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苏晚恋爱四年，掏心掏肺掏钱。
她戴着我的卡刷爆奢侈品，转头却和我表弟苟且。
手机里存满他们不堪的聊天记录，我的存款正飞速流向那个小白脸。
我笑着录下他们偷情的喘息，转头举报了表弟公司的走私账目。
税务稽查上门那天，表弟哭嚎着被拖走，苏晚跪着求我放过他。
“好啊，”我晃着婚戒，“那就用你的征信来抵债？”
看着苏晚在债务文件上签字画押，我转头搂住伴娘林薇的腰。
“亲爱的，”我吻了吻新娘的额头，“谢谢你帮我送她进监狱。”
四年，一千四百六十天。时间长得足够把一个人刻进骨头缝里，也长得足够让某些东西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悄悄发烂、发臭。
我，陈默，一直觉得我和苏晚属于前者。至少在今天下午三点半之前，我他妈是这么坚信的。
“亲爱的，晚上想吃什么？”我推开家门，公文包随手扔在玄关柜上，声音带着点下班后的松弛。厨房里飘出奶油蘑菇汤的香气，暖黄的灯光下，苏晚系着那条我送她的、贵得要死的真丝围裙，正专注地搅动着汤锅。
那画面，曾经是我每天拼死拼活最大的奔头。
她闻声转过头，脸上漾开一个甜得能齁死人的笑：“回来啦？猜猜我做了什么？”她小跑过来，带着一身甜腻的香气，踮起脚尖在我下巴上啄了一下，“你最爱的奶油蘑菇汤，还有煎小羊排。”
“啧，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陈太太亲自下厨？”我笑着搂住她的腰，故意逗她。苏晚的手指纤细柔软，平时连个碗都懒得刷，十指不沾阳春水是她的座右铭。
“去你的！”她娇嗔地捶了我胸口一下，力道轻得像羽毛，“人家心疼你加班辛苦嘛。对了，跟你说个事儿。”她拉着我坐到餐桌旁，大眼睛忽闪忽闪，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讨好，“那个……我看中了一个包。”
来了。我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笑意没变：“哦？哪个？”
“爱马仕的康康，新出的那个大象灰，金扣的！”她的声音瞬间拔高，充满了热切的渴望，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我的胳膊，“真的超好看！我闺蜜小雅昨天刚提了一个，背出去简直绝了！气场都不一样了！”
我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压下喉咙里突然涌上来的干涩。那只包，我知道，入门级也要十几万。“晚晚，”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上个月不是才买了那个香奈儿的CF吗？而且，最近公司那个新项目刚启动，前期投入很大，现金流有点……”
“哎呀！陈默！”苏晚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刚才的温柔甜蜜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委屈和不耐烦的烦躁。她猛地甩开我的手，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环抱着双臂，“又是项目！又是钱！你眼里就只有你的破公司吗？我跟了你四年！四年！最好的青春都给你了！买个包怎么了？我闺蜜哪个不是老公捧着哄着，要什么给什么？就我！买个包还得看你的脸色！”
她的声音又尖又利，像小刀子一样刮着我的耳膜。厨房里，奶油蘑菇汤“咕嘟咕嘟”冒着泡，香气弥漫，却让我胃里一阵翻搅。
“晚晚，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试图去拉她的手，被她狠狠甩开。
“那你什么意思？你就是舍不得给我花钱！”她眼圈一红，泪珠子说来就来，悬在长长的睫毛上，要掉不掉的样子，看着格外惹人心疼，“我知道，你就是觉得我配不上那么好的东西！觉得我就该穿地摊货、背帆布包是不是？陈默，我告诉你，我苏晚也是有追求的好吗！”
这套路，四年里上演了无数次。眼泪，委屈，控诉我不够爱她。每一次，最后都是我败下阵来，刷卡买单，换取她雨过天晴的笑脸和短暂的温存。
心累。一种沉重的、带着铁锈味的疲惫感从骨头缝里渗出来。
我看着她那张梨花带雨、精心描画过的脸，曾经让我神魂颠倒的美丽，此刻却像隔着一层毛玻璃，模糊不清。四年的感情，难道真就只值几个名牌包？我供她住大房子，开好车，她所有的吃穿用度都是顶级的，我的副卡几乎成了她的专属提款机。可她的欲望，像填不满的无底洞。
“好，好，买。”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干巴巴的，没什么情绪，“等我这个项目回款，行吗？就这个季度末。”
“真的？”苏晚的眼泪瞬间收住，变脸比翻书还快，惊喜地扑过来抱住我的脖子，“老公你最好了！我就知道你最疼我！”她在我脸上响亮地亲了一口，刚才的剑拔弩张仿佛从未发生。“我去看看汤！”她像只欢快的蝴蝶，轻盈地飘回了厨房。
我坐在原地，没动。餐厅顶灯的光线有些刺眼。空气里还残留着她昂贵的香水味，混合着奶油汤的甜腻。刚才她扑过来时，领口微微敞开，锁骨下方靠近胸口的位置，似乎……有一小块极其淡的、不仔细看根本注意不到的淤痕？像是指甲的掐痕？
我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她的手机，它就随意地放在餐桌一角，屏幕朝下。心头那点模糊的疑虑，像滴入水中的墨汁，不受控制地晕染开。
这个月，她似乎特别忙。电话多了，信息也多了，回得神神秘秘，还总喜欢背着我。问她，她要么说闺蜜，要么就含糊其辞，用撒娇蒙混过去。还有好几次，她说约了姐妹做SPA或者逛街，回来时却带着一种……奇怪的慵懒和满足感，不像逛街后的疲惫。
那个位置……我强迫自己移开视线，端起水杯又灌了一大口。冰水滑过喉咙，稍微浇熄了一点心头的燥热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阴霾。
别瞎想。我对自己说。苏晚虽然爱花钱，有点小脾气，但还不至于……四年了，我该信她。
手机在裤兜里震动了一下，是工作信息。我深吸一口气，压下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起身走向书房。赚钱才是正经，答应了她的包，总得兑现。
只是，脚步莫名有些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