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终究没让她放下汤碗。
外面白雪飘然,沉闷的车轮声渐渐消散在肆虐的寒风中。
马车同往日般停在了相府偏门,沈念之虚弱地掀开门帘,看到院落中明灭的火光时,瞳孔一缩。
“孽障!跪下!”
沈夫人神色威严,端坐在上方紫檀祥云纹太师椅上,手中盘着一串佛珠。
沈念之被仆从摁压在地上,布满痕迹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让周围的人倒吸一口凉气。
“早前就有流言蜚语传我相府的五**不守妇道,与外男幽会,我还不信,今日特意在此等你,才知他们说的竟都是真的!”
“不知廉耻的溅人!果然是狐媚子生的玩意儿,小小年纪就如此不要脸!”
“来人!”
沈夫人勃然大怒,抓起茶盏砸在沈念之的额头上,沈念之额头瞬间沁出一道血痕。
同一时间,粗壮的仆妇拎着一根浸了盐水的藤鞭进来。
“给我狠狠地罚她!”
鞭子如雨点般落下,沈念之痛得颤抖,却咬着牙一声不吭。
直到后背鲜血淋漓、皮开肉绽,沈夫人才慢悠悠地出声制止,“念念,你可知错了?”
沈念之重重往地上一磕,声音嘶哑,“母亲,我错了。”
她错在自甘堕落成为贵人消遣的玩物。
错在付出一颗真心却被人肆意践踏。
错在卑溅却妄想明月垂怜。
沈夫人露出和蔼的笑容,“你如今清白已毁,我断不能将你嫁出去辱没门楣,本该赐你三尺白绫,但怜你从小在我膝下长大,我将你许配给摄政王为妻如何?”
当今谁人不知那位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在前月率兵追剿山匪时坠崖身亡,尸骨无存……
沈夫人要她结的是冥。婚。
沈念之抬眼对上沈夫人凌厉的目光,后背**辣的伤口和坠痛的小腹都在提醒她是如何落到这般境地的。
她也清楚,如今这幅残败的模样,哪怕是嫁给寻常人,她也难得善终。
与其遭人嫌弃,倒不如嫁给已亡的摄政王守寡,也算是个去处。
“好,我嫁。”她听见自己平静得可怕的声音。
“既然这样,你便服下这噬心散,只要你在一个月后乖乖出嫁,我便会将解药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