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交代？"顾延昭皱眉问道。

慕容瑾走到他面前，仰头看着他："新婚之夜，新郎不回洞房，反而去找别的女人。将军觉得这样合适吗？"

顾延昭脸色一沉："我没有去找别的女人。"

"是吗？"慕容瑾冷笑，"那苏晴雪刚才为什么会来这里？她是来替将军看看我这个正妻是否安分守己吗？"

顾延昭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晴雪来找过你？"

"不只是来找我，还警告我不要抢走她的心上人。"慕容瑾一字一句地说道，"将军，你说我该怎么办？"

顾延昭沉默了。

他确实没想到苏晴雪会去找慕容瑾。

"我会和她说清楚的。"顾延昭说道。

"说清楚？说什么清楚？"慕容瑾逼近一步，"说清楚你心里爱的是她，娶我只是为了政治需要？还是说清楚让她以后小心点，不要被我这个正妻发现？"

顾延昭被她说得哑口无言。

"慕容瑾，我们之间的关系你应该很清楚。"顾延昭冷声道，"我娶你是为了两国和睦，你嫁给我是为了公主的使命。这就是政治联姻，没有感情可言。"

"既然如此，那请将军也要按照政治联姻的规矩来。"慕容瑾针锋相对，"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是将军府的女主人。在外人面前，你必须给我应有的尊重。"

"你想要什么？"

"很简单。"慕容瑾伸出一根手指，"第一，苏晴雪不能再随意进出将军府，更不能在我面前放肆。第二，在外人面前，你必须表现得像一个合格的丈夫。第三......"

她停顿了一下，看着顾延昭的眼睛："今夜，你必须留在这里。"

顾延昭脸色难看："为什么？"

"因为这是新婚之夜，因为明天下人们会检查床单。"慕容瑾冷冷道，"如果传出去说将军夫人还是完璧之身，你觉得对顾家的名声有好处吗？"

顾延昭握紧了拳头。

他没想到慕容瑾会如此咄咄逼人。

"你在威胁我？"

"不，我在和你谈条件。"慕容瑾淡然道，"我给你想要的政治联姻，你给我应有的名分和尊重。这很公平。"

顾延昭深深看了她一眼。

这个女人比他想象中更不简单。

"好，我答应你。"顾延昭说道，"但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除了这些表面功夫，你不要试图真正走进我的心。"顾延昭的声音很轻，但很坚决，"我这一生只会爱一个人。"

慕容瑾心中一痛，但面上不显："那是自然。我对将军也没有什么非分之想。"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气氛。

最终，顾延昭转身走向屏风："我在外间休息，你睡床上。"

"不行。"慕容瑾叫住他，"必须在一张床上。"

顾延昭回头看她，眼中有些不悦："你不要得寸进尺。"

"我没有得寸进尺。"慕容瑾理直气壮地说道，"下人们会进来收拾房间，如果看到你睡在外间，会怎么想？而且，父王母后们也会问起新婚生活，我该怎么回答？"

顾延昭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他发现这个女人非常难缠，而且说得都很有道理。

"那你想怎样？"

"很简单，我们睡在同一张床上，但各睡各的。"慕容瑾走到床边，将一个长枕头放在床中央，"这样总可以吧？"

顾延昭看着那个长枕头，觉得有些荒谬。

但仔细想想，这确实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随你。"顾延昭脱下外袍，走向床的另一边。

慕容瑾也脱下外衣，躺在床的这一边。

两人中间隔着一个长枕头，就像划出了一道楚河汉界。

房间里安静得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慕容瑾闭着眼睛，但完全睡不着。

她能感觉到身边男人的体温，能听到他轻微的呼吸声。

这是她第一次和男人同床而眠，心中难免紧张。

更何况，这个男人还是她的杀父仇人。

顾延昭同样睡不着。

他想着苏晴雪，想着她今天去找慕容瑾的事情。

晴雪一定很委屈吧，毕竟她等了他这么多年，最后却眼睁睁看着他娶了别人。

想到这里，顾延昭心中涌起一阵愧疚。

就在这时，慕容瑾突然翻了个身，一只手越过长枕头，搭在了他的胸前。

顾延昭身体一僵，想要推开她的手，但又怕吵醒她。

慕容瑾的手很柔软，很温暖，隔着单薄的中衣贴在他的胸膛上。

顾延昭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

该死，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魔力？

他轻轻握住慕容瑾的手，想要放回她那边。

但一碰到她的手，就舍不得放开了。

她的手真的很软，像是上好的丝绸。

就在这时，慕容瑾突然睁开了眼睛。

两人的目光在黑暗中相遇。

"将军......？"慕容瑾的声音有些迷糊，像是刚刚醒来。

"你的手......"顾延昭低声道。

慕容瑾低头看了看，发现自己的手正被他握着，而且还放在他的胸前。

"对不起，我睡着了，不是故意的。"慕容瑾想要收回手。

但顾延昭却没有松开。

"将军？"慕容瑾疑惑地看着他。

顾延昭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不想放开她的手。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有些暧昧。

最终，还是顾延昭先松开了手。

"睡吧。"他转过身，背对着慕容瑾。

慕容瑾看着他宽阔的背影，心中涌起一种奇异的感觉。

刚才那一瞬间，她仿佛从他眼中看到了一丝柔情。

但这怎么可能呢？他心里明明爱着苏晴雪。

慕容瑾摇摇头，不再想这些。

她要报仇，不能被这些小细节影响了判断。

外面传来打更声："三更天了——"

慕容瑾渐渐进入了梦乡。

顾延昭却一直没有睡着，直到天快亮时，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