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网友很体谅,还专程来跟我聊天。
但好痛苦啊。
直播间人气越来越高。
有人鼓励,有人嘲笑。
有人故意引导我念不好的弹幕。
我说话还是磕磕巴巴。
不小心念出低俗词汇的谐音后,直播间再度被封。
我受不了了。
为什么要这样为难自己,还连累任榆景一起?
长年累月的病症,怎么是短时间能训练恢复的。
我想放弃了。
但这回我没勇气直面任榆景。
我抛开所有杂物,只带走了要穿的衣服。
在酒店,跟他提了分手。
当晚他便回了深市。
坚持要和我面谈。
我打开门,看见风尘仆仆的任榆景。
满眼血丝,僵立着。
谁都没说话。
我忍不住眼泪。
一直哭,一直哭。
哭到最后,我说出了最流利的一句话。
「任榆景,我压力好大,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他紧抿着唇,问我。
「真的坚持不下去了?不可以再试试吗?」
我说,「我好累。」
他将礼物袋放在地上,低着眼皮。
「真的这么痛苦的话,就算了吧。」
我蹲在地上,看他背过身。
「任榆景!」
他站定,侧目。
我才发现,原来他也红了眼。
我说,「还可以做朋友吗?」
还会再见面吗?
他轻轻笑了一声,「嗯。有事可以找我。」
但我明白。
他是说,他不会找我了。
后来也确实,再也没有联系。
分开都三年多啦。
如果他知道我现在口齿特别特别清晰——
不知道他会不会为我感到高兴。
酒精让人想起旧事。
虚幻的情绪冲上头,就顾不上现实了。
我伏在桌上,完全忘了这是在集团年会。
坐在对面的,是我上司的上司的上司。
陈初尧皱着眉拍我。
「何秋,何秋,醒醒……祖宗,该不会酒精中毒了吧?完犊子,任榆景要上门砍我了。」
我被摇醒,从屈起的手臂中歪过脸。
露出一只眼睛看他。
「嗯?陈总?」
陈初尧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