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李贵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仿佛被毒蛇咬了一口,猛地将布娃娃甩了出去。
变故发生得太快,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的手……我的手好麻!”李贵人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掌,那只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僵硬。
紧接着,她身子一软,竟直直地倒了下去。
“贵人!”
“快传太医!”
现场顿时乱作一团。
秋月和几个宫女手忙脚乱地去扶李贵人,却发现她浑身瘫软,根本扶不起来。
王公公也慌了神,他想上前查看,可刚迈出一步,就觉得头晕目眩,脚下一软,也跟着跪倒在地。
“这……这是怎么回事?”王公公惊骇地看着自己的手,发现自己竟然也有些使不上力。
他刚才离那个娃娃最近,也吸入了一些药粉。
我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一片惨白,仿佛被吓傻了。
“有毒!娃娃上有毒!”秋月突然指着我,声嘶力竭地尖叫,“是她!是沈妤这个**下的毒!她想害死贵人和王公公!”
好一招恶人先告状。
我蜷缩在床上,抖得像风中的落叶,哭着辩解:“我没有……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的表演恰到好处,一个久病缠身、胆小懦弱的深宫废人形象,被我演得淋漓尽致。
谁会相信这样一个人,有胆子、有能力在众目睽睽之下毒害贵人和总管太监?
反倒是秋月,她的反应太过激了,像是在急于撇清什么。
王公公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他强撑着眩晕,勉强稳住心神,厉声喝道:“都闭嘴!先把贵人扶到椅子上!”
他又看向那个最先接触娃娃的小太监,发现他也软绵绵地瘫在地上,口中喃喃着“头好晕”。
王公公的脸色愈发难看。
他意识到,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如果真是沈妤下的毒,她怎么会精准地只让接触到娃娃的人出事?而且她自己还安然无恙地待在床上?
这更像是一个布置好的陷阱。
可到底是谁布置的?
莲妃在我耳边轻笑:“这王德海还算有点脑子。不过,光有脑子可不够,没人证物证,他能奈李贵人何?”
我当然知道。
所以我准备了第二份大礼。
我用尽全身力气,从床上滚了下来,连滚带爬地扑到王公公脚下,抱着他的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公公,嫔妾冤枉!嫔妾是真的冤枉啊!这东西不是我的,一定是有人要害我!”
“您想啊……嫔妾一个无宠无势的答应,在这宫里活得人不如狗,我哪有胆子去诅咒皇上?我连皇上的面都见不着啊!”
我的哭诉声情并茂,闻者伤心。
王公公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显然,我的话触动了他。
是啊,一个连生存都成问题的答应,去诅咒皇帝?图什么?嫌命太长吗?
“那你说,是谁要害你?”王公公沉声问道。
我抬起泪眼,怯生生地看了一眼已经缓过一口气,正被秋月扶着坐下的李贵人。
我没说话,但我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李贵人顿时气得脸色发青,指着我骂道:“你个**!你敢污蔑本宫!”
“嫔妾不敢……”我吓得一个哆嗦,把头埋得更低了,“只是……只是这碎玉轩,平日里除了内务府送些吃食的,就只有……只有贵人宫里的人偶尔会来‘探望’了……”
我特意在“探望”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谁不知道她的人来我这儿,从来都是耀武扬威,不是打就是骂。
秋月立刻反驳:“你胡说!我们何时来过!”
“来过!”翠儿的鬼魂在我身边激动地飘来飘去,“就是你!前天你还来打翻了小主的药碗!”
我立刻顺着翠儿的话,拉开自己的衣袖,露出手臂上几块青紫的瘀痕,泣不成声:“这是前日秋月姐姐来时,不小心碰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我的手臂上。
那新旧交错的伤痕,无声地诉说着我的处境。
秋月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