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到绝处空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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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后,所有同学都在跟男神女神告白,曲意眠不一样,她跟大十岁的小叔示爱了。

那晚,向来矜贵又温和有礼的小叔冷了脸,

“我欠你爸妈一条命,会娶你,但不代表我爱你,我们不合适。”

曲意眠不听,大学毕业就要嫁给司南屿。

可婚礼当天,他的白月光被人绑架侵犯,逃跑时,不幸被一辆失控的轿车撞倒在地,当场身亡。

所有人都猜测是她暗中下的黑手,她争辩没有做过,

他却不信,囚禁她,每夜都粗暴的占有她。

每当她怀孕,他就会冷笑着让她流产。

第九十九次流产时,她奄奄一息地躺在破旧的阁楼里,

他却只是冷笑,安排医生切除掉了她的子宫。

“这样,以后你就不会再流产了,你是不是要对我说声谢谢?”

不仅如此,司南屿更是每天带不同的女人回家,让她看着他们欢好,

她一生孤苦无依,她的丈夫却子孙满堂。

晚年她癌症病重,他站在床前冷冷的看着她,

“曲意眠,这是你害死清晚的报应。”

曲意眠用悲惨的一生证明一件事——

司南屿恨她嫁给他,更恨她害死了他的白月光。

为此她被折磨了三十年,

一股巨大的荒谬与悲凉滚上心头,曲意眠悔不当初。

再次睁开眼,她重生到了21岁,婚礼的前一个月。

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了司南屿的白月光。

曲意眠将婚戒推到江清晚的面前,语气平静。

“我知道他爱你,你也爱他。这场婚礼,归你了。婚礼当天我不会去,你只需要顶替我,就能顺利的嫁给他了。”

江清晚满脸震惊,眼神戒备,

“曲意眠,谁不知道你爱南屿爱的死去活来,死乞白赖的也要嫁给他,现在婚礼不足一个月了,你竟然舍得让我替代你?”

曲意眠忽然想起前世被折磨的一生,嘴角勾起一抹惨淡的弧度。

“不管你信不信,这次我是认真的,我和他确实不合适。”

前世,很多人劝过她,说他们之间年龄,朋友圈甚至是三观,都不合适。

可是曲意眠不听。

她以为爱能战胜一切,直到他报复她,从黑丝折磨到白发,她终于懂了,自己有多自以为是。

江清晚看着她,眼神里闪过一丝轻蔑与得意,直接夺过曲意眠手中的婚戒,戴在了她的无名指上。

那枚被曲意眠小心翼翼珍藏、觉得尺寸偏大的戒指,在她纤细的手指上竟然刚刚好合适,仿佛就是按她的尺寸做的。

她满意地笑了,指尖轻轻转动着钻戒。

“既然你这么大方的让出你的婚礼,那我就不客气了。”她的声音带着一种胜利者的愉悦,“不过曲意眠,就算你不让给我,我也会把南屿抢过来的。”

“你最好一直这么识趣,如果让我知道你还惦记他,我绝不会放过你。”

曲意眠自嘲一笑,“放心好了,我不会再要了。”

她要不起了。

前世她执着了一辈子,赌上了一切,尊严、身体、乃至生命,可依旧没有得到一个好的结局,甚至连一个完整的子宫都没能留住。

曲意眠垂下眼眸,正准备转身离开。

就在这时,江清晚的手机响了。

她看来电显示,唇角勾起一抹炫耀般的笑意,在曲意眠面前晃了晃手机,按下免提。

“南屿。”

电话那头传来的是曲意眠无比熟悉的声音。

“下班了吗?我来接你。”

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却像一把烧红的匕首,又重又狠的扎进曲意眠的心口,那是曲意眠从未享有过的耐心与温度。

江清晚撒娇道:“好呀,正好我也想你啦。”

司南屿低低地笑了,“我买了你最喜欢的玫瑰,你朝窗户下面看看。”

江清晚立刻雀跃地走到窗边,向下望去,激动地挥着手。

“南屿,你竟然都到啦!”

曲意眠也侧过头向下看去。

公司楼下,穿着昂贵定制西装、身姿永远挺拔冷峻的男人,此刻正抱着一大束如火的红玫瑰,仰着头。

他微笑着,俊美帅气。

阳光落在他身上,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和他平时阴郁戾气的模样判若两人。

曲意眠告白前,司南屿就是这个形象。

他儒雅温柔,将她从痛失父母,被人吃绝户的苦难中解救出来,

宠着她,要星星给星星,

护着她,让整个京城的人都清楚她是司家养着的千金**,不是可以随意欺负的孤女。

所以她才无可自拔的喜欢上他。

可惜强扭的瓜不甜,

一次一次的拒绝,婚礼上的抛弃,暗无天日的囚禁,被他一次次粗暴的占有,一次次被扼杀的孩子,还有她临死前听见的,他那句无比厌恶愤恨的话——

“曲意眠,这是你害死清晚的报应。”

视线瞬间模糊不清,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撕扯,痛得曲意眠无法呼吸,连指尖都在发颤。

她猛地转过身,几乎是踉跄着逃离。

她浑身冰冷,泪流满面,可是,更多是解脱。

这辈子,她不嫁给司南屿了。

她成全他了。

她终于,能摆脱被折磨的悲惨命运了。

曲意眠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早就烂记于心的号码。

前世,她没有机会逃,

现在,她只想趁一切没有开始前,永远消失。

电话接通,曲意眠声音嘶哑。

“我想请你帮我伪造一场车祸坠海的事故,我要让曲意眠这个身份彻底从世界上消失,我要让所有人都找不到我。”

电话那端的人声音冷静,“我知道了,但假死和注销所有的身份证件需要打点,大概要一个月。”

曲意眠恍惚了一下。

一个月后,正好是他们的婚礼。

她却要在那天,死亡。

命运仿佛一个残酷的圆圈。

也好,司南屿,我会用我的离开,当做给你的新婚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