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雪辞是护国公唯一的血脉,父亲战死后。
皇帝下旨,窦氏嫡女雪辞,不外嫁,只有她生下的孩子才能继承国公府的爵位。
她扶灵回乡,在雍州三年为父亲守孝,亦是避祸。
偌大一个国公府,人人都想吃她的肉,喝她的血,恨不能将她除之而后快。
三年后回京,窦雪辞发现母亲邹氏认了一位义女。
母亲说庄婉卿对她有救命之恩,前半生吃了太多苦。
于是将本该属于窦雪辞的关爱,钱财,地位,权势,全都给了庄婉卿。
窦雪辞若有不满,就是她小气,就是她容不下一个可怜的孤女。
从小一起长大的太子哥哥指责她,说她举止荒唐,无德无行,不如庄婉卿端庄持重。
曾被她救过性命的状元郎,说她粗鄙不堪,只会挟恩图报,不如庄婉卿才华横溢。
一起学武的师弟小郡王,说她蛇蝎心肠,妒贤嫉能,不如庄婉卿善良大度。
就连和她成婚的表哥,都背地里爱慕庄婉卿。
他为了送庄婉卿坐上太子妃之位,不惜引刺客入国公府,想让窦雪辞死。
一剑、一刀,剑上无毒,庄婉卿为了救她,挡了这一剑。
刀上有毒,那毒是窦雪辞的母亲邹氏亲手抹上去的,刀刺穿了窦雪辞的肩胛骨。
半年后,她被折磨致死。
而庄婉卿却因为替她挡剑,得了陛下看重,破例将她许给太子殿下。
窦雪辞死后,庄婉卿入主东宫,成了太子妃,又成了皇后…
或许是上辈子活得太憋屈,怨气极深,导致她一直没有投胎,成了个孤魂野鬼。
在这世间游荡十年,本以为此生再无所望,谁知,她又活了!
十一月
江面上白雪纷飞,似有寒鸦掠过。
“姑娘,怀二爷接了那红玉姑娘上船,一群人在船舱里听曲,喝得不知天地为何物。
真是混账东西,您一个未出阁的**还在船上,他们竟如此放肆!”
琉云皱眉,将一件大红色织金狐裘披风罩在窦雪辞身上,又把一个小巧精致的暖手炉递给她。
“他们何时将我放在眼里过,不背地里诅咒我立时就死了,都算是他们菩萨心肠。”
琉云差点没叫这话吓死,连连呸了好几声。
“呸呸呸,姑娘近日说话越发不顾忌,什么死不死的,多不吉利!”
窦雪辞回头看着琉云笑了下,她生得明媚,尤其是眼角下一颗泪痣,又平添几分妖冶。
那是张足以祸国殃民的脸,叫人一眼都挪不开。
“好姐姐,是我失言了。不用咱们操这个心,只是那红玉姑娘的名字犯了忌讳。
怀二哥哥既然敢触这霉头,回头便自有人收拾他。”
琉云一知半解,但也没有再问。
“最迟明日就要到京城了。”
窦雪辞轻声呢喃。
翌日,午间
“姑娘,怀二爷叫小的来说一声。船就要靠岸了,您若是收拾妥当,便赶紧出来。”
传话那小厮语气有些不耐烦,在船舱外叫嚷。
琉云边帮窦雪辞整理衣服,眉头死死皱着,“知道了,姑娘这就来。”
她心里憋着一口气,窦家满门荣耀都是因为国公爷,可他们却这样怠慢国公爷唯一的血脉!
琉云忍着怒火又小声道:“姑娘,暗七叫奴婢告诉您,东西顺利放进怀二爷的包袱里了。”
窦雪辞嘴角露出一抹极浅的笑意,微微点头。
今日大雪停了,只这样的天儿,比平日里更冷。
琉云生怕她冻着,里三层外三层,将窦雪辞装扮的跟个粉雪团子似的走出船舱,只露出微红的脸颊。