。直到我死,他才开始入戏,扮演一个深情丈夫的角色。

可惜,太晚了。我这个唯一的观众,已经离席了。白芷似乎受不了这个场景,她捂着嘴,

转身跑了出去。一场好戏戛然而止,宾客们都觉得索然无味。江川并没有去追。

他只是静静地站着,直到葬礼结束,宾客散尽。空旷的灵堂里,只剩下他和我的照片。

他走上前,亲自将我的照片取下来,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那一刻,他的背影,

竟显出几分孤寂的萧索。我跟着他上了车,回到了我们“家”。一路上,他一言不发,

只是用一只手紧紧地抱着我的相框,另一只手握着方向盘,骨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车里的空气压抑得让人窒息。我飘在副驾驶座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

这是我曾经最喜欢的位置,因为可以偷偷看他开车的侧脸。他专注的时候,特别迷人。

可他从来不让我坐。他说,那是白芷的位置。如今,白芷回来了,我死了,

这个位置却永远地空了下来。回到别墅,他抱着我的照片径直上了二楼。

我以为他会把我的照片随便扔在哪个角落,然后开始清理我的遗物,

将所有属于我的痕迹都抹去,好迎接他的白月光入住。我甚至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看着他亲手将我存在过的证据一件件丢掉。然而,他却推开了主卧的门。那是我们的婚房,

也是他十年来,踏入次数屈指可数的房间。他将我的相框轻轻放在床头柜上,然后,

就那么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地看着。夜色渐深,他没有开灯。黑暗将他笼罩,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感觉到一股沉重的悲伤,从他身上弥漫开来,充满了整个房间。

他到底在想什么?我看不懂。这个男人,我花了十年都没看懂。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动了。

他站起身,没有像我预想的那样去收拾我的衣柜,而是走到了我的梳妆台前,

拉开了最下面的那个抽屉。我的心,猛地一紧。那个抽屉,是上了锁的。

3那把小小的黄铜钥匙,被我藏在了一本旧书里。我以为,他永远不会发现。

可江川只是从口袋里摸索了一下,就拿出了一把一模一样的钥匙。他什么时候配的?

我脑中一片空白,眼睁睁地看着他“咔哒”一声,打开了那个藏着我所有秘密的抽屉。

抽屉里没有珠宝,没有存款,只有一本厚厚的、带密码锁的牛皮日记本。我的灵魂都在颤抖。

不要!江川,别看!我冲过去,想抢走那本日记,可我的手却一次次从他的身体穿过。

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绝望地看着他,将那本承载了我十年卑微爱恋和无尽心酸的日记,

拿了出来。我怕他看见。怕他看见里面那个爱他爱到尘埃里,却又因为说不了话,

只能把所有委屈和思念都写下来的、可悲的苏念。更怕他看见后,

会露出我最熟悉的那种嘲讽和鄙夷的眼神。他会觉得我痴心妄想,死缠烂打。他会觉得,

我这十年的婚姻,就是一个笑话。江川……江川修长的手指抚过日记本的封面,

上面用烫金字体印着两个字母,“S.N.”。苏念。他盯着那两个字母看了很久,

眼神晦暗不明。然后,他开始尝试破解密码。日记本的密码,是他的生日。0812。

我从没告诉过他,但我猜,以他的聪明,应该很快就能想到。他试了我的生日,

我们结婚纪念日,甚至试了白芷的生日。都不是。尝试失败的红色提示灯,在昏暗的房间里,

像一双嘲弄的眼睛。江川的眉头越皱越紧,脸上浮现出一丝烦躁。我看着他,

心里既有一丝扭曲的快意,又泛着密密麻麻的酸楚。江川,你永远都猜不到。因为你从来,

都不记得自己的生日。你只记得白芷的生日,记得给她准备礼物,记得为她举办盛大的派对。

而你自己的生日,每一次,都是我一个人,为你点上蜡烛,

然后默默许下一个希望你明年能陪我一起过的心愿。十年了,这个愿望,一次都没有实现过。

江川……就在我以为他要放弃的时候,他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

手指在密码盘上飞快地按下了四个数字。0812。“啪”的一声,密码锁弹开了。

我愣住了。他……怎么会知道?他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时空,落在我所在的位置,

眼底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惊涛骇浪。他拿着日记本,走到了落地窗前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清冷月光,他翻开了第一页。4那一页,是我用最好看的字体,写下的。

日期,是十年前,我们的新婚之夜。【十月三日,晴。今天,我嫁给了江川。

】【婚礼很盛大,可我知道,他不开心。他全程没有笑过,在所有宾客面前,

也没有牵我的手。我知道,他心里装着别人。】【晚上,他没有回我们的婚房。

我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穿着红色的嫁衣,等了他一夜。】【没关系的,苏念。

来日方长。十年,二十年,一辈子……我总能等到他回头看我一眼的。】【江川,新婚快乐。

】……白纸黑字,是我当年最天真,也最愚蠢的独白。如今看来,字字诛心。

我不敢去看江川的表情,我怕看到他眼中的轻蔑。对于他来说,

这场婚姻不过是家族利益的交换,是我父亲用恩情逼迫他签下的一纸契约。他一定觉得,

我这个新娘,可笑又碍眼。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我只能听见纸张被翻动的“沙沙”声,

还有……一道极力压抑的、粗重的呼吸声。我小心翼翼地飘过去,看向他的脸。月光下,

他那张总是冷若冰霜的脸上,此刻竟布满了震惊和……痛苦?他的手在发抖。

那只曾经签下过上亿合同,无论何时都稳如磐石的手,此刻正捏着薄薄的纸页,

抖得几乎握不住。他的目光死死地钉在那几行字上,仿佛要将纸张烧穿。怎么会?

他不应该是一脸“果然如此”的嘲讽吗?他不应该觉得我活该吗?为什么会是这种表情?

就好像……他对此一无所知。不可能。新婚之夜,他彻夜未归,

第二天早上才带着一身酒气和另一个女人的香水味回来。他亲口对我说:“苏念,

别妄想得到不属于你的东西,包括我的爱。”他怎么会不知道?

除非……一个荒唐的念头在我脑中闪过,快得让我抓不住。江川猛地合上了日记本,

力道大得发出了“砰”的一声闷响。他站起身,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野兽,

在房间里焦躁地来回踱步。他扯开领带,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

可这似乎并不能缓解他的窒息感。最后,他停在了我的梳妆台前,双手撑在台面上,

死死地盯着镜子里那个狼狈不堪的自己。“苏念……”他从喉咙里挤出我的名字,

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你这个……骗子。”我愣住了。骗子?我骗了他什么?

我爱他,这件事,我以为全世界都知道。他忽然像是疯了一样,

开始拉开梳妆台的每一个抽屉,将里面的东西全都倒了出来。

护肤品、首饰、杂物……散落一地。他在找什么?终于,他在最角落的一个首饰盒里,

翻出了一张被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那是一张医院的诊断报告。当江川颤抖着手,

展开那张纸时,我的整个灵魂都冻结了。那是我的失声诊断书。诊断时间,是十年前,

我们婚礼的前一天。5诊断书很薄,但在江川手里,却重若千斤。上面的每一个字,

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指尖痉挛。

【急性应激障碍导致心因性失声】【诊断日期:X年10月2日】我们的婚礼,

在10月3日。他一直以为,我是婚后才渐渐不说话的。他以为那是我无声的**,

是表达对他冷落的怨恨,是一种矫情的、博取同情的手段。所以他变本加厉地无视我,

嘲讽我。“苏念,哑巴是治不好的,装哑巴可以。”“怎么,今天又不想说话了?

那我找个愿意说话的人聊。”“你这辈子最大的本事,就是用沉默来折磨人。

”十年来的点点滴滴,那些他随口说出的、刻薄伤人的话,此刻像无数根钢针,

从记忆深处浮现,狠狠扎进他自己的心脏。我看着他,他的脸色从震惊,到煞白,

再到一种灰败的死寂。他高大的身躯晃了晃,向后退了一步,撞到了身后的梳妆台,

发出一声巨响。一瓶香水被撞落在地,摔得粉碎。那是我最喜欢的一款香水,

叫“空谷幽兰”。江川曾说,这味道太寡淡,像我一样无趣。玻璃碎片四溅,

浓郁的香气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他却像是闻不到,也感觉不到疼。

他只是死死地盯着那张诊断书,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眼眶在一瞬间变得通红。

“为什么……”他喃喃自语,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为什么不告诉我?”他猛地抬起头,

像一头暴怒的困兽,环视着这个我住了十年的房间。“苏念!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对着空气怒吼,声音里带着无尽的悔恨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恐惧。

他在怕什么?怕自己错得离谱?还是怕,那个他厌恶了十年的哑巴妻子,

藏着他无法承受的真相?他像疯了一样冲出房间,我下意识地跟了上去。他冲进书房,

翻箱倒柜,最后从一个上了锁的柜子里,拿出了我们的结婚证。红色的封皮,烫金的字,

依旧崭新。因为他从来没碰过。他打开结婚证,看着上面那张合照。照片里,他面无表情,

眼神疏离。而我,努力地、用力地笑着,嘴角上扬的弧度,却掩不住眼底的惶恐与不安。

那时的我,刚刚失去声音,连一句“我愿意”都说不出口。司仪问我时,我只能拼命地点头,

生怕慢了一秒,他就会反悔。江川的手指,颤抖着抚上照片里我的脸。

“骗子……”他又重复了一遍,这次的声音里,却带上了浓重的哭腔,

“你这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他将结婚证紧紧攥在手里,像是要把它嵌进自己的血肉里。

然后,他摸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是我的母亲。电话接通的那一刻,他深吸一口气,

似乎想用质问的语气开口,可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沙哑的哽咽。

“阿姨……念念她……她的嗓子……”他一句话都说不完整了。6电话那头,

我母亲沉默了很久,久到江川几乎要失去所有耐心。最后,只传来一声苍老的、疲惫的叹息。

“江川,都过去了。念念……她已经走了。”“过去?”江川像是被**到了,他低吼道,

“怎么过去!你们所有人都瞒着我!你们把我当傻子耍了十年!”“这不是念念的意思,

”母亲的声音带着哭腔,“是她求我们不要说的。她说,你本来就不想娶她,

如果再知道她成了哑巴,你一定不会要她了。”“她说……她不想让你为难,

更不想让你……可怜她。”江川……江川握着手机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

手机掉落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母亲后面又说了些什么,他已经听不见了。

他只是怔怔地站在原地,像一尊被抽走了灵魂的雕像。不想让他为难。不想让他可怜。所以,

她一个人,默默地承受了所有。承受失声的痛苦,承受新婚的冷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