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灯光扎进我眼里。消毒水的气味冲得我头晕。

耳边嗡嗡作响，夹杂着男人焦急的叫喊。“妈！妈您可算醒了！”

手臂被用力摇晃，我猛地扭头。周伟那张年轻了二十岁的脸，凑得极近，眉头紧锁。

“您吓死我了！怎么突然晕倒了？”他装得真像。

我环顾四周，惨白的墙壁，冰冷的塑料椅。产房门口的红灯亮着。

记忆像洪水冲垮闸门，轰地撞进脑海。是今天！

萌萌出生的这天！上辈子，我就是在这里，被他们父子联手榨干了棺材本！

“妈...”周伟的声音带上哭腔，眼圈瞬间红了。

他把脸埋进手掌，肩膀可疑地耸动。“萌萌...萌萌她早产啊！”

来了！一模一样的台词！

“医生说肺部没发育好，要进保温箱...”他抬起头，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演技精湛。

“一天...一天就得三万！妈...救救您孙女吧！”他死死抓住我的胳膊，力气大得惊人。

“您那三十万...先拿出来救救急，求您了！”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咚咚咚，震得耳膜疼。

愤怒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我五脏六腑都在抽搐。上辈子，我这蠢货，一听孙女有难，立刻掏空了家底。

结果呢？钱全填了他的赌债窟窿！

萌萌根本没进保温箱，壮得像头小牛！我看着他表演，看着他挤出鳄鱼的眼泪。

那张年轻英俊的脸，在我眼里慢慢扭曲。变成了养老院里烧我存折的恶魔。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灌进肺里。再睁眼时，我用力甩开了他的手。

目光越过他，落在产房门口那个蜷缩的身影上。赵晓婷靠着墙，脸色惨白，嘴唇咬得死紧。

她眼里全是茫然和恐惧，像个迷路的孩子。上辈子，她也以为孩子病危，后来真相大白，她怨恨我这个婆婆“见死不救”。

多么可笑！我们两个傻子，都被这对豺狼父子耍得团团转。

周伟被我甩开的手僵在半空，脸上诧异一闪而过。他大概没想到我会是这个反应。

“妈...您...”他试探着，又想伸手来拉我。

“钱呢？”我冷冷地开口，声音像结了冰渣子。

他愣了一下：“什...什么钱？”“你那三十万，不是要给萌萌救命吗？”

我盯着他，眼神像刀子。“在...在卡里啊！妈，您快给我吧，耽误不得！”

他急得跺脚。“卡？”

我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我看你手机里更快！”话音未落，我猛地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