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契觉醒:我在末日吸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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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夜死死抵住摇摇欲坠的金属货架,粗重的喘息在死寂的超市里异常刺耳。

隔着货架的缝隙,他能清晰地看到那些东西——它们曾经是人,现在只剩下对血肉的饥渴。腐臭的气息浓得几乎凝成实质,钻进他的鼻腔。

货架另一侧,指甲抓挠金属的尖锐噪音和喉咙深处滚出的嗬嗬声越来越密集,货架在他的重量下发出不堪重负的**。背包里仅有的几包压缩饼干和半瓶水,此刻沉得像石头。

跑!

这个念头像电流一样窜遍全身。他猛地将货架向前一推,转身就向超市后门冲去。

腐烂的肢体和散落的杂物绊了他一个趔趄,但他不敢停。后门就在眼前,锈迹斑斑的金属门虚掩着,透进一丝昏沉的天光。

就在他手指即将触到冰冷门把手的瞬间,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撞在他背上。他整个人向前扑倒,额头重重磕在门框上,眼前金星乱冒。

一只冰冷黏腻的手抓住了他的脚踝,力道大得惊人,尖锐的指甲几乎要刺破裤管扎进皮肉里。紧接着,另一只腐烂的手臂从侧面探出,死死箍住了他的脖子!

窒息感瞬间攫住了他。

他拼命挣扎,用尽全身力气扭动,肘部向后猛击,每一次都砸在硬邦邦、毫无知觉的躯体上。

腥臭的涎水滴落在他颈侧,那张布满尸斑、眼珠浑浊的脸凑了上来,腐烂的牙齿离他的喉咙只有几寸之遥!

恐惧像冰水浇头。

完了。这个念头无比清晰地闪过脑海。他不想死,不想变成外面那些行尸走肉的一员!

绝望化作一股蛮力,他猛地偏头,用尽最后的气力,狠狠一口咬在了箍住他脖子的那条手臂上!

牙齿穿透了早已失去弹性的皮肤,一股难以形容的、带着浓烈铁锈和腐败气息的冰冷液体猛地涌入口腔。那味道令人作呕,本能让他想立刻吐出来。但就在那冰冷的液体接触到他口腔的刹那,异变陡生!

一股灼热到极点的洪流,猛地从他咬破的地方逆冲进来!

那感觉像是吞下了一口滚烫的熔岩,瞬间点燃了他的血液!巨大的痛苦让他眼前一黑,几乎昏厥。但这痛苦只持续了一瞬,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感,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在他干涸的四肢百骸中奔涌!

“呃啊啊啊——!”

一声嘶哑的、不似人声的低吼从他喉咙深处迸发出来。

箍住他脖子的手臂,在那股骤然爆发的力量面前,脆弱得像枯枝。“咔嚓”一声脆响,骨头断裂!

那只手臂竟被他硬生生挣断!抓住脚踝的力道也在同一时间莫名松脱。

林夜根本来不及思考发生了什么。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他猛地翻身爬起,感觉身体轻得不像自己的,力量源源不断地从心脏泵出。

他看都没看地上那两具还在徒劳扭动的躯体,一脚踹开虚掩的后门,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街道的景象瞬间涌入视野。更多的“东西”被刚才的动静吸引,正从街角、从破败的橱窗后、从翻倒的汽车底盘下,摇晃着、嘶吼着向他围拢过来,形成一张不断收紧的死亡之网。

跑!更快地跑!

林夜的双腿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速度。风声在耳边呼啸,两旁的残垣断壁飞速倒退。

他感觉自己像一阵风,每一步都踏在濒临失控的边缘,却又被体内那股奇异的力量精准地操控着。一只从侧面扑来的丧尸,爪子几乎要抓到他的背包,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侧身,手臂猛地向后一挥!

“砰!”

沉闷的撞击声。那只丧尸像被一辆高速行驶的车撞上,整个身体向后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布满涂鸦的墙壁上,软软滑落。

林夜自己都愣了一下。他根本没用力!不,或者说,他用了力,但这力量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是刚才……那口血?

这个念头让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但身后的嘶吼和迫近的脚步声不容他细想。

他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将那股在体内奔涌的、滚烫的力量灌注到双腿,向着记忆中相对安全的路线亡命狂奔。他不再是笨拙地躲避障碍物,而是凭着一种近乎野兽般的直觉,在废墟间腾挪跳跃,速度快得在身后拖出一道残影。

终于,当他拐过一个熟悉的街角,看到那堵用废弃汽车和混凝土块垒砌起来的、简陋却给人无比安全感的基地围墙时,紧绷的弦才猛地松开。

力量如同潮水般退去,强烈的脱力感和眩晕感瞬间将他淹没。他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扑倒在围墙根下冰冷的泥泞里。

“嗬…嗬…”他剧烈地喘息着,肺像破风箱一样抽痛。

汗水混合着污垢,还有额头上磕破流下的血,糊了他一脸。冰冷的泥水浸透了前胸,带来一丝清醒。

安全了……暂时。

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却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像散了架。

就在这时,胃部一阵剧烈的痉挛,喉咙里涌上一股难以抑制的腥甜和腐臭。

他猛地侧过头,“哇”地一声,把胃里仅存的一点东西全都吐了出来。吐到最后,只剩下酸涩的胆汁。

他瘫在泥水里,大口喘着气,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超市里那电光火石的一幕,清晰地在他脑中回放:冰冷的血涌入喉咙,那瞬间爆发的、足以撕碎丧尸的恐怖力量……还有此刻身体深处传来的、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被掏空后又强行塞入异物的空虚与灼痛。

他缓缓抬起自己的手。

沾满了泥污和暗红色的血渍,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那些怪物的。手指在微微发颤。

这双手,刚刚轻易地挣断了丧尸的手臂,爆发出了远超常人的力量。

是……那口血带来的?

这个认知让他遍体生寒,比刚才被丧尸抓住时更甚。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舌尖似乎还残留着那股冰冷、铁锈混合着腐败的恶心味道。胃里又是一阵翻搅。

这力量……是什么?它救了他,让他从必死的绝境中逃了出来。

但它又如此陌生,如此……邪恶。吸收那些怪物的血来获得力量?这简直……这简直和那些怪物本身有什么区别?

一股强烈的自我厌恶感涌了上来。他用力在冰冷的泥地上蹭着手,想把那看不见的污秽蹭掉。

身体内部那种空虚的灼痛感并未消失,反而像一种隐秘的提醒,提醒着他获得力量的代价。

他靠着冰冷的围墙,仰头望着铅灰色的、永远阴沉沉的天空。

冰冷的雨丝开始飘落,打在他滚烫的脸上。活下去……在这地狱般的世界里,活下去就是唯一的法则。这力量,是他活下去的关键。

他清晰地认识到了这一点。没有它,刚才在超市里,他就已经死了,变成外面那些东西中的一员。

可是……代价呢?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依旧在颤抖的手。

雨水冲刷着手上的泥污,却冲不掉那股深入骨髓的寒意和疑虑。

这力量,它到底是什么?

它会不会……把他最终也变成某种怪物?

或者,它本身就是一种诅咒?

冰冷的雨水顺着脖颈流进衣领,让他打了个寒颤。

他挣扎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扶着粗糙冰冷的墙面,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基地简陋的大门就在前方不远,那是人类最后的庇护所之一。

他必须回去。他需要食物,需要水,需要休息。

更重要的是,他需要弄明白,这突然降临在自己身上的、如同恶魔契约般的力量,究竟意味着什么。它能否被控制?它的极限在哪里?它最终会把他引向何方?

林夜拖着灌了铅般沉重的双腿,一步一挪地走向那扇象征着短暂安全的铁门。每一步,都感觉身体里那股灼热的力量在不安地蛰伏,与冰冷的雨水形成鲜明对比。

他推开了那扇沉重的铁门,吱呀作响的声音在寂静的围墙内显得格外刺耳。

门内昏暗的光线透了出来,隐约能看到里面人影晃动。

他跨过门槛,将外面丧尸的嘶吼和冰冷的雨幕关在身后。门轴沉重的摩擦声,隔绝了死亡的世界。

通道里弥漫着灰尘、汗水和劣质燃料混合的浑浊气味,几盏昏黄摇曳的应急灯勉强照亮前方。几个裹着破旧毯子的幸存者蜷缩在角落,听到动静,麻木地抬起头,浑浊的目光在他满是血污泥泞的身上短暂停留,随即又漠然地垂下,仿佛早已对任何惊险的回归失去了兴趣。

身体的极度疲惫如同潮水般汹涌袭来,每一个关节都在尖叫**,刚才爆发的力量抽干了他所有的储备。

他几乎站立不稳,只能扶着冰冷粗糙的砖墙,一步步往里挪。额头的伤口被雨水和汗水一浸,**辣地疼。更让他难以忍受的是喉咙深处那挥之不去的冰冷腥甜,还有胃里翻腾不休的恶心感。

“喂!林夜?”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带着惊疑传来。

阴影里走出一个身材壮实的男人,穿着磨破的工装,手里拎着一根撬棍,是负责看守内门的赵强。他借着昏暗的光线看清林夜的模样,眉头立刻拧成了疙瘩,“老天!你这是钻丧尸窝里去了?还能喘气算你命大!”

林夜扯了扯嘴角,想挤出一个表示没事的笑容,却只牵动了脸上的伤口,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运气…差点没了。”声音嘶哑得厉害。

赵强快步上前,粗壮的手臂一把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行了行了,省点力气吧!我扶你去老周那儿。”他半拖半抱着林夜往里面走,嘴里还在念叨,“今天什么日子,东边仓库塌了半拉,砸伤俩,物资又少一批。你这又差点交代在外面……这鬼日子,**……”

林夜任由他架着,意识有些模糊,赵强的抱怨像隔着一层水传来,嗡嗡作响。

身体的疲惫和那股潜伏在深处的灼痛交织着,让他只想立刻躺倒。但赵强的话还是钻进了耳朵——物资又少了。这意味着下一次外出搜寻的压力会更大。

他下意识地捏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下一次…他还能靠什么?靠那股吞噬怪物血液得来的、令人作呕的力量吗?

赵强把他扶到一处用木板隔开的简陋“医疗点”。里面弥漫着消毒水和血腥混合的味道。

一个头发花白、戴着眼镜的老头——周医生,正低着头给一个抱着胳膊**的伤员缠绷带。看到林夜被架进来,他抬了抬眼皮,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地扫过他额头的伤口和满身的狼狈。

“放那边。”周医生朝角落里一张铺着脏污床单的行军床努努嘴,声音没什么起伏,透着见惯生死的麻木。

赵强把林夜小心地放到床上。

行军床的弹簧发出痛苦的**。

林夜一沾床,全身的骨头都像散了架,只想立刻昏睡过去。

“谢了,强哥。”他哑着嗓子说。

“客气啥,活着回来就行。”赵强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大得让林夜又是一阵龇牙咧嘴,“你歇着,我还得去门口盯着点。”说完,他又风风火火地走了。

周医生处理好那个伤员,慢吞吞地走过来。

他拧亮一盏充电式台灯,刺眼的光线让林夜眯起了眼。老头没说话,先用一块沾着清水的破布,动作不算温柔地擦拭林夜额头的伤口和脸上的污血。冰冷的布接触到皮肤,带来一阵刺痛。

“伤口不深,死不了。”周医生检查完,下了结论,声音平平无波,“身上有别的伤没?被那些东西抓了咬了?”他的目光紧紧盯着林夜的眼睛,浑浊却异常锐利。

这个问题像一根冰冷的针,刺得林夜一个激灵。

喉咙里那股腥甜味似乎又涌了上来。他避开周医生的目光,喉咙发紧,艰难地摇了摇头:“没…没被咬到。就是…撞的,摔的。”他下意识地把那只沾着暗红血污的手往身后缩了缩。

周医生没再追问,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似乎洞穿了他的隐瞒。

老头转身在一个破旧的医药箱里翻找着。“算你小子命硬。这世道,被它们蹭破点皮,神仙也难救。”他拿出一小瓶碘伏和一卷还算干净的纱布,“忍着点。”

当冰凉的碘伏涂抹在额头的伤口上时,尖锐的刺痛让林夜瞬间清醒了不少。

他咬着牙,没吭声。周医生动作麻利地给他清理了伤口,贴上纱布。

“行了,皮外伤。歇着吧,饿了自己去领点糊糊,今天只有那个。”周医生收拾好东西,又慢悠悠地踱回他那张堆满杂物的桌子后面,仿佛刚才只是处理了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昏暗的光线下,消毒水的气味萦绕不去。林夜躺在狭窄的行军床上,身体疲惫到了极点,意识却异常清醒。周医生那句“被它们蹭破点皮,神仙也难救”在脑子里反复回响。

他没被咬,但他……他主动吞下了它们的血!而且,他获得了力量。

他缓缓抬起那只在超市里沾染了污血的手,凑到眼前。

光线昏暗,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和深色的污迹。他用另一只手用力地、反复地擦拭着掌心手背,皮肤被搓得发红发热,仿佛这样就能擦掉那看不见的、来自怪物的烙印。

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从脊椎骨升起,比额头的伤口更让他难受。

这力量救了他,却也像一条冰冷的毒蛇,缠绕在他的骨头上,吐着信子。他需要它,在这绝望的世界里,没有力量就是死路一条。

但每一次使用它,是否都意味着向非人的深渊滑落一步?下一次,当他再被逼入绝境,他还能抗拒这种唾手可得的力量吗?他会不会……最终也变得渴望那种冰冷的血液?

喉咙深处那股挥之不去的腥甜味,混合着消毒水的刺鼻气味,让他胃部再次抽搐起来。

他闭上眼,身体深处那股陌生的灼热感似乎又微弱地跳动了一下,带着一种诡异的生命力。

活下去。必须活下去。

但这活下去的代价,似乎正变得越来越沉重,越来越……不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